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年也没想过傅承言会将童汐护在身后,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他吐不出其他话。
傅承言冷冷地看着他,侧脸如刀削般冷硬,强势。
没人知道傅承言为什么会护着他一向讨厌的童汐。
也没人知道傅承言那么冷漠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忽然浑身都是压抑着的怒意。
他说:“季总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童汐拉了出去,脸上如蒙了一层阴霾,那迫人的气势让人胆战心惊。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帮童汐。
童汐的肩膀瘦削,刚刚的气势强盛,但他早就看到她的手一直在颤抖,颤得他内心无法平静。
他忽然有一刻就想,季初夏那有智商没情商的女人,强忍难过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
再反应过来,他已经将童汐塞了上车。
……
会议室里只有季羡儿认错哭泣的声音,季锦年捂住了心口,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痛。
蒋丽莎捂住了肚子,低声道:“锦年,我,我昨天去检查,我有身孕了。”
季锦年缓慢低头看着她,只听她道:“初夏刚走,我就查出来怀孕,可能是初夏舍不得你,想再来这家里呢?”
季锦年悲伤的情绪才缓和不少。
但初夏,真的会舍不得这头家吗?
他真是一个好爸爸吗?
元励也不想看什么家庭大剧,走上前,脸上在笑,眼神却冷得让人胆颤,“季总,当初季氏有危机,你求我爸入股,现在也过去十多年了。”
他看了眼地上的季羡儿,笑得嘲讽,“童汐我不太熟,但季初夏这女人,我有时候都有点怵她。要是她能听到你今天的话,估计棺材板都压不住吧。”
他重重地拍了拍季锦年的肩膀,眸色深寒,“你的家事我也没资格管,但如果再让我在季氏看到地上这人哪怕一眼,元氏和季氏——再无瓜葛。”
他懒懒散散地走出去,勾了勾手指,让江涛跟上。
江涛也傻眼了,看了一天的戏,竟然把自家总裁看丢了。
立刻走上去,还不忙回头道:“项目搁置,其他等傅总通知。季总,我劝你啊,想清楚再决定,老板很不好惹,最喜欢秋后算账,你处理不好,我也帮不了你们。”
董事们也灰溜溜地往外走,好心地关上门,免得季羡儿的丑态被人看见。
季羡儿还在哭,嗓子都哑了,季锦年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苍老得如同八十岁的老头。
“你去物流部待着,别再想进管理层了。”
季羡儿震惊地看着他,不敢置信,“爸,我是你女儿。”
物流部这种辛苦又没油水的部门,她要是呆里面,翻不了身还会被圈里的人嘲笑。
“如果你不是我女儿,你现在就不会在这,应该在牢里!”
季锦年咳了几声,脑袋嗡嗡的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到今天这地步。
这会议室闷沉,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打死季羡儿。
他转身走了出去,初夏出殡的日期快到了,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季羡儿颓然倒在地上,攥紧了手。
她盼了那么多年,就是要得到季氏,告诉所有人她季羡儿不比任何一个人差。
童汐竟然敢毁了她努力那么多年的成果!
“妈。”
蒋丽莎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低声道:“你爸也就在气头上,最近别出门碍他的眼了,先和段家搞好关系,好好待在物流部,或许还有转机。”
“别哭了,哭丑了连段宇辰都不要你,你还翻什么身。”
……
童汐被塞上车才回过神来,松了口气。
虽然季锦年还是护着季羡儿,但傅承言说了这番话,季羡儿也不可能进管理层了。季羡儿心心念念那么久的东西被一朝拿去,也是个大收获。
想到刚刚的事,她怔怔地看着傅承言,低声道:“刚刚……谢谢。如果不是你,我……”
“扣安全带。”
“啊?”
童汐一脸懵逼,傅承言却似不耐烦了,绷着一张脸探过身来,伸手去帮她找到安全带的扣子。
男人的气息压了过去,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童汐低头能看到他刚毅的侧脸,殷红的薄唇,好像只要再靠近一点,就能碰上。
她耳根发热,胡乱地去摸索安全带,傅承言却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扣上。
“真蠢。”
傅承言坐回位置上,侧脸冷得像冰似的,一踩油门冲了出去。
童汐差点向前扑,好在安全带扣好了,她又立刻抓住了椅子,这才能保持形象。
她恼羞成怒,“你有毛病啊?”
“闭嘴。”
“不是,我说你让我上你的车干嘛?我自己不会打车吗?”
“不,我,我就是利用你一下,你要找我算账也不能用命来玩吧?你知不知道人命很珍贵的,死了就是真的没了。”
傅承言抿了抿唇,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加快油门。
童汐瞪大了眼,紧紧地抓住椅子,“你快超速一百了!根据交通条例……”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