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完毕,大殿终究恢复正常。
待到重新见礼,大家伙才再次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周瑜私下派人去请华佗看病,孙策还真的诊脉了。
换句话说,是不是对陈安并不信任?
想通了此处,所有人都几乎要笑不起来。
尤其是孙策,最尴尬。
心中却是不停地吐槽周瑜,你请人就请人,干嘛一开始不问清楚人家华神医来江东的原因。
现在你人被气晕抬走,可谁给我挽尊?
“哎呀!闻达,刚才是个美丽的误会。”
终于,孙策自顾用毛巾抹了抹脸颊,看上去似乎要擦掉一切尴尬。
他把视线挪向了鲁肃,希望这位江东第一外交家能不能修辞一下,把事情圆过去。
然而鲁肃却是一脸苦相。
宝宝心里苦啊?你都当着人家面背叛了,这还能洗?
“闻达贤弟......”
鲁肃硬挤出一个笑容来,硬着头皮想要说点什么。
陈安却是直接摆了摆手,笑道:“多余的话我不想说,还想结盟的话加条件吧。”
“这......”
没想到,这陈闻达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好!”孙策见到无法挽回,也算干脆利落。
他挥了挥手,直视殿堂赏几乎都没了存在感的袁耀。
“把他给我轰出去!另外,我江东可以送二十艘楼船给吕温侯,你看这意下如何?”
这羊毛出在羊身上。
既然是周瑜得罪了人,赔礼自然得从他的水军里面出。
“二十艘楼船?”
陈安虽然知道楼船是个好东西,但不清楚刚才的数字是什么概念。
突然,鲁肃站了出来劝说道:“主公,这万万不可啊!江东水军总共才六十艘楼船,这一送就没了三分之一。”
好家伙!这孙策也够浪的,居然这么败家。
陈安心中翻腾,但表面却不动声色。
孙策丝毫没有理会鲁肃,看着陈安古井不波的脸色,更加着急。
“怎么?闻达还有别的要求吗?”
“这个嘛......还是有的。”
陈安沉吟了一会儿,环视已经有些火药味的议事殿堂。
“我希望将军能够发一个经营许可,我想在秣陵开酒楼。”
“开酒楼?”
“没错。”
陈安心里可是早有打算,要在南方开展服务业。
秣陵城文人骚客众多,乃是人文荟萃之地。
再加上长江天堑阻隔,至少在几年内都不会出现战乱兵祸。
如此一个宝地,当然是赚钱的好场所。
你江东不是给了战船吗,那养船的维护费肯定得从你身上拿啊。
“那......好吧。”
尽管不知道陈安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可孙策没有选择,毕竟自己的性命捏在人家身上。
双方很快就签订了和平友好条约。
约定在一个月之内,吕布从江北班师入庐江郡。
同时,江东将战船送至皖口港。
陈安则留在江东,为孙策每日针灸治疗,初步缓解病情。
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
秣陵城在这一个月之内,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在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对面,又开了一家“晨安楼”。
一经开张,迅速火爆全城。
无论是高度数的白酒,还是新式菜肴都让文人墨客们流连忘返。
那里的老板极其神秘,就算开张,都没有见过其真容。
可是谁都没有留意的是,酒楼的后院之中。
他们所谓的神秘老板,其实一直都在原地。
“子龙!辛苦了。”
陈安端着一碗刚酿好的二锅头,送到赵云身旁。
这一个月来,赵云已经将陈安带来的细作训练得焕然一新。
甚至有许多人,把武器都换成了枪棒,看来已经成了赵云的迷弟。
“军师,我已经将能教的武艺都倾囊相授了。”
赵云接过酒,一饮而尽。
看着他一点都不藏私的态度,陈安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口一个人影掠过。
高顺这时带着另外几名细作,也进了后院。
陈安目光一凝,问道:“顺子!查到结果了吗?”
高顺点了点头,凑到陈安身旁压低声音道:“应该是明天,他们就有行动了。”
“明天啊!”
陈安撇撇嘴,感觉简雍这个人也是个贼大胆。
好选不选,竟然选在自己离开江东的当天起事。
看着陈安无所谓的表情,高顺担忧道:“军师。真的不要紧吗?要不我们今天采取行动?”
“不必。”
陈安抬起头,深深看了眼天空。
转而,又看向了赵云。
“不管他,让子弹飞一会儿。”
翌日。
牛渚港口岸边,除了周瑜,孙策与一行文武前来相送陈安。
此时,孙策比起上个月已经好转许多。
无论是从气质还是精神上,都似乎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望着这位救命恩人,孙策百感交集。
“啥都不说了,兄嘚。”
陈安当然知道孙策这是作秀,但医者仁心,还是必须提醒一下。
“将军,你的这个病还没有痊愈,必须坚持服用一年药物才能彻底根治。若是其中有任何不适,还是需要针灸理疗。”
“好好好,我知道了。”
孙策对于陈安的话,只是嘴上应诺。
实际上这个月他早就厉兵秣马,开始图谋北上徐州。
“好!闻达,就此拜别。”
终于,一行人到达了渡口。
与来时不同,此时的渡口上,一艘宽大的楼船已经抛锚就绪。
就在两人前后脚,准备登船的刹那。
突然,黄盖一个激灵,奋身冲了上来。
与此同时,三支如风箭矢从天而降,直直扎进了黄盖的臂膀。
江东臣子全都大惊失色,抱头鼠窜。
只有孙策和陈安十分镇定,第一时间朝向了箭矢来时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的一座茅屋顶上,有一个影子晃动。
随行的护卫马上反应了过来,蜂拥而去。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在港口的另一端。
简雍正在和几名精锐刺客,暗自躲藏在烛台前正在密谋。
“大人,不知道这次胜算有几何?”
刺客首领遥望窗外,心中没底。
“这个月那个陈闻达躲在酒楼之中,半步都没有出。我等好几次想潜伏进去,都铩羽而归。”
简雍抬起头,也看了看天色。
“不打紧!今天港口无风,执行任务的乃是我军中第一神射手,应该没问题。”
“就算是出了事情,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他阴狠地回眸。
为了这次行动,他可是做了双重保险。
只要第一刺客失败,第二刺客就会杀了那个人,伪造现场反推给陈安。
所以,就算刺杀陈安的行动失败,自己也会平安无事。
想到这里,他从容一笑:“放心!此时我有分寸。”
“那就好。”
刺客见状,长长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话音刚落下,门口却是突然被狠狠一撞。
突然,一个白色身影突降。
只见窗外突然影影绰绰,出现了不少影子。
与此同时,一个俊朗声音却是突然传了进门。
“大胆江匪,竟然敢暗杀我家主公!还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