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岷突然摇着头笑了两下,然后在沐执瑾充满警惕的目光之下,缓缓走到她身边,肩膀挨着肩膀低头睨了她一样,在哪一瞬间,沐执瑾立刻就感受到了压迫感……这是只有上位者才能够拥有的自信。

很快的,他就笑起,擦着沐执瑾的肩膀走到她的主位上,坐了下来。

“诶——”知默觉得他不合规矩,刚想要提醒一句,被沐执瑾一个眼神阻止,紧接着她说:“殿下既然如此关心京城百姓,那臣自然要成人之美了,殿下既然坐着了,那臣去把人提来,就在这里审,也省的殿下来回走劳累了,稍等。”

说完,沐执瑾就带着知默离开了。

“大人!”一出屋子,知默就忍不住愤愤不平,“殿下此般行径,不就是让您难堪吗?”

“知道,所以我让他更难看了。”

“……啊?”

沐执瑾停下来,用看着小笨蛋的眼神看她解释道:“太子殿下没有报备就来我大理寺,坐着我的位置,大张旗鼓地审犯人,你觉得是他丢人还是我丢人。”

知默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竖起了大拇指沐执瑾。

“不过。”知默又问:“大张旗鼓地审问真的好吗?这样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就是要引人注目,一方面是要彰显太子殿下在这里改变不了什么,再者……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再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也没有用,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损失了。”

其实这么说,沐执瑾也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

不一会,谢挽就被带到了大堂里面,太子坐在正位,沐执瑾就坐在侧面。

由于来大理寺里面的时间还太短,所以她还未来得及受苦,只是脱去了官服和簪饰,整个人未施粉黛,有没有服装的加持,显得有些憔悴。

“谢挽,老实交代,对大家都好。”沐执瑾没有正色厉声,而是用很平常的语气缓缓道:“我不是不清楚你的为人,殿下都亲自来了,我却还是不避嫌要亲自审你,为的就是这个,只要你说出背后的主子是谁,我就——”

“就怎么?就能放了我?还是你以为我自由之后,背后的主子不会找麻烦?”谢挽冷笑一声,语气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连眼神里都带着嘲讽:“你堂堂大理寺卿,想的未免也太单纯了吧?”

“单纯的是你。如果你真的害了那么多条人命,不管你是处于和终目的,我一定会亲自送你下地狱,你逃不掉罪责的,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都会遭到责罚,不管是谁。”

沐执瑾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不管是谁”,旁边的楚子岷听了,轻轻的挑了下眉头,随后微微侧过脸去瞧了她一眼。

——明明是个柔弱的女人,为何每一句话说出来都带着这么惊人的力量?

说实话,楚子岷对沐执瑾这个人的印象非常不好,就得她一根筋,不知变通,认死理,也在对方的阵营,将来会是个非常麻烦的对手。

可是今日一见,他又多了点不同的印象——圆滑,洒脱的外表下是颗小心翼翼的心,显得什么都游刃有余,但实际上每一刻都是行走于刀尖。

也不是什么更好的印象,可“沐执瑾”这个名字的确是在心里面的印象更加深刻了。

他忍不住想着,这么有意思的人,真的就这么死了,似乎又有点无趣……

“谢挽!你不要装哑巴!今日你必须交代!”沐执瑾把自己面前的小桌子拍得震天响,也不只是装的还是真心实意,愤怒使她的脸色都变红了。

但是谢挽呢,脱去了外衣的她,似乎同时揭下了某个面具,从前知书达理,待人温和的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被绑在椅子上的这个,只是个油盐不进的泼皮无赖。

“你们给我上刑具呗?第一次也最后一次来大理寺,我总得玩点什么。”

“玩?”

沐执瑾被气得快要失智了,直接招呼着官差上刑具。

与此同时,一个人从房顶离开,一路飞奔,最后来到了苏府。

“她该不会真的把谢挽给审死吧?”孤影问旁边的人:“这可不像是她。”

苏渊在月光下喂鱼,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她不是这般沉不住气的人,不会,急于求成。太子不是带了秘密武器吗?她等着太子主动发话呢。”

与此同时,又有一个人低着头从外面走来,回禀道:“公子,太子殿下发话了,说要用自己带来的刑具。”

孤影一听便也跟着嗤笑一声:“沐大人还真的是聪明,不过,她就这么相信太子的刑具。”

“她想用太子顶战火呢,不管这件事情最后谁受益谁吃亏,矛头都对着太子呢。”

“那……真相就不重要了吗?”

孤影一句话,将苏渊问得没声了。

送话的暗卫还在一趟一趟地奔走着,他在苏府内,通过这几名暗卫,便真的可以知晓“天下事”了。

苏渊低头,眉眼放松道:“这就要看她是怎么想的了。”

另一边,大理寺内,太子的人已经把那个无色无味的透明药水喂给谢挽了。

谢挽原本极为不乐意,可还是敌不过硬灌进去,没过半刻钟好像就起了效果。

谢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血液,脸色变得煞白,嘴唇忍不住颤抖着,双拳死命握着,连手指头嵌入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好像也毫不知情。

沐执瑾看着她的双手,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缠着绷带的手,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了奇异的光芒。

“冷……冷!”

谢挽喃喃自语,但是身体却没有丝毫的颤抖,好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任何一种本能……

楚子岷微一招手,旁边立马出来了一个人,给谢挽的脸上倒了一杯冷水。

这杯水一下去,谢挽直接疯了,疯狂地摇着头,嘴里喊着冷。

“殿下……”沐执瑾是不太擅长用这种折磨人的方式来审问什么都没有吐露的嫌犯的,太消磨意志力,也浪费时间。

“你放心,没有人能抗得过这个东西,只会荼毒你的精神,但是不信你去摸摸她,她的身体还是热乎的,只要说了实话,马上就会解除这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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