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你都追了沈酌那么久了,他给你好脸色过吗?”司念恨铁不成钢的絮絮叨叨着,好看的眉拧在一块“以你的颜值,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啊,干脆别追了,他又不是什么好学生。”
穿着白裙子的少女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垂着头,睫毛也低垂着,很卷,很翘,不知道在想什么,黄昏的阳光洒在她脸上,白皙小巧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整个人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好看的要命。
“阿念,我心里有数的。”女孩终于抬起头来,声音温温柔柔,却很坚定。
“哎你。。”司念翻了个白眼,像是拿她没办法“容知。。”
没等司念说完,容知出声打断她“阿念,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先走了。”
她冲司念温柔的笑笑,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很甜“明天再跟你一块回家。”
她拿起桌洞里的饼干,很乖的朝司念挥挥手“明天见啊。”
司念只能满脸幽怨的看着容知渐行渐远的背影。
出了大门口,果不其然,容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最显眼的存在。
男孩穿着简单的白色半袖,他低着头点烟,细碎的刘海垂下遮挡住了眉眼。他骑着摩托机车,一条腿撑在地上。他身边围绕着很多所谓的不良少年,正在说说笑笑。
这就是沈酌。
“诶,易哥,你那认得干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啊,咱几个等的花都谢了。”一个黄毛勾住易想的肩膀。
“急什么?再等会儿。”易想也有点不耐了。
“啧哎,好大的架子。”几人抱怨着。
突然,易想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他坏笑着凑到沈酌旁边“哎,阿酌。”
他冲容知的方向抬抬头“你看那是谁。”
沈酌按耐住心里的烦躁,看着白裙子女孩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又是她?
待到容知走近,沈酌吐出一个烟圈,白雾缭绕,呛得容知不禁皱起眉。
白雾散去,沈酌不耐的眉眼便映入眼帘。
她鼓起勇气,将饼干递过去,一向镇定的她有点紧张,眼低垂着,不敢看他“沈同学,这是我亲手做的饼干,你尝尝吗?”
沈酌没有接,只是戏谑的看着她。
容知尴尬的站在原地,手收回来也不是,继续伸着也不是,捏着饼干盒子的手指已经泛白。
“这次又是什么新招数?嗯?”沈酌掐灭烟,懒懒散散的开口。
容知的身子瞬间僵住,脸色也变得煞白,她想解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沈酌瞥开头,看着易想,声音充斥着不耐“不等了,走吧。”
易想愣了会,点点头。
临走前,沈酌勾起唇角“死心吧,我这种人,跟你这种干净上学的人,会有什么结果?”
容知想反驳,可沈酌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她,仿佛她没存在。
几人利落的上车离开,机车的尾气呛得容知不禁捂住鼻子
容知挠挠头,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她长叹一口气,打开盒子自己吃起来,一边走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没事的容知,他只是忘记你了,肯定会想起来的。”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哽咽。
她刻意忽略掉自己红红的眼眶,仿佛这样她就可以很乐观。
她走到一间公共厕所,在里面换下了自己的白裙子,又重新穿上自己的灰黑色的长袖长裤,她将白裙子仔仔细细的叠好,装进书包里。
父母不允许她穿好看的衣服,更别说穿裙子了。他们认为,容知穿的好看点就是出去勾引别人,就是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她的零用钱少的可怜,她存了好久的钱,经常饿着肚子也要存钱,最后买了一条白裙子,为了见沈酌。
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回到家,天色都差不多黑了。
与其说是家,还不如说它只是个睡觉的地方,从小到大,容知从没感受到家的温暖。
她走到家门口,面对父母会质问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心里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她长呼一口气,准备转动钥匙开门,忽然听到里面重物砸到墙壁的声音,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又开始了是吗?
她没有勇气再转动门把手了,她僵硬的听着里面的吵闹声。
房间隔音不好,男人暴怒的呵斥声和女人求饶呜咽声在门外听的清清楚楚。
不少邻居也好奇的围在家门口,窃窃私语。
“我问你!你就是想跟我离婚是不是!”男人的声音暴怒无比。
女人只是无力的解释着“我没有我没有啊,卫国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解释!你以为我瞎了吗!今天你跟那肉贩子眉开眼去的当我瞎了啊!”容卫国的声音越来越激动。
“我今天就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容知大梦初醒,立刻开门。
母亲张秀华鼻青眼肿,嘴角还流着一行血,她瘫坐在地上,满脸绝望。在她面前的是一脸狰狞,正高高举着花瓶准备砸下去的容卫国。
容知一惊,甩上门,隔绝了正在看热闹的邻居们。
在花瓶落下来之前,容知飞快的跑到张秀华面前,抱住她的头。
“砰!”花瓶狠狠地砸在容知背上,本来瘦削的身体在这一刻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她的身体往下沉了沉。
花瓶碎片把她的衣服割破,划伤了她本来细腻白皙的皮肤,她咝一声。
张秀华愣了愣,尖叫出声“知知!”
容卫国似乎认为这是容知在挑衅他,他不等容知反应,揪起她的衣领,容知被勒的快要窒息。
容卫国将容知狠狠的往墙上甩去,容知疼的瘫坐在地上,她不发一言,没有喊疼,自己默默受着。
她知道,自己的反抗换来的只有更加残忍的毒打。
这么多年,她学乖了。
“小贱崽子,跟你那个贱妈一模一样!”容卫国气的把领带扯开。
他狠狠踢了张秀华一脚,声音里带着未平复的怒气“滚!”
他跌跌撞撞的进了房间。
客厅里安静的可怕,张秀华满脸泪水,她慢慢爬到容知旁边,看着容知麻木的脸,甚至一滴泪都没有流。
她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女儿“对不起知知,对不起,是妈妈连累了你。”
“妈,去我房间,我给你上药。”容知把张秀华扶起来,她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