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去飞龙卫大牢领罚,要么,从京城消失,自己选。”
九千岁丢下一句冷漠的话,往大堂走。
走后门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星辰知道,这已经是九千岁网开一面。
若是旁人,只怕已经是尸骨无存。
萧画词走到星辰面前,笑得恣意,“若是以前,你这样的小喽啰,老娘早就把你碾成渣渣,冲到下水道。”
“你休要仗着九千岁对你的宠爱……九千岁随时会……啊!”
她一脚踩在他的脸庞,用力地碾压。
星辰死死地攥着拳头,克制着剧痛,没有叫出声。
因为,九千岁最痛恨的就是,一点点痛就嚎哭。
可是,他引以为傲的鼻子快被这个死丫头跺断了。
他养得细皮嫩滑的脸庞,被她跺烂了!
不能忍!
死丫头,有朝一日他一定把你皮肉分离!
“你还不知道吧,我为九千岁下厨,是我挖的坑,诱你出手。”
萧画词笑得甜美动人,“你蠢得鹤立鸡群,跳进我的坑里。我谢谢你。”
布个局,一来可以攻略一号舅舅,二来可以请君入瓮,让他自行暴露。
三来,天下第一楼这盘生意要做大做强,需要名人效应。
虽然九千岁的美誉不太“美”,但是,不就是最好的“名人”吗?
这一箭三雕,倘若耍得溜,效果杠杠滴。
“你你你……”
得知真相,星辰气得心肝脾肺肾快要爆了。
他竟然栽在臭丫头的手里!
无论如何,他宁愿死,也绝不会离开九千岁!
萧画词刚来到大堂,就看见大堂闹哄哄的。
不少府兵闯进来,凶恶地呼喝:“掌柜的,把桃花女神医叫出来!”
九千岁已经上了车,正要离去,却看见一伙府兵强盗似的闯进去,便不急着走。
黑煞是飞龙卫副统领,九千岁最得力的副将。
他坐在马车前,低声道:“九千岁,好像镇南王府的人。”
九千岁点点头。
那些用膳的客人吓得低头躬身,连美食都不可口了。
郭掌柜正要开口,萧画词上前问道:“什么人要找桃花女神医?”
“你就是桃花女神医?”
府兵头领上下打量她,这小姑娘毛还没长齐呢,不可能是神医吧?
她挑眉,一副“老娘早就料到了”的神色,“你是镇南王府的人?”
“我家王爷急寻桃花女神医,速速把桃花女神医叫出来。”府兵头领粗声粗气道。
“我知道桃花女神医在哪里,不过,镇南王需亲自来请。”
萧画词目下无尘的模样,傲慢又欠揍。
府兵头领没见过她,不知道她就是自家主子镇南王恨之入骨的人。
他估摸着这姑娘应该不是权贵府上的,浑身上下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我家王爷请桃花女神医到府医治是你们的荣幸,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听闻清河郡主被人挖了眼,急寻神医救治。若镇南王真心医治闺女,纡尊降贵来请桃花女神医,又有何不可?”
府兵头领不想跟她浪费口舌,可是,桃花女神医是她,还是另有其人?
萧画词自然猜到他的意图,“你再耽误下去,你家郡主就当一辈子的瞎子喽。”
府兵头领犹豫不决了。
王爷得知,只有二百多里外的桃花谷神医曾经医好某个病患的眼疾,派他去桃花谷请神医。
然而,桃花谷神医竟然过世了。
他的仆人说,其实,神医有一位医术更加高明的挚友,名号为桃花女神医。
这位桃花女神医就在京城,去天下第一楼寻人便可。
因此,这位府兵头领带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来到天下第一楼。
“不交出桃花女神医,就查封天下第一楼!把所有人押入大牢!”他失去了耐心,狂妄地叫嚣。
“你大可试试。”萧画词笑得明媚。
澄澈的美眸却蓄满了冰渣渣。
府兵头领发号施令:“砸!狠狠地砸!”
未免成为炮灰,客人们惊慌地往外跑。
不过,他们刚刚起身,就见那位姑娘化作一道黑影。
残影暴掠。
萧画词的手里多了一把匕首,抵在府兵头领的脖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手滑。”
她浅浅而笑,蚀骨的寒气却让人心胆俱裂,“你说,你的下属砸得快,还是你的血流得更快?”
黑煞正要出手相助,却见萧姑娘令人赞叹的绝技,便没有出手。
九千岁从车窗看见了,赞赏地挑眉。
阿姐的闺女,有本座几分风范。
府兵头领立马怂了,风驰电掣地回去复命。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镇南王到了。
此时,九千岁的马车停在一旁,他安之若素地等着。
小东西会如何应对镇南王?
天下第一楼的大堂空荡荡的,用膳的客人都跑光了。
镇南王一进来,看见那个天杀的贱婢坐在中间,笑吟吟的,他就怒火滔天,杀气汩汩地往外冒。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先了结这个贱婢,再找桃花女神医。
他粗粝的大掌起势,运起内力——
掌风拍出之际,却听见那贱婢清凌凌的声音。
“镇南王,再晚一个时辰,清河郡主就要当一辈子的瞎子。”
萧画词清风明月般地喝茶。
这句话,直接点燃镇南王身躯里的滔天怒火。
怒炸了!
“本王先把你挫骨扬灰!”
“我死了,清河郡主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重见光明。”
她精致的小脸萦着傲慢的冷笑,恶毒得让人想暴揍一顿。
镇南王惊异地皱眉,“你就是桃花女神医?”
“如假包换。”
“桃花谷神医年逾古稀,医术精湛名动天下,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臭丫头,怎么可能比他还要厉害?”
“医术精湛与粗劣,跟年纪有关吗?”萧画词讥讽地挑眉。
“先前,一位被挖眼的男子去桃花谷求医,数日后他重见光明。”镇南王完全不愿相信,“桃花谷神医说,为他医治的其实是桃花女神医,就是你?”
“若你不相信,请便。”
他脸颊的肌肉暴怒地跳了跳。
这个贱婢挖了清河的双眼,他却不能把她千刀万剐。
甚至,他还要求她为清河医治。
心头这口恶气,憋得他的脊梁骨快断了。
只要清河还有重见光明的希望,他都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