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东西没有自保的本事,想必今日到镇南王府讨公道的,就是本座。”
九千岁的语声更加漫不经心,“镇南王对清河郡主疏于管教,教女不善,清河郡主害了那么多人,今日终于遇到个厉害的主儿,自食恶果,想必陛下也会说一句,活该吧。”
萧画词竖起大拇指点了一万个赞,还觉得不够。
一号大反派这一手怼人的功夫,苍天之霸。
愤怒得差点脑梗的镇南王,知道今日是讨不回公道了。
以阉狗护短的性子,以及他的权势,就算闹到御前,他这个战功在身的镇南王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九千岁当真要为了这个贱婢跟本王作对?”
“本座怎么敢跟镇南王作对?”
九千岁凤眸轻眨,语声极轻极淡,那透骨的邪戾却让人胆寒,“本座一向以理服人,那些得理不饶人、没理也能掰出几分理儿的事,本座更是出类拔萃。镇南王大可一试。”
镇南王觉得自己再听下去,就要把老血吐干净了。
命也要交代在这儿了。
“从今日起,本王的余生只做一件事,扫荡朝堂阉狗!”
萧画词啧啧两声。
这话霸气得让人想要鼓掌。
然而,九千岁隐藏在风花雪月里的真霸气更让人兽血沸腾。
“能够被镇南王当作对手,是本座的荣幸。不过,在本座眼里,那些个宗亲王公,都是锦绣堆里的蟑螂、虱子。”
萧画词恨不得献上膝盖,顶礼膜拜也不为过。
人家把你当对手,你把人家当小强,可!
镇南王带着府兵怒火冲天地离去。
她挽着九千岁的手臂,献上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的彩虹屁。
他之所以护着她,想必还是念着原主娘亲的恩情。
对她这个外甥女,他还没有到真宠的地步。
星辰阴郁地蹙眉。
九千岁权势滔天,树大招风,引起不少大臣的不满、攻讦。
不过,九千岁不轻易得罪皇室宗亲。
今日,他为了这个臭丫头,不惜得罪宗亲里最有势力的镇南王。
九千岁的脑子在海水里泡胀了吧?
还是被这个臭丫头灌了迷魂汤?
倘若朝堂大臣、宗亲两面夹击,那么,皇宫内外还有九千岁的立足之地吗?
星辰越想越沉重。
一定要让九千岁清醒过来,不然会被那个臭丫头坑害了。
……
这夜,萧画词沐浴后正要睡美容觉,拂衣来说,星辰请她去一趟。
她来到星辰的寝房,可是,房里没人。
“进来。”
百宝柜那边,传来一道阴诡的声音。
萧画词走进昏暗的密室,心神一怵。
若非胆儿大,一定吓破胆了。
半空挂着一排制作精美的人皮灯笼,壮观得宛若盛世烟火。
幽蓝的光影影影绰绰,阴森诡谲。
她站在门口,看着变态界里的战斗机,星辰。
星辰站在案前,专心致志地制作。
“这是九千岁教我的。”他的声音邪如阴鬼,“九千岁夸我做得好,你想学吗?”
“我没耐心,是手工渣。”萧画词寻思他叫自己来的用意。
“我看不顺眼的人,都会亲自剥皮,做成灯笼,放飞夜空。他们的灵魂跟着在夜空飞舞,最后,绚烂如烟花,消散了。这是他们的荣幸,他们很感激我。”
萧画词:“……”
因此,他这是警告她,她的下场是变成飞上天的人皮灯笼,炸成烟花?
星辰终于转过头来,轻轻地笑。
她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这看似无害的微笑,实则藏着诡谲的杀机。
“你知道那些想要害我的人,下场是什么吗?”萧画词凉凉道。
“被你杀了?”星辰不以为意地反问。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然后,把他们冲到下水道,尸骨无存。”
她明媚地微笑,转身,离开。
星辰瘦削的脸庞堆积着越来越多阴鸷的霾云。
臭丫头,尸骨无存的人,只能是你。
……
次日。
九千岁离府之前,萧画词再三叮嘱他,午时一定要来天下第一楼用膳。
她要亲自下厨,让他尝尝如今全京城的权贵、平民都趋之若鹜的美食。
古往今来,攻略一个人,就要先攻略他的胃。
男主也好,一号大反派也罢,不都是一个道理吗?
昨日离开天下第一楼时,萧画词吩咐郭掌柜,备好最新鲜、最好的食材。
等呀等呀,九千岁派来通告的人终于到了。
小半个时辰后,九千岁抵达此处。
萧画词撸起袖子,开工!
鉴于九千岁的美誉“九幽死神”太过如雷贯耳。
又鉴于九千岁一出现,方圆数账内荒凉得寸草不生。
她吩咐伙计在大门外守着,看见九千岁的车驾,就把引到后门。
看着后门,九千岁的心里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本座这么……见不得人吗?
也罢,就依着小东西的意思吧。
今日,三楼戒严两个时辰,只接待九千岁。
看着空无一人、干净整洁的三楼,九千岁有点满意。
却察觉到,有一股冷风从身边呼啸而过。
有点凄凉,是怎么回事?
萧画词安排了最擅长彩虹屁的伙计伺候,上茶水上点心。
“小东西呢?”九千岁喝着今年刚出的碧螺春,漫不经心地问。
“九千岁您说的是萧姑娘吧。”伙计的脸庞笑成一朵摇曳的菊花,“萧姑娘在灶房忙着,应该很快就可以上菜。”
“嗯。”九千岁挥挥手。
伙计机灵地退下,差人去灶房问问,什么时候能上菜。
星辰站在一旁,面上无波无澜。
臭丫头,你自己整死自己,可别怪我。
萧画词忙活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把四样菜品送过来。
看着她的厨娘打扮,九千岁剑眉轻扬,“还真像那么回事。”
虽然,他对她的厨艺不抱什么希望。
但是嘛,好歹给点鼓励。
萧画词依次揭开锅盖,“九千岁,这是银鳕鱼佐玫瑰花浆,这是耳光炒饭,这是黑松露红酒烤鸽子,这是鲜奶蛋糕。”
九千岁轻微地蹙眉。
除了那道什么炒饭有热气,其他好像都是生冷的?
星辰出其不意地呵斥:“耳光炒饭?你这是要打九千岁的耳光吗?”
“还有,这是生的,这是冷的,怎么吃?倘若九千岁吃了不干净的膳食,身子不适,你担待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