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一直持续了大半天,这才平息下来。

当张辽,高顺两位将军提着琳琅满目的战利品回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军师!大胜仗啊!真的是大胜仗!”

高顺第一个来到陈安面前,与以往严肃僵硬的作风判若两人。

此时的高顺眉飞色舞,眼中含笑。

难得的一场酣畅胜利,让整个陷阵营自下而上的情绪调动起来。

经过这次,高顺是彻彻底底地服气。

“如军师所言,刘备果然倾巢而出。我带陷阵营将士,只冲了一阵便登上了海西城头。结果,没想到刘备在城中囤积了三万斛粮草,只好分兵把守。”

恰巧这个节点,张辽也站在陈安身旁。

一听到高顺的话,顿时脸上臊红一片。

他看着陈安,吞吞吐吐了半天,这才恍然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在军师的预料之内,我还对军师布置产生了怀疑。”

大半天的功夫,张辽已经弄清楚陈安的奇袭之计。

他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可笑。

我怎么对军师产生怀疑,怎么会有当时的想法。

“军师,对不起。”

张辽深深看着陈安,眼中充满自责,连带着胜利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

“先前我不该对军师的计策产生怀疑,还顶撞了军师。”

“军师虽说年少,但为人格局之大,非我等凡夫所能觊觎。”

想到自己质疑陈安的那番话,张辽就倍感愧疚。

“文远!你就别自责了。兴许是军师一时忘记和你商议了。”

高顺看到张辽的模样,不由得打个圆场,但张辽却显然不这么认为。

“顺弟!你可能不太懂军师的机谋。”

说到这里,他突然转了个脸色道:“军师之所以没把这件事告诉我,肯定是想营造一个氛围。要知道,谋算之事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若是军师提前与我说,我军肯定会不自然地显现出差别,这可能就会让敌军有所察觉。”

“军师,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辽诚挚地看着陈安,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

陈安看乐张辽几秒钟,嘴角不禁扯了扯,心中吐槽道:文远,我真的只是把这件事忘了告诉你而已。

然而,要是把这件事如实对张辽说,似乎又有些不妥当。

“嗯。”

陈安以一个最小的弧度点点头,算是承了张辽的面子。

而这时,高顺却是突然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啊!”

再看陈安,目光居然比张辽还要炽热。

喂喂喂!我这不会是到了蜀国,怎么每个人的目光都有些“杰里杰气”的?

他不由得背上生出一丝汗,赶紧转移话题。

“对了。文远,顺子,这次一共收降了多少俘虏啊?”

“我八百。”

“我七百。”

张辽和高顺分别答道,但张辽皱着眉,显然想的要多一层。

“军师!你问俘虏的事情干什么?虽然这些人可以充当运粮的车夫,但还是裁汰一部分为好。”

“不必。”

陈安看着远处一排排被押着的俘虏,心里头早有计较。

“文远!既然你和顺子都知道我的事情,肯定也知道我与主公当时所说的南进之事。”

“是。”

陈安见张辽点头,又问道:“那文远可知,主公要入荆州,需要分几步。”

“这个......”

张辽思索了一阵,索性拿出了兽皮地图观察。

随后,这才试探地答道:“主公若是去荆州,首先就要从袁术的地盘淮南上过,还得走孙策的庐江。”

“然也。”

陈安深吸一口气,指向了地图的那条路线。

“此二人的实力都比主公的要强大,而且前有滚滚大江,若是稍有差池,我等必然会葬身途中。”

“军师所言极是。”

张辽看着地图上的路线,跟着也嗅到了危机。

但陈安是什么人,深知历史车轮走向的他早就谋划了一条安全稳妥的道路。

“文远!你看这里。”

陈安手指又轻轻一点,指向了九江郡的一个位置。

张辽见到那个城池,有些诧异。

“合肥?”

“是,合肥。文远,现在我有一个请求。你可带领这五万斛的粮草,先去合肥,在此招兵买马。待到主公和我到来之时,就是你任务完成之时。”

“可为什么是合肥呢?”

张辽下意识地提问,但很快又闭上了嘴。

他知道,军师之神谋肯定是算策长远。

虽然自己可以现在什么都问明白,但倘若因为自己泄露了天机,可不就成了罪过。

“军师,我照搬就是了。”

张辽恭恭敬敬拱手为礼,接下了这个任务。

此时高顺虽然对陈安擅动粮草的决定有意见,可想到他之前所说的艰险,也就没了看法。

“顺兄。既然已经商量了大计方略,我等也就先回下邳复命好了。陈家庄此时应该聚集了大量粮草,也是时候处理一下温侯身边的不稳定因素。”

陈安拍了一下小马驹的屁股,转头走向了西方。

而就在西边徐州的尽头,小沛城中。

曹操手里正拿着一份新鲜出炉的奏报,眼睛睁得大大的。

“什么。玄德竟然战败了?五千劲旅,如今只剩不足两千人。”

他左边看着奏报,又看了看掌管军情的郭嘉,难以置信。

“没错!明公,此报是刚从下邳附近的探子手里拿到的,绝无错误。”

“何况,刘备已经修书一封求援。”

说着,郭嘉从袖袍之中又取出一件没开封的信件,落款正是刘备。

曹操打开绢帛,仔细一瞧。

突然,脸色变得古怪。

郭嘉不觉疑惑,询问过去。

曹操却是把信展开扬了扬,给诸将都看了一眼。

“刘玄德说,此次战败,乃是有一个叫做陈安的青年作祟?不知道,大伙儿对此有什么看法?”

众文武一听,都是一愣,接着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主公!我看,这陈安八成是陈宫的化名,否则怎么能如此算计。”

夏侯惇揉了揉一只眼,表示对陈安这个人的身份怀疑。

可军中也有一些人发现了其中蹊跷,有了新的见解。

“不对啊,陈宫若是献计怎么可能不把功劳放在自己身上,要伪造一个身份?”

这时,颍川名士陈群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若是此人真有谋略,我等必须多加小心。”

“哈哈哈。长文,你应该是多虑了。”

曹操见陈群所言,朗声笑了一声。

他把那封书信放在了对方的案几前,随后咧嘴笑道:“玄德的书信还说了一件事,他与那陈安见过一面。不过,此人应该是心向我大汉,否则,怎么可能囤积十万斛粮草在下邳城郊小小的一个庄园。”

说到这里,曹操的眼前不由得亮了起来。

曹操五万大军劳师远征,虽然勉强能维持,但将士们早就缺衣少食。

现在居然有人能摆出这么一枚臭棋,简直是猪队友。

“诸君!天予弗取,反受其害。传令下去,三军整备,直取陈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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