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执瑾没理由去怀疑楚子岷这番话的真实性，但是……
就在这时，谢挽突然歇斯底里地吼着说：“快点问，你们要问什么！快点问啊啊啊！”
她的意志力好像是已经被消耗地所剩无几了，除了赶沐执瑾快点问问题之外，就是喊着冷，每一声都好像是用尽生命的力气，很快她的嗓子就沙哑地不成样子了。
沐执瑾站起来，问：“我问你，这件事情谁是幕后主使者？”
她没有问“谁让你做的”或者是“那炸药是谁点燃的”这种小问题，直接问出了幕后主使，其他的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楚子岷盯着沐执瑾，略微赞许地点了下头。
“是……“
后面的话，因为她的嗓子太沙哑，所以根本没有听清。
沐执瑾等得心焦，便站起来朝着她那边走了几步，将耳朵靠近她：“你再说一遍。”
“是……”
听到了那个名字之后，沐执瑾猛然瞪大了眼睛。
“是谁？”楚子岷也连忙站起来说：“她说是谁？”
沐执瑾瞳孔无意识颤抖了一下，身体像个生锈的木偶一样缓缓转过身，随后慢慢伸出手，指着楚子岷。
霎时，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沐执瑾和谢挽。
反倒是被指着的楚子岷一脸好笑，也伸出手指了一下自己：“你是说我吗？”
“不是……您后面那个方位的主子。”
楚子岷往后面看了一下——后面是西。
宫中除了皇上之外，还有两位大主，以为住在东方，一位住在西方。
“你是说，老二吗？老二和皇后都住在西边呢。”
“她只说了西边——”
话未说完，谢挽就突然疯狂地挣扎着，还将自己的头乱撞，沐执瑾的手就这样被撞到，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瞬间开裂，鲜血从白色的绷带后缓缓渗出。
“呀！大人！保护大人！”知默喊了一句，众人官差这才反应过来，一波人过来拦着沐执瑾往后退，另一波人压制着谢挽。
身体的潜能果然是无限的，几个大男人用力地压着她的肩膀和胳膊，竟然都无法组织他的挣扎。
“是楚子衍！是楚子衍让我这么做的！让我死！让我死！啊啊啊！”
这一次喊出来的名字，大家都听到了。
楚子岷当场就带着人走了，只留下大理寺的一群人按着奄奄一息地谢挽，面面相觑没了主意。
“大人……咱们要管管吗？”
沐执瑾瞥他一眼问：“管什么？”
“去抓人吗……”
“抓人？”沐执瑾好像被戳中了笑穴，捧着肚子大笑，笑得其他人都摸不着头脑，她笑了许久之后，有突然停住了笑意。
一时间，大厅里面的所有声音也戛然而止。
她指着外面说：“管，你去管管试试，你去问问太子殿下敢不敢直接抓二殿下。”
那个下属不敢说话了，沐执瑾回答完了之后，火气也更旺盛了。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件事情都得跟这群不省心的主儿有关系？如果谢挽刚刚说的是别的名字，只怕立马就出去抓了，但为什么偏偏是二殿下？
谁都知道，只要是和太子殿下还有二殿下有牵扯，那就指定适合夺嫡之争有关系，届时所有的指证都会变成口说无凭的污蔑，皇上也肯定不会让他们对那么多人命负责的。
难道……那么多死去的人，注定等不到一个真相大白了吗？
沐执瑾无比憋屈，现在特别想骂人。
“先把谢挽带下去，不要让任何人见她，也不要让她有任何被害的可能性。”沐执瑾面沉如水道：“如果这一次再出事，你们就都脱下官服滚出大理寺！”
闻言，几人连忙直起腰板，精神抖擞地答：“是！”
沐执瑾长长地呼着起往外走，目光扫过了那个装过真话水的小瓶子，想了一下，还是过去捡起来，放在袋子里带走了。
“大人，现在要去哪里？”
“我心情不痛快，去做点好玩的事情。”
“您不会要把这个真话水喂给谁吧？您可别冲动，这件事情非比寻常——”知默突然反应过来，沐执瑾走的这个方向是……
“大人！您这是要去苏府？”
“嗯，我要把这个东西喂给苏渊。”
“您疯了？！苏大人哪里惹您了？”
“他骗了我许久，我给他点苦头，顺便问他点事情，你就在此等我，我马上回来。”
沐执瑾踏着夜色而去，知默站在原地，好多次想跟上，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知道，沐执瑾一直都是一个冷静至极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章程，但是……偏偏苏渊是她唯一的“不冷静”。
沐执瑾一路气势如风地走到苏府，发现这里竟然没有锁门，里面也两者灯笼，看来苏渊还没有休息。
按照记忆走进花园，沐执瑾就见到了坐在亭子里面的苏渊，他到夜里也在看书，旁边绕绕茶香，场景美得跟幅画一样，可惜，沐执瑾现在并没有欣赏的心情。
她直接走过去，把仅剩了一点真心水的瓶子递给苏渊。
苏渊抬起头，并没有接：“不请自来可不是好习惯。”
“这不是有个好东西，想立马来送给苏大人您尝尝吗？”
“这是何物？”
沐执瑾把瓶子直接塞进他手里，又夺过了书放在一边道：“真话水，太子殿下用这个审了谢挽，我想试试这东西究竟是不是真的。”
苏渊似笑非笑：“为何偏偏是我？我还瘸着呢，你也太不尊重人了。”
“您先试试。”
不管苏渊如何扯皮，沐执瑾都只是执着于人苏渊把这个喝了。
苏渊抬头盯着沐执瑾，两个人的眼神在夜晚里好像都变得无比清晰，任何一丁点的小情绪好像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但是很可惜，两个人都拥有无比强大的心脏，纵然是心里面的恩想法已经滔天，面上却依旧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行，我试试，反正这条命已经是这样了。”
不知为何，沐执瑾嗤笑了一声，随即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孤影见他似乎是真想喝下去，连忙阻止：“公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