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澜蹲在角落里,打了个酒嗝,盯着树上毛茸茸的黑团团。
这是毛毯……吧?
这骄阳似火的夏天,她应该带张毯子回家。
因为……她冷啊,她的心哇凉哇凉的。
她被海王陈嘉浩放生了,拉着闺蜜喝小酒骂男人,结果——
闺蜜她重色轻友,惦记小奶狗,把她塞进出租车就走。
诶嘿,她单押了!
澜娇傻笑了两声,悄无声息地爬树,缓缓地伸出罪恶的魔爪。
抓住了,软软的。
那毛绒绒的一团忽然睁开了眼睛——尾巴,被扯住了。
他是只黑棕色的长毛狮子猫,准确来说——是个能变成猫的男人。
锁月,非地球生物,因伤重躲在树上养伤,却不曾想突然冒出个女人,浑身酒气,满是纹身,活脱脱一个社会二流子的形象。
他拖着受伤的身体,本想向上跳两个树丫。
谁知……那凶悍的女人居然将他往下一拽。
他本就身负重伤,直接晕了过去。
‘毯子’径自砸下来,砸进澜娇的怀里。
额,还挺重。
“我靠!”澜娇疼稍微清醒了一些。
“好家伙,这毯子别是钢筋混凝土做的,差点给我压平了。”
本来就没多少,可不能再少了。
“咦,不对,这毯子怎么是实心的,还会动?”
下一秒,惊恐的声音就穿透了整条小巷。
“猫大哥,你别死啊!”
“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娇贵,两米高的树摔下来就不行了。”
“呜呜呜,你别死啊,我以后还想考公务员,手上不能背人命啊。”
澜娇抱着锁月一路跑一路碎碎念。
“咋办,宠物医院都关门了。”
因为醉酒,跑起来还是蛇形走位,把怀里晕过去的锁月抖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吵死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
澜娇环顾一百八十度,最后……目光锁定怀里在微微喘息的猫。
“你在说话?”
锁月气若游丝:“还想考公务员的话,就赶紧给我找个急救箱。”
醉酒胆大三分,澜娇脑回路一向和常人不同,“哦哦哦,我家有。”
她风风火火地抱着猫,奔向自己家里,完全将这猫是妖怪的想法抛掷脑后。
两室一厅的小屋里,一只猫和一个人。
黑色狮子猫的嘴里发出冷静沉着的男声,似乎还特别的好听:“绷带,碘酒,消炎药都有吗?”
“有有有。”
澜娇一把将猫扔在床上,回过身手忙脚乱地准备好一切。
“然后呢?喂喂喂,你别睡啊!”她看着又晕死过去的猫,深感责任艰巨。
这猫会说话,八成是个猫神,若是死了的话,自己别说公务员,搞不好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
“冷静冷静,把受伤的地方都包起来就完了。”澜娇甩了甩因为酒精而晕乎乎的脑袋。
她喝酒有个特点,喝醉后的三个小时,别人是越来越清醒,她是越来越上头。
深深知道自己尿性的澜娇,加快了手上包扎的动作。
因为,酒劲最上头的时候,澜娇会睡着。
雷打不动那种。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脸上,凌乱的床铺之上躺着两个人,身下还有点点血迹,看起来实在算不上清白。
宿醉的澜娇手脚并用,熊抱着的是个上身赤裸,下身黑色外裤的少年。
少年肤色雪白,一双长腿因为拥挤而弯起,突起的喉结之上,好看的唇瓣略显苍白。
一张脸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甚是秀色可餐。
睡着的少年皱了皱秀气的眉。
突然睁开眼睛,眼睛是纯粹的黑色。
以及……满满的困惑。
昨天晕过去之前,这个女人正在抢救自己,现在这算怎么回事,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回归人形的锁月视线下移,目光落在自己胸前的花臂上,他试图拿开抱着自己的手,眉头却不自觉皱了起来。
这女人看着瘦瘦弱弱,怎么力气这么大。
锁月一挣扎,澜娇反而搂得更紧了,一只手还不规矩地探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爱妃不要跑,我明天就封你做皇后。”
锁月眉头快纠结成麻花了,这女人脑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恶,手要摸到什么地方去!
锁月猫生十九年,从未受过如此羞辱,气得耳根一片红。
可他现在一挣扎就痛。
他的修复能力比普通人强上许多倍,可是昨天伤得厉害,又被澜娇二次打击,现在依旧是虚弱得很。
再虚弱,保清白这件事情还是要抢救一下。
当锁月忍着疼痛准备制止澜娇的咸猪手时,却看到了自己的手被包得无比丑陋:“……”
就,相当绝望。
他十九年的清白,要献给个满身纹身的花臂女流氓?
锁月生无可恋地闭上眼,嘴唇微微动了动,瞬间又变成了黑色长毛狮子猫。
不过,这猫脖子到前腿的毛全被剃光了。
难怪锁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上衣没了。
梦里,澜娇正当着骄奢淫逸的皇帝,怀里搂着和潘安长得一样的爱妃,正花言巧语准备哄他行行不轨之事,刺耳的铃声却突然将这美梦截杀。
“齐珊珊,大早上的你烦不烦!”满身怨气的澜娇爬起来,打电话的是她那重色轻友的女闺蜜。
对,昨晚丢下她的那个,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的那个!
“哈哈,又扰你好梦啦?”齐珊杠铃般的笑声头传来:“姐姐就想确认一下,你昨天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澜娇喝醉酒会犯病。
第一次,把老板家一百五十斤的阿拉斯加一路扛回了家。
第二次,拉着齐珊和路边的垃圾桶拜了把子,磕头的时候卖力无比,导致第二天头直接变成寿星。
第三次,更是被警察找上了门,路上准备调戏她的小混混偷鸡不成,反而被她揍得住了两周的医院。
她盲目扫视了房间一圈。
很好,没有阿拉斯加,也没有电灯泡。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开门看了一眼门口的收信箱。
很好,警察也没有来敲门送律师函,看来昨天没打人。
澜娇底气瞬间就上来了。
“没有,老娘昨天回家就睡到现在,要不是你吵我,老娘还能当两个小时女皇帝!”她顺嘴打哈哈。
“好嘞,那娇娇皇帝切勿纵欲过度,奴婢告退啦!”
澜娇挂断电话,一个转身——
“卧槽!这他妈是个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