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沐执瑾突然叫住了知默，不自然地用手摸了下鼻子，抬眸问她，“你放才说，苏渊怎么了？”
“您怎么就那么确定，苏大人是苏渊呢？”知默狡黠地笑道：“属下可没有说名字哦～”
沐执瑾冷冷盯着她，知默连忙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苏大人有可能要被赐婚了。”
啪——
沐执瑾手中的毛病没有拿稳，落到了地上，笔尖撞到地上，绽出了一朵黑色的花，而她本人无暇欣赏，抬起头，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没听错吗？”
在自己的记忆之中，苏渊一生未娶，原因自己清楚，怎么这个世界……
“苏夫人被贵妃娘娘传到宫中赏花了，一起被叫过去的还有林家小女。”唯恐沐执瑾对不上号，知默还特意解释，“就是刑部侍郎林泉的嫡女林笑笑，舞姿乐艺可都是京城一绝啊——”
“好了别说了。”沐执瑾适时打断了她，“见个面，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苏夫人和林小姐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这消息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唯独没有苏大人的回应，好多人都说，苏大人这是默许了呢。”
“我更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如此关心苏渊的消息。”略微迟疑之后，沐执瑾咬牙又说：“毕竟和咱们没有关系，不是吗？”
“啊，属下还以为您喜欢苏大人呢，所以就让人盯着他了……”
“你如何以为？”
知默小心翼翼说：“就……平日里你见了他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三言两语就跳脚，但是您却从来没有真的生气过，反倒是对二殿下的态度之冰冷，想必您自己也应该有个底儿的吧？”
沐执瑾从地上捡起炸了毛的毛笔，徒手去整理笔尖，漆黑的墨沾染到了手上，她张开手看了看墨，又看了看更加凌乱的笔尖，眉宇之间终是闪过一丝懊恼。
“别再关注了，我和他……不可能的。”
外面突然走来一个人，和沐执瑾禀报说：“大人，谢挽大人想要看看户部的册子。”
“户部的？那里面没有关于那批火药的消息啊。”沐执瑾指着旁边的户部册子说：“我已经查过很多遍了。”
“谢大人说，是有关于年终祭典的。”那人回答说。
知默弯下腰，用手挡着嘴，在她耳边说：“大人，她是国子监司业，年终祭典确实由她过手，典礼上有烟花秀，往年都是她和户部直接对接，这次出了这事，她也只能来大理寺找咱们了。”
了解了情况后，沐执瑾大手一挥，“请谢大人进来吧。”
须臾，一个穿着官服的女子走了过来，对沐执瑾行礼，“沐大人，您在办案，本不该过来，只是户部的一切有皇上发话，必须来过问您，所以才来了，若有叨扰，烦请见谅。”
沐执瑾深呼吸一口气，微笑一下，走到下面去扶起了谢挽。
“谢大人无须客气，你可以看，但是请不要拿走，若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派人过来翻阅。”
“我懂，我只是过来核对一下账目而已，耽误不了您太长时间。”
沐执瑾扬了下手，“知默，把册子搬到旁边的房间里，给谢大人上茶。”
“多谢。”
再然后，谢挽和知默一同走了。
安静下来的时候，沐执瑾脑子里面却在想着知默的那些话。
“苏夫人和林小姐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这消息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唯独没有苏大人的回应，好多人都说，苏大人这是默许了呢……”
“哎……”
沐执瑾低头，单只手按压着太阳穴，烦躁地抿着唇，心口好像是堵着一团湿漉漉的棉花，上不去也下不来，活生生噎得她想翻白眼。
半个时辰后，谢挽走了出来，沐执瑾上前问：“谢大人有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看清楚账目了，没有问题，都对得上。”谢挽盯着她，读懂了她的眼神又继续说：“也没有看到和您案子有关的火药流出记录，目前户部的库存，还有年终祭典所用的火药和账本上写的都对得上，不存在偷账的可能性。”
沐执瑾的心猛地下坠，一种难以言喻的失望感在心底里蔓延开来，她知道这种盼着人家出问题给自己线索的想法很缺德，可是目前自己这里是个死局，只希望能有线索，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沐大人，您还是快点想办法把这个案子给查清楚吧，京城人心惶惶，您刚上位成为压在四大衙门之上的父母官，理应更尽心才是，告辞了。”
谢挽一走，知默也忍不住了，大发牢骚，“什么人呐！肯定是因为二皇子才这么对您的！”
“这和二皇子又有什么关系？”沐执瑾忽然抬头问。
如果这件事情和楚子衍又有关系的话，难道也是他的“杰作”吗？他是受益者，若是暗地里策划，的确可以再次重伤太子的地位，如今太子和户部都遭受了牵连，他忙前忙后帮忙安置灾民，得到了一片好名声，难道……
“谢大人喜欢二皇子，这件事情虽然是坊间传闻，但是谢大人从未辩解过，甚至还默认了呢。”
“我不关心别人的八卦，我只关心，这些东西都对得上数，那么南城区的那些火药是如何在户部的账面之外被运进京城的？难道这件事情背后真的有人筹谋？是不是户部原本就不干净，是他们监守自盗？又或者户部真的无辜……”
“您别想了，现在线索太凌乱了，您只需要揪住一条往下面查，总能柳暗花明的。”知默心疼沐执瑾如此劳累，只能暂时宽慰。
但其实，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头绪。
“不，至少现在我们有了一个新的调查方向了。”
“什么？”
“楚子衍，如果这件事和二皇子真的有关系，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我们去试探一下吧，倘若他心虚，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
沐执瑾说着，狠狠锤了一下桌子，由此发泄了一下心中的愤恨。
“那……属下去给您安排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