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声嘶力竭的质问,那些董事也回过神来,却不敢上前,怕染一身腥。

他们当初收了季羡儿的好处,睁只眼闭只眼,哪知道还能被人翻旧账。

季总还在,没人敢先说话。

季锦年看着电脑里的证据,即使他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承认,季羡儿犯下了大错。

如果季初夏在,以她的性格,不会纵容季羡儿。

他眼里有浓浓的失望,伤心,气愤,怒视着季羡儿。

刚巧,童汐轻声问他,“季总,你说该怎么处理?”

她把季锦年叫来,就是想让他看清楚,季羡儿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一整天装纯真的女人,心是黑的,血是黑的,整个人从外到里都腐烂了。

如果不是毫无证据,她不能打草惊蛇,她会告诉所有人,是季羡儿杀了她。

季锦年双手一直在颤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说了几次都没说出声来。

“这事儿说大可以很大,说小可以很小啊。”

元励厌恶地看了眼哭哭啼啼的季羡儿,低声道:“要是初夏那女人还在,季羡儿这事,足够她喝一壶了。”

“但现在,只能看季锦年。”

季初夏死了,季羡儿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终究是创始人大股东,这里是季氏,只要他想保,将背锅的推出来,没人敢说什么。

场面是难看了点,但谁叫季羡儿有个爹。

他一向不怎么回季氏,如果当初他看了季羡儿的合同,能将那帮董事嘲笑得没脸做人。这东西一眼看下去没问题,再一看错漏百出。

傅承言一直坐在阴影里,没人能看清他的脸色,却不知什么时候,许是看到童汐红了的眼眶,他嘴里的薄荷糖咬碎了。

心里有点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想上前问童汐点儿什么,看到季锦年还在犹豫,便按捺住了,似是也想看看季锦年会怎么做。

眼神却一直在童汐身上。

所有人都在等着季锦年。

他又去看电脑上的东西,鱼尾纹似乎更深了,背部佝偻,双腿颤抖,似是下一刻就会晕倒。

童汐鼻子酸酸的,想去扶他,季锦年却忽然抬眼,那一双眸子通红。

“爸爸,我只是想得到你的关心,我知道错了。”

季羡儿在那哭诉,“你的眼里一直只有姐姐,我心里难过才会听了坏人的话,我只是想你夸赞我,我不知道后果那么严重,我以为只是小打小闹,你可以摆平。”

“锦年,她是你唯一的女儿,你是要看她死了才甘心吗?”

这两人不顾形象地哀求着,就像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到了季锦年跟前。

童汐希翼地看着他,在她的眼里,她的爸爸会对女儿宠爱,却是个有原则的,她以前也犯过错,季锦年从来不徇私。

“爸,我不想坐牢,我会死的。”

“锦年,那是你最后的女儿,我求求你。”

季锦年泪光闪烁,忽然不敢再直视童汐的眼睛,颤抖的手攥着鼠标,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他闭了闭眼,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将电脑上所有的证据全部删掉!

童汐想扶着他的手僵在那里,脑里嗡地一声响。

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如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咽不下去,让她恶心反胃。

她想了无数个季锦年的反应,却没想过会是这样。

那么出乎意料又合情合理。

“她是你的女儿,所以你要保下来?”

她的眼睛发酸,心里像被火烧一样痛,“你以前不是都教人,做事要光明磊落,对得起自己吗?”

“如果季初夏犯了这种错,你也会这样吗?”

季锦年不知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子为什么会那么问,这明明和她没任何的关系,但那悲伤的情绪几乎可以毁天灭地,就好像有什么一直坚信的东西崩溃了,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心狠狠痛了一下,想起季初夏,不知怎么泪水模糊了眼睛,好像自己不知不觉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好像他真的犯了大错。

但是……

“羡儿是我唯一的女儿,这是我季家的家事,我不知道你和羡儿有什么仇,但这事你没资格管。”

“因为季初夏死了,所以她就无关紧要了吗?”

“是!”

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季锦年却说了出来,好像想说服自己,好像只是再也受不了眼前女子的质问。

童汐张了张嘴,眼前发黑,忽然眼前闪过一道白影,傅承言将她拉到身后,挡在了她面前。

如山高,给人满满的安全感,好像要将她和所有的伤害隔绝开来。

童汐不解,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爸爸都这样了,傅承言却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但他干燥的手心很暖,宽大结实,稳重有力,一点点地抚平她的伤痕。

他身上的薄荷香让人安定。

他的嗓音冷硬,眼神讽刺至极,“季总父爱如山,让我刮目相看。”

“我真希望,你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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