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年红着眼眶看向季羡儿，动作慢了半拍，颤抖着唇道：“但她才二十多岁啊……”
季羡儿顺着他的背，语气天真烂漫，“爸爸，姐姐陪不了你了，但我和妈妈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我管理公司，你还能安享晚年，和妈妈一起享福。姐姐看到我们过得那么幸福，也会很欣慰。”
“段宇辰也是个好人，虽然姐姐和他闹得分手收场，但他昨天还关心了姐姐，听声音似乎都哭了……”
季羡儿的嗓音越来越弱，好像也伤心了起来。
季锦年叹息一声，“宇辰也是个好孩子，初夏有时候太强势了，我们和段家是世交，现在却闹成这样，是我的责任。”
季羡儿咬着唇，语气委屈又懂事：“为了爸爸，为了季氏，联姻还是有必要的。姐姐不在了，我愿意代替姐姐嫁给他，即使不一定会幸福。”
季锦年瞧女儿那么懂事，心越发软了，拍了拍她的手，“等你姐的丧事过了，再谈联姻的事。我也老了，初夏又不在了，公司的事还得辛苦你。”
他叹了口气，“现在公司需要快速安定下来，明天你就去接任财务总监的位置，你上次签来的合同不错，在董事面前也有说服力。”
季羡儿眸里划过一抹喜色，嘴上却依然谦虚，“要是姐姐还在，一定会做得比我好，我还能请教她。即使她不喜欢我，偶尔还会为难我，但其实我一直都很崇拜她。”
“要是她没搬出去就好了，也不会遇到劫匪烧屋……”
季锦年听着又红了眼眶，季羡儿连忙安慰，“爸，人死不能复生，如果能让姐姐复活，即使在神明前长跪不起我也愿意。”
“还是你懂事。”
他们的话都落到童汐耳里，如心脏遭了重重一击，全身的经络剧痛。
大概就是这一次次的失望，一点点地将他们的亲情消耗掉，最后变成现在的满目疮痍。
她冷笑一声，只觉这画面一如既往的刺眼，沉着一张脸走进大堂。
她对前台低声道：“我是傅氏的员工，想上去找你们的策划补充资料。”
前台看到眼前女子长得妩媚漂亮，一身的气质比之季羡儿还耀眼，也没多想，递给她一支笔，让她登记信息。
童汐把玩着圆珠笔，优哉游哉地靠在柜台上。
季羡儿经过她身边，还在对季锦年说着好话，余光看到她这一身几百块的廉价衣裙，不屑地移开眼。
下一刻，“砰”一声响，季羡儿脚下打滑，都没回过神来，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她抬起头刚好对上童汐惊愕的神情。
“季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她的嗓音太惊恐了，吓得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刚好看到季羡儿想站起来，却痛得跪趴在地上的样子，那模样像极了在给眼前的女子下跪。
他们都震惊了，拿起了相机。
“快，快拍下来，大新闻！”有人小声道。
童汐慵懒地靠在柜台前，嫣红的唇微勾，眼底溢满了讥讽，“我可不是神明，你即使跪我，你姐姐也活不过来呐。季小姐，大可不必如此隆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