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会身后的七嘴八舌,还有各种看好戏的目光,直接上了最顶层。
一脚踢开房门,中气十足地道:“傅承言,我有话和你说。”
霎时,房内传来一阵诡异的寂静。
她抬头,才发觉江涛和傅承言都定住了动作,江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恨不得拿起瓜一边吃一边看。
而傅承言……
他双腿交叠,领口微敞,靠在椅背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探究地打量着她。
那深沉黝黑的眸子好像闪过了一些什么。
童汐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对了。
有一次傅承言又把她的策划案打回头,理由是标点符号使用不正确,她也是这么气冲冲的踹开门。当时,她完全忘了那是傅氏,而不是季氏,傅承言正好和人在开会,那时也是这样转头看她。
一样的深不见底,但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就是那次,傅承言淡淡几句话将她打发了,转头还让她请吃饭赔罪。
一个傅氏的大总裁还要她请吃,小气吧啦的。
“今日有一男子去警署自首,据调查,他涉嫌抢劫,纵火烧悦安别墅一案,已被刑拘。”
主播字正腔圆的嗓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才发觉傅承言刚刚是在看她的新闻。
其实早上在商场她就知道了,季羡儿找了人去顶罪,死无对证,监控被毁,现场没证据,除非天降奇迹,不然这案无论如何都不会指向季羡儿了。
只是,傅承言为什么会看她的新闻?幸灾乐祸?
她静静地打量着傅承言,似是想在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傅承言的眉目清寒,压根探不出半点情绪。
瞧她还盯着自己,他的墨眸深了深。
童汐无视傅承言的探究,将策划案拍他桌子上,严肃地道:“你为什么要通过季羡儿签字的策划案?你没看出这份策划是季初夏写的吗?”
“多事。”
他也不知想到什么,冷笑一声,又把厌恶明明白白端在脸上。
这女人变了,早上敢挂他电话,现在还能像没事儿一样来找他,姿态轻松随意,一点都不拘谨,到底怎么会这样?
他的余光探究地打量她。
换着以往的童汐,早就眼眶通红,小心翼翼,一边喊着傅总对不起,一边轻手轻脚出去了吧?她向来像个小丑般胆小怕事,让人厌烦。
还在想着,只见眼前女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同情地瞧他一眼,蹙眉道:“叔,你眼光那么差,你家老爷子知道么?”
“滚。”
吃醋还吃到他跟前?他收回探究的视线,眼中厌恶更深。
童汐深吸一口气,好像在压抑着自己体内的暴躁因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傅承言能那么讨厌童汐,但她也很无辜啊?而且,这问题总得解决。
她不能让季羡儿拿着她的东西去领功,风风光光坐上季氏总监的位置。
她要搬开眼前这个绊脚石。
半晌,她终于放软了姿态,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扭了扭腰,对他眨了眨眼,捏着嗓子道:“小叔叔,你签了这策划我也不敢反对,但你瞧,我和季家特别投缘,明天签约会议让我去,怎么样嘛?”
猛虎撒娇。
也不知脑海为什么会出现这个词,傅承言深深皱起眉头,好像被她的语气恶心了,薄凉的唇再次吐出一个字,“滚。”
“傅承言,我可以和你谈条件,这项目我一定要跟。”
她瞪着他,绷着脸,半步不退,那是之前从没有过的模样。
傅承言嗤笑一声,往椅背上一靠,嘲讽地看着她,“童汐,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的脸色如冰,侧脸冷硬,跟刀削一样。
即使是江涛,都忍不住离远他一点,怕殃及池鱼。
这童汐,怪会作死的,傅总的耐心已经很好了。
但童汐没退缩。
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深吸口气,默念:这是你逼我的。
忽然,双手撑着桌子,微微向前倾,对上他凌厉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傅承言,如果你不让我去明天的会议,我就出去告诉所有人——你昨晚把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