这个手术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步的缝合。

而作为主刀医生的吕悠雅,下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屁股坐在墙角的石头上,拼命地喘着粗气。

但她的助手,新星已经迫不及待地冲出了屋子,将这个好消息告知所有在外等候的人。

此时的门外,已经爆发了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光线充足的屋内,却出奇的安静。

吕悠雅窝在墙角,双眼直愣愣地盯着那浮在半空中的发光圆石。

在生死之间反复横跳了一天,紧接着又精神高度集中地做了一场手术,她的身体再也撑不住了。

疲惫夹杂着困意来势汹汹。

即使哈欠连连,她却不敢轻易入睡。

“叮!恭喜宿主完成高难度救治任务,综合能力评级升至5级,并获得特殊奖励‘一把闪亮的手术刀’。”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做任务提升等级的方式,让她想起了以前玩的游戏。

只不过升级的任务从砍怪、砍人,变成了治病救人。

为了转移注意力,保持清醒,她又将视线落到了这个“特殊奖励”之上。

一把造型奇特、金光闪闪的手术刀立刻浮现,这夸张的特效让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上古神刀,助你成神。”

“一击即中,一刀毙命。”

……

这把刀的简介,吕悠雅越往下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这天花乱坠的描述像极了卖“神功大力丸”的虚假广告词。

果然,她的第六感非常准。

在简介的最末尾,她看到了一行小字:

“此刀的威力等级和宿主的综合能力评级相关,目前威力等级:5级。”

切,又是赤裸裸的虚假宣传,欺骗行为。

通过这个“神医系统”,她算是又见识到了一种迷惑行为。

虽然这次手术它的功劳不小,但功过不能相抵。

“电击之仇”她可不会那么快忘记。

屋外的欢呼声慢慢平息后,世界又重归于宁静。

伴随着逐渐变暗的光线,吕悠雅本就不坚定的意志力终于不堪一击。

就在放弃抵抗,陷入沉睡的前一秒,她还在思考一件事,这 半空中发光的球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神女辛苦了!这东西……”

当新星推门而入时,靠在垫子上的人已经沉沉地睡去,呼吸深长而平稳。

齐肩的长发散落在她的脸上,洒下一缕缕的阴影。

他上前,为对方覆上了一条干净的毯子。

在见识到神女独特而又高超的治疗手法之后,他便不敢再小看对方了。

满怀着敬畏和崇拜之情,他决定不再打扰对方,放轻脚步退出了房间。

手术的事情完美落幕之后,吕悠雅心中的大石便放下了一半。

而剩下的大部分护理工作,她就偷个懒,全部交给这位更加专业的治疗师,新星。

不过,也多亏了这位自来熟的治疗师,她对这个新世界有了更深的了解,心底的戒备也放下了不少。

生活在这里的人,除了对当权者绝对服从之外,更敬畏神明,所以身为神女的吕悠雅,受到了很多人的尊敬和礼遇。

这倒是极大满足了她的自尊心。

而困扰了她许久的那个半空中发光的球体,也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是产自精灵族的稀有矿石“光石”,一个堪比古时候“夜明珠”的存在,价值连城。

但好景不长,她很快遇到了另一个棘手的事情。

掐指一算,每个月最烦躁的日子就要来临,而王子殿下的病情仍有反复。

她无法回家,更不能奢望在这种荒郊野岭找到卫生用品。

无奈之下,只能打起了“神医系统”的主意。

但是,一打开系统界面,那所剩无几的奖励点数,让她瞬间没了随便挥霍的底气。

最终,吕悠雅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为了“姨妈巾自由”再次开展主动的“救人行动”。

自己为何如此倒霉,想偷懒休息几天都不行。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按照系统的语音指引,来到了一间十分隐蔽的由石头垒起的破房子。

但踏入房间的一刹那,她却被眼前的一切震撼。

低矮昏暗的空间里不断有蚊虫飞来飞去,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脚下黑乎乎的地面上,正横七竖八躺着很多人。

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和微弱的呻吟声,她会误以为这里堆满了尸体。

一瞬间,脑海里系统的警告声此起彼伏,如同鞭炮一样,被导火索点燃之后,就再也无法终止。

医者仁心。

拯救生命永远是流淌在医生血液里的职业本能。

这次她不单单是为了奖励,更是为了不违背自己的本心。

吕悠雅没想到,即使到了异世,她也没逃脱“打工人”的命运,只不过从“低级打工人”升级成了“高级打工人”,手底下多了几个可以使唤的小弟,仅此而已。

但自从顶头上司换成了那个全年365天无休的系统之后,她每天一睁开眼睛,就被接二连三的提示音和警告音激得瞬间清醒。

不过,她的辛勤劳动并没有白费,这几天总算是收获了一些好消息。

王子殿下的病情已经逐渐好转;

那满是伤员的屋子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痊愈;

而她也终于攒够了奖励积分,迎接了每个月亲戚的准时到访。

由于身体状态不佳,她只能抓壮丁当助手,第一个抓的就是那个天天奉命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孩,小瓶子。

这少年约莫十四、十五岁,和吕悠雅一样,是父母早逝的孤儿。

被郑怀川收养后,长年在军队生活,黝黑的皮肤让他年轻的脸上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

吕悠雅初见他时,他正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左手手臂被魔族的利爪割了一道的口子。

不过他十分幸运,没有伤及重要的肌腱和神经,所以简单的清创缝合之后,第二天就活奔乱跳了。

这不,伤刚好又要开始蠢蠢欲动。

“小瓶子,刚拆线就乱动,你是想屁股上再挨一针吗?”

少年想要上树的手微微一怔,立刻收了回来,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涨得满脸通红。

“我错了,神女。求求你不要那个针扎我了!”

说到底,他依旧是个孩子,虽然可以在战场上英勇杀敌,但还是会怕疼、怕死。

“来来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吕悠雅坐在帐篷边的石头上,冲着他招招手,“帮我给你们公事繁忙的郑队长带个口信,请他忙完公务后务必来帐篷找我,有要事!”

“好嘞!”小瓶子高声应了下来,瞬间就跑没影了。

今天是一个大晴天。

蔚蓝的天空上,万里无云。

帐篷外有一个木桶,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这营地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神女爱干净,所以每天都会更换木桶里的水。

吕悠雅沐浴在和煦的日光下,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光。

一头黑色长发已经披散下来,她以水为镜,开始整理起自己的仪容。

清凉的水洗去了她这几日的疲惫和担忧。

丛林中的鸟叫声清脆,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青草香气,此时的她才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这事终于要结束了。

那么接下来,只要那个叫郑怀川的男人遵守诺言,她就可以回家了。

一想到终于可以回到自己安全舒适的小窝里,不再每日担惊受怕,她的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

闭着眼享受过日光浴之后,吕悠雅才慢慢睁开眼睛。

视线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断墙处一闪而过。

待她擦去脸上的水珠,再往同样的方向细看时,那个身影就不见了踪迹。

自己怎么好像看到了那个绑架犯?是眼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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