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啊，”椿姨连连摇头，“我刚来S市，那个什么顾氏千金，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八成又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路灵灵盯着屏幕左上角熟悉的logo，这家电视台在S市是出了名的没有底线。它仗着身后有几大集团的注资，经常会为了博高收视率而不择手段。
正巧，那几大集团里有两家是她熟悉的，路家和林家。
电视中播放出的视频，看上去是加了倍速的，只看到顾灵的车，在画面中一闪而过，转而就是车与车之间的碰撞，最后定格在那辆被撞得残破不堪的跑车。
她向椿姨要了台电脑后，便急匆匆地打开，果不其然，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言论都在咒骂顾灵，咒骂顾氏集团。
随手点开一个视频，乍一看，这些闹民似乎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悲痛难忍、求助无门。
但路灵灵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些人即便是在大声争吵的时候，也会时不时互相有眼神交流。
甚至再仔细观察些，就会发现每个人都有人设，一串一串连在一起，正好构建成顾灵酒驾或毒驾的假设。在面对镜头接受采访的时候，也似乎与拍摄方协商好了，一问一答很是默契。
她冷笑着关闭了视频，好啊，好一个先下手为强。
正好，她还愁没合适的理由跟他们对着干。
既然他们这么迫不及待地闹上门来，那她如果不好好招待一番，岂不是说不过去？
她手指在键盘上劈里啪啦打了一串又一串，站在门外的椿姨却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走进来。
风将半拉着的窗帘微微吹开，天色渐暗，屋内只有路灵灵面前那台电脑亮着光。
路灵灵整个人就仿佛笼罩在黑暗中，但她的眼里却映着光，明暗交织，视觉冲突感极强。
椿姨最后还是选择咽下所有疑问，她帮她打开房内的灯，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
路宅
路超狠狠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三天了！你们连找个人都找不到吗？都是废物，废物！”
来人低垂着头，瑟瑟发抖，“路老爷，我们真的已经把S市翻遍了。只知道她去医院与顾家人碰了面，后来上了一辆黑色迈巴赫。再继续往下查，却是什么都查不到。”
“没用的东西！难道她还能出国不成？”路超把路灵灵的护照朝着那人脸上一扔，那人动都不敢动一下。
“出入境也查过了，路小姐并没有出城。”
“那你告诉我，人呢？死了吗？”
现在只要一想到路灵灵，他就觉得下半身疼的厉害。
原本，他并不担心抓不到路灵灵，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就算性情大变敢与他对着干，但终究没那个实力。
等到她在外面没有钱了、没地方住了，自然会灰溜溜地滚回家，主动向他认错。
到时候，他自有法子狠狠教训她！
可是过去了一天、两天，她始终没有回来。这个时候，他才察觉出不对劲。
这个丫头，莫不是真的跑了吧？
派出去的人，第一时间就去了顾家。可顾家却说只在第一天见过她，后来便没了联系。
而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他们却连路灵灵的影子都没找着。
路超冷哼，“迈巴赫的车主，查到些什么了？”
那人忍不住冒冷汗，“没……什么都没查到。”
“废物！找人找不到，查车也查不到，我花钱可不是为了养你这废物的！”
那人顿时心里大为不满，但却又不敢当着路超的面表现出来。他自认是S市最厉害的包打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路小姐这里栽了跟头。
每当感觉要查到什么的时候，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拽着他，然后几乎是瞬间，所有消息都消失了个干净。要不是路家给的价钱实在是太诱人，他甚至想打退堂鼓，不愿再查下去。
他的职业直觉告诉他，这次可能摊上大事儿了。
路超随意点了点屏幕，“这几个人，再给点钱，让他们直接去医院闹，再探探顾家的口风。顾灵进医院那么久，顾家却不准任何人探望。这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等那人走了之后，路超沿着楼梯，缓步走上了阁楼。
阁楼没有窗，很暗很压抑，他将唯一的一根蜡烛点亮，可以看到里面摆着几副很大的人像照片。
他朝着最右边的那个吐了吐口水，“顾玉磊，别得意，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微弱的烛光照在顾玉磊那张照片上，竟也能清晰地看到上面斑驳不堪的污秽，还有很多用利器划出的痕迹。
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才能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
他并没有在阁楼里呆太久，对着另外几副人像照片说了些什么，便离开了。
此时此刻，被路家疯狂寻找的路灵灵，却正懒洋洋地躺在阳台的藤椅上，听着收音机里顾家的实况转播。
轻轻摇晃手中的白葡萄酒，主播的声音很甜美，说起顾灵这起交通事故造成的“巨大”后果，又带着别样的愤慨，多少有点搞笑。
“姑奶奶，白少都三天没回来了，你不急嘛？”
自打椿姨知道路灵灵是白少的法定妻子，越瞧她就越喜欢。更是差点把那两个红本本挂到墙面上，让所有人都欣赏观摩一番。
她还自作主张，直接锁了客房的门，想让他们俩睡在同一个卧室里。
路灵灵却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拒绝——她把房门给撬了！
“不急，不急，”她安抚椿姨，“这偶尔也得让男人闻闻野花，他才能知道家花更香嘛！”
“哦？是吗？”冷不丁地冒出个男人的声音。
只见白墨大长腿几步就迈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怎么觉得，这家花也并不怎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