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陆逊,有意思。”
陈安沉吟了片刻,答应了那个传话人。
这时,张辽皱起眉头问道:“闻达,那陆逊是什么意思?”
“嗨!文远,你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这陆逊是我家主......军师请过来的,自然是找军师过去,纳头便拜。”
高顺看着使者远去的背影,自信满满答道。
而赵云,却是摇了摇头。
“若是如此,那他理应前来拜见主公才是。”
两人的意见南辕北辙,各自都有道理。
而最后,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陈安身上。
“哈哈,你们两个人都说的对。”
陈安目光一凛,看向门外。
“这陆逊虽然年轻,但机谋过人。你看他请来了陆老太君,就说明他想要陆家重返庐江的决心和谋断。”
“这次他找我去,必是试探我的深浅。若我有能力能制住他陆家,他会来投诚。”
“那该如何是好?闻达(军师)你一去岂不是很有危险。”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担忧问道。
陈安回视三将,凝神道:“众将听命!”
“文远!你留在营中严加布置,在主公主力未到以前,勿要让兵士自由行动。”
“顺子!你带陷阵营将士,我去陆府之路上沿途把守。”
“子龙,你随我入府。”
“喏!”
三人齐齐回声。
陈安安排停当,也没多呆,立刻骑着小马驹来到陆府。
越过半个城池,果然见到一座陈旧的老宅迎风矗立。
“陈军师,家主已经等了许久。”
突然,一个门卫出门通报。
陈安抬头,只见陆家门厅突然挂起七彩灯笼。
整个陆府的围墙,犹如节庆一般处处珠连,形成一片乐土。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安喃喃道:“这小子是想给我来秀肌肉么。”
短时间内,就能凑出如此大的排场。
看来,陆家在庐江确实势大。
“哈哈哈,哈哈哈。闻达军师,初次见面,请多多见教。”
此时,陆府门前。
一少年正穿着锦衣袖袍伫立,看见陈安,马上迎接了上来。
陈安一见,就知道是陆逊。
也跟上前,寒暄道:“陆家主!幸会幸会。家主特来迎接,还搞出那么大的排场,委实是让我惊喜。”
“不敢当。”
“此次能重返庐江,乃是因为先生的缘故。这点,我会报答先生。”
两人进入府门,叙坐而对。
陆逊吩咐上茶,又上果盘前菜。
半晌过后,他突然问陈安道:“不知道温侯此来庐江,欲行何为?”
来了吗?
陈安眯起眼睛,看了陆逊一眼。
“自然是西伐荆州,成就霸业。”
对于南下荆州的事情,陈安从来都不想掩饰。
尤其是陆逊。
此人精明强干,在原来的历史之中,不单在陆康死后就扛起了陆家的家业。
而且,后来更是以18岁之身入孙权幕府,大败强蜀于夷陵,官至东吴宰相。
与聪明人谈话,往往只需要直接。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明说了吧。”
陆逊抿了一口酒,眼中闪光道:“自古为君之道,都是以民为本。今我陆家既然回归,也必须要做到实至名归。”
“所以,我想请温侯表奏天子,封我为庐江太守。如此,我江南陆氏,必以温侯马首是瞻!”
“庐江太守?”
陈安眉目一凝,感觉这陆逊真的胃口很大。
竟然想以少年之身,就任庐江太守。
可这样一来,整个庐江的行政就把持在陆家手里。
你当我是汉献帝,喜欢做傀儡?
“伯言!好想法。”
陈安摊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喝了口酒。
“伯言不愧为年轻才俊,陆家家主。想必,你在吴中之时就已经谋划到今天了吧。”
“这......”
陆逊愣了愣,也是大笑起来。
“闻达先生抬爱了!祖父之仇,从未敢忘,这庐江太守乃是祖父之遗憾,我必得之。”
“不行。”
陈安斩钉截铁,听得陆逊是怔了怔。
随即,又是哈哈一笑道:“既如此,那先生可知道后果。”
他放下酒杯,身子前倾,似乎是想更近地观察陈安的反应。
然后,继续解释道:“如今城中有李太守,也有周家,如果没有我陆家帮衬,这政令恐怕连府衙都出不去吧。”
陆逊自信一笑,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拿捏得住。
然而,他在陈安眼中却看不到一丝惊讶,甚至连波澜都没有。
只见陈安轻轻一叹,上下打量着自己。
陆逊被看得发毛,赶紧往后倒了倒。
“怎么?先生你是何意?”
陈安深呼一口气,就像看小儿一看看着陆逊道:“难道伯言没有听过有四个字,是专克你们这些世家的吗?”
“什么字。”
“唯才是举。”
唯才是举——陆逊反复呢喃,隐隐感觉到危险。
只见,陈安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将一段话念了出来。
自古受命及中兴之君,曷尝不得贤人君子与之共治天下者乎?及其得贤也,曾不出闾巷,岂幸相遇哉?上之人求取之耳。今天下尚未定,此特求贤之急时也。
“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若必廉士而后可用,则齐桓其何以霸世!今天下得无有被褐怀玉而钓于渭滨者乎?又得无有盗嫂受金而未遇无知者乎?
二三子其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而用之。
——
此话一出,顿时惊得陆逊倒吸一口凉气,冷汗岑岑。
“闻达!你这是大逆不道啊!”
汉朝开业四百年,以士治天下。
做官论出身,出仕靠品级,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原本以为,只要拿到了陆家家主的位置,就能够摆布局面。
可陈安,他压根不吃这套。
在陈安的治下,庐江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都在一条起跑线上。
“天真!我太天真了。”
陆逊颓然靠在椅背上,耳旁犹自振聋发聩。
陈安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背曹老板的《求贤令》有没有准确,不过看来是达到了节目效果。
“怎样?伯言,现在你对庐江太守的这个位置,还有兴趣吗?”
“没有!没有!”
陆逊突然起身,深深一躬。
“听君一席话,伯言如坠入冰窟。陆家,不愿以先生为敌,但求永葆家业。”
开玩笑!唯才是举是什么意思。
简单点,就是统治者连脸都不要了,什么人才都要。
你大汉朝几百年建立的秩序,人家鸟都鸟一眼,直接绕开。
他陆逊再能耍流氓,能耍得过真的流氓吗?
想到这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安。
心说大汉朝怎么出了这么个妖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难怪会这么好心把自己叫来?玛德,说来说去,我还是打工人啊!
“哈哈哈,伯言莫要客气。其实嘛,以伯言之才,当个太守实在是可以。不过,现在主公手下就这么几个官,你也得让我先过过瘾嘛。”
“你说我想当庐江太守,陆家应该举手赞成的吧。”
“噗!”
陆逊闻言,差点没喷出酒来。
不要脸!果然人不要脸就无敌。
我陆逊,以后也要学着点......
就在陆续宴席中,在吐与不吐之间徘徊的以后的第二日。
鄱阳水师营地,周瑜正与虞翻相视而坐。
虞翻自从被陆逊怼完之后,就觉得郁闷。
在危机的驱使下,马不停蹄乘船来到周瑜营地。
然后,一股脑儿地将当日的事情告诉给周瑜。
周瑜闻言,开始还是小震惊了一把。
虞翻疑惑相望,只见随即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这陈闻达。恐怕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