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春看着那双布满划痕的双手伸到热水里面去洗毛巾,他就觉得自己手上也隐隐作痛起来。
偏偏那双手的主人恍若未觉,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抿抿唇,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收回视线,从一边拿了一本书过来看。
许淼低着头,给小娃娃洗脸,没有注意到顾长春的视线,之后她给小娃娃洗好了之后,把水端了出去倒了,直接就进来,开始整理从娘家带回来的大麻袋。
顾长春坐在桌子边,听到动静掀起眼帘往那边撇了一眼,“你不去洗洗?”
许淼头都没回,“先理东西,省的到时候还要洗一次手,更何况刚才烧的水用完了。”
看她蹲在地上,手上下翻飞,顾长春垂下眼帘,之后把书一关,就走了出去,小娃娃本来也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书,看他爹走了出去,也没多想,翻一页继续看。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有些困了就非常乖的躺在床上自己睡过去了。
许淼没有注意到顾长春走出去了,等她收拾东西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顾长春从门口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盆子热水,许淼拍拍手上的就打算出去继续烧水,然后就听见顾长春叫住她
“许淼。”
她回过头,看着他,面露疑惑:“怎么了?”
顾长春把水放下:“去洗洗手吧。”
许淼面露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似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顾长春却没有看她,反而转过身到柜子里面去翻找什么,许淼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之后,就把水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顾长春端过来的水里,一边洗,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男人高大俊秀的背影……
顾长春豁然转过头,就和许淼赞赏的目光对视上,额
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微妙,最后顾长春一言不发的走了过来,“洗好了?”
“嗯嗯!”她点点头,见顾长春用手指着椅子,示意许淼坐下来。
她睁着眼睛,不明所以,但还是坐了下来,之后,她就看见顾长春也坐在一边。
把手上的小陶罐子拧开,从里面沾了一点白色透明的膏体,顾长春见许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手上的罐子,皱着眉:“把手伸出来!”
许淼回过神,乖乖的把手伸出来,随后她瞪大了眼睛!
她她她!居然看见顾长春这个狗男人把自己的手扶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伤口上敷上药。
什么情况?许淼觉得有些惊恐,这个男人!随后她就释然了,不错,是个好男人,还知道疼人。
许淼在心里暗自评价了一句,感觉到手背上面清清凉凉的,继续把注意力转移,看着男人手里面的陶瓷罐子,目带思量。
顾长春把一只手上全都涂满了药之后,抬头看这个女人就看见他盯着一边自己装药的罐子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心里不明白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只是接过她另一只手,很快药就全都涂好了,他把许淼的手放下,把那个陶瓷罐子给盖了起来,起身就打算走。
许淼见罐子被盖了起来,连忙拽住顾长春的衣袖。
顾长春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抓住回过头,就看见许淼一脸兴奋的望着自己:“顾长春!”
他挑挑眉,这女人想干什么?
“顾长春!你这个是什么。”许淼一边说,一边伸手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小陶罐子。
“獾子油。”顾长春平静地吐出三个字,然后转身想走。
就感觉到背后一股拉力一直拽着自己,他无奈回过头。
“顾长春!你自己打猎,然后炼的油?”许淼难掩兴奋地询问道。
他叹一口气无奈地点点头,然后就看着这个女人用手掰扯着,似乎在算计着什么,过两秒,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兴奋地说:“长春呐!咱们有法子了!”
他眉心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到许淼在一边非常高兴的说道。
“这个是疗伤圣品,既然你会制,咱们可以把这个搞出来,然后拿到城里去卖,那咱们家不就有收入了吗?不用天天去打猎,也不用天天呆在田里种地。”
“天气凉了就不好打猎了,在田里种地要靠老天爷赏饭吃,都不如咱们自己动手来得更稳些。”许淼道。她现在脑瓜子里面想的全都是这些事情,甚至已经在暗暗盘算着,之后要怎么开拓这片市场,怎么用这个赚点钱。
顾长春不知道为什么,听她满心满眼全都惦记着自己家里的事情,有一种非常奇特满足的感。
但是他似乎可以从许淼那双亮晶晶的星眸,里面看到有一个个的小金币在闪烁着。
顾长春心理满足归满足,他还是觉得非常无语,这女人真是什么都能想到赚钱上面去。
他自己家里本来也不算有钱,但是在西洼村也不算是穷落户啊,怎么这么想着赚钱?
在心底暗暗地吐槽了一番,他面无表情地瞥了许淼一眼,“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赶紧洗洗睡吧。”之后又出去打水了。
心里是真的觉得无语,他也没觉得自己家里现在没什么不好,反正总归不会饿死就是。顾长春一边走,一边想着。
也是,对顾长春来说什么滔天富贵,他没见过?这些小打小闹的赚钱,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又或者说他懒得为这点小钱劳心劳力。
许淼感觉到自己的满心热情,被这男人抛在了地上,对着他的背影呲了呲牙,之后,听话的躺在床上抱着床上的奶娃娃香甜地睡过去。
临睡之前,她还感觉到了,床周围闪现着无数的小金币,在对许淼眨眨眼,内心在兴奋的咆哮着,但是无奈不能发出声音来,许淼嘴角疯狂的往上扬起压都压不下来,她把被子往上拉,用被子蒙住了头。
顾长春洗漱完回来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缩在被子里面,团成鼓鼓的一团。
他眸光柔和起来,上一回是因为新婚之夜,这一次,他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准备就这么将就一会儿,谁让他家只有这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