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野对于这个话题，似是不感兴趣，最终没能给她一个答案。
为什么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
这世界总有太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程野，我可以做一个好妈妈。”这句话，顾岚几乎是强迫自己说出口的，“我会把他照顾好。”
委曲求全，令她感觉到屈辱。
“不需要。”男人冷冰冰的三个字直直地砸向她。
在那一瞬间，顾岚的脸色由红转白，眼眶里，似是储蓄着晶莹的液体。
是她将自己的自尊心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前面的卡座再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直到她将剩下的小半杯水喝完，这才听见了顾岚的声音。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话音未落，便被程野打断了，声音冷若冰霜，眉宇间还透着一丝的不耐，“我可以允许顾家对外界宣布这场订婚宴的结束。”
这是他的态度，也是他的退让。
这场联婚的结局已经注定了，但是由谁来宣布，这是关键的点。
若是由顾家提出，这对于顾岚的名声，倒是没有任何的坏处，说不定，还能攒一波路人缘。
话已至此，剩下的话语，都显得苍白。
“程野，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权利去决定这件事。”顾岚有些嘲讽地勾了勾唇，“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若是双方家长都同意了，我不会再纠缠你。”
这是她仅剩的最后一点尊严了。
说完后，顾岚便拿起了包包，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而楚胭的思绪则是停留在顾岚的那一句话上。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她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
像是被按了循环播放键，不断地重复播放着。
这个“她”指的是谁？
难道她还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这个疑问，犹如猫爪子，一下一下地挠着，不疼，却让人心痒难耐。
直到服务员端着盘子走上前，楚胭这才回过神来。
而前卡座的程野不知何时离开了，黑夜也悄然而至。
等待楚胭站起身去结账时，窗外的雪，也停了。
前台将另一个账单递到她的面前，“这是03卡座客人的账单，您过目一下。”
“……？？？”楚胭一脑袋的问号。
这跟她买单有什么关系？
“程先生说了，你会买单。”前台保持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弧度。
而楚胭却抓住了重点，“程先生？”
在她认识的人物里搜索了一圈，姓程的，也就程野了。
他刚刚发现了她？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吃饭，为什么她来买单？！
在前台的注目下，楚胭还是一并买单了。
楚胭打车去往浅水云湾的路人，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手指飞快地在手机键盘上敲打着，编辑了一条手机短信，最终却只是发了三个问号。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握在掌心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声。
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于【攻略对象1】的备注昵称。
【看戏不用买票？】
楚胭在键盘上反反复复地打着字，最终，却还是逐一删掉，锁了屏，呼出了一口浊气。
行吧，她权当花钱消灾了。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解气，手机噼里啪啦地一顿敲响，将那备注改成了【铁公鸡】，这才觉得好受些。
许是程野跟警卫打过招呼了，楚胭只做了下流程的登记，便被放行了。
大厅的装横别具匠心，摆放的小玩件价格不菲，就连那门口放置的花，都是空运过来的……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富豪的生活。
每层楼都有专属的电梯，楚胭在物业管理人员的帮助下，成功地进入了电梯，在标有888的房门号前站定。
“叮咚——”
楚胭举着的手放下，又举起，如此反复了几次，但门里却毫无动静。
楚胭站着的姿势都有些僵硬了，小幅度地活动了下筋骨，伸长脖子往电梯口的方向望去。
难道是……还没回来？
她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
在这十几分钟里，楚胭变换过无数的姿势，最终整个身子都倚在了门口上，头微微往旁边歪去，一副睡着的姿态。
“叮——”的一声响起，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的诡异。
楚胭猛地一下，站直了身子，眼睛直勾勾地往电梯口的方向望去。
电梯的门逐渐被打开，率先进入视线的是锃亮的黑色皮鞋，穿着拼色的新款风衣，笔直的长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气场强大。
视线往上游移，他的一张脸清冷、淡漠，轮廓线条清晰分明，内敛而深然，黑眸如冬天的雪，令人不触便觉冰凉。
他一身的寒气，楚胭的那点睡意都被冻醒了，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下位置，嘴角勾起了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弧度。
正想着要不要打声招呼，可却发现此刻词汇量像是被清空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就这么瞪大着双眼，看着男人迈着修长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不知为何，随着男人的靠近，她觉得大脑的氧气都在逐渐变少，直至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程野站在门前，楚胭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慢半拍反应过来，她此刻应该转过身去。
她背对着男人而站，将附近的地板都数了个遍，身后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终于，她按耐不住，转过身，那扇门依旧紧闭着，而男人的神色自若，看不出什么情绪。
楚胭的思绪千转百回，他该不会就这么将她关在门外，赶她走吧。
就这么想着，她开口道，“程总，这古人有云……”来者是客，怎能将客拒之门外的呢。
但话音未落，程野薄唇轻启，打断了她的话，风轻云淡地道，“忘记密码了。”
“……”
在那一瞬间，楚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霸道总裁滤镜碎了一地。
果然，这上帝为你打开一扇门，必定会关上一扇窗。
这年纪轻轻的，就记性不好，莫非还有什么难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