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一片死寂。
“爸,我……”
季羡儿想上前,童汐一脚伸出去,将她踢得退后一步,冷声道:“让你说话了吗?”
那张扬的气势,吓得季羡儿都忘了膝盖的痛。
童汐疯了,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她认识季初夏?一定是,一定是季初夏这贱货将东西寄了给童汐,死都不想放过她!
她慌了,慌得真正红了眼眶,浑身颤抖。
“这是什么?”季锦年上前几步,看到投影仪映出来的合同,皱了眉。
“那是季小姐用一份错漏百出的策划案,签回来的高价合同。当时,还得到了董事会在座这些人的夸赞。”
童汐的语气很冷,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听力好像忽然高了几倍,甚至能听到季羡儿的心跳声。
但那不够啊,远远不够。
就是这份合同,就是这个证据,季羡儿将她活活烧死在别墅里,那种浑身撕裂的痛,她忘不掉。
她最怕痛了,小时候拔牙总会在妈妈面前撒娇,嚷着要买雪糕,买了又在哥哥面前卖惨,要他给自己买布娃娃。
但他们都不在了!她的家没了,她被自己的亲妹妹活活烧死!那以后的人生她浑身被扎满了刺,几乎活成一个刺球。
那晚的烟呛味仿佛还在喉间,烧得干哑,烧得她喘不过气。
季羡儿一定想不到,她拿到证据的第一时间是用手机上传云端,只要她还有一口气,这份证据就不会消失。
她做事从来不会只有一个计划。
“这是你丧心病狂欺瞒所有人的罪证,为了得到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可以让所有人陪葬!”
童汐妩媚的眉眼此刻变得凌厉,张扬。
她一步步走到季羡儿跟前,将她逼到墙角,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杀人凶手。
季羡儿背脊发冷,不知怎么那么惧怕眼前的童汐,她想找季锦年,她是季锦年唯一的女儿,季锦年一定会保住她!
但童汐将他挡住了。
童汐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你和段宇辰一起造了假合同,假公司,假资金流,打算进了管理层,就告诉所有人项目被对家公司打击,大量亏本,再推一个人出来背锅,反正我们不是上市公司,你爸会保你。”
“你也知道季氏是我们的,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打我?”
季羡儿尖声打断,扬手想撕烂童汐的脸,童汐却轻巧抓住了,朝着她的脸,再一巴掌甩了过去,“你以次充好,换供应商吃差价,让设计部的陈静偷季初夏的机密文件,改动她的电脑数据!”
季羡儿脸上火辣辣的痛,挣不出手,只能怒视着童汐,听到那句话却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你有证据吗?我根本不认识陈静。”
“她昨天忽然升任创意总监,户头多了一百万就是证据!”
“那是公司看好她!”
季羡儿涨得满脸通红,不停掰开童汐的手,“我爸都没说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谁啊?一个疯婆子在我们季氏撒野!”
“捏造假合同,以虚构事实骗取投资人资金财产,数额巨大者,可判处十年以上或无期徒刑。”
“非法盗窃商业秘密,情节严重者,可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童汐步步紧逼,根本不理会她苍白无力的挣扎,逼视着她,那些话好像早就酝酿了无数遍,“这些和我一个外人无关的事,可以让你牢底坐穿!”
还有,陈静那天刚巧去办公室找她,听到了她打电话,告诉了季羡儿她的行踪,季羡儿还让陈静在茶里下药,确保季初夏没还手之力。
颜珍当时的录音,就是陈静和季羡儿的对话,虽然模棱两可,她却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
她就是怕坐牢,所以将季初夏活活烧死!她根本就不知道错!
季羡儿看着童汐几乎要将她盯死在地上的眼神,心里越发慌张,连滚带爬地扑到蒋丽莎跟前,惨叫道:“妈妈,她污蔑我。”
那一声终于让蒋丽莎回过神来,她立时将季羡儿护在怀里,怒道:“投影仪上的证据都不知道真假,不能是你伪造的吗?即使是真的,也是羡儿一时糊涂,那是我们的家事,轮得到你来管吗?”
“你想怎么样,你还想在我们面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