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安别墅。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月光,昏暗的屋内,季初夏被人按在地上。
她的头发凌乱,鲜血顺着额角蜿蜿蜒蜒流了一脸,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剧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但她依然强撑着,嫣红的唇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可眼中却无笑意,反而藏着深刻的愤恨和冷意,“我不会把东西交给你,你们等着坐牢吧。”
段宇辰发了狠,拽着她的头发往桌角猛撞,目露凶光,“这是你自找的。”
他拿起一旁的凳子,准备砸下去。
凳子还没落下,季羡儿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甜美得像个小天使,微仰起头,天真烂漫地道:“别打了,我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打死了也不会听你的。”
“不如给她个痛快,让她安安稳稳的走吧,结果也是一样的。”
段宇辰对上那嘟起的小嘴,喉结滑动,有点犹豫。
季初夏一直静静地看着那对狗男女,想冷笑一声,却咳出一口血。
她刚进家门就被偷袭,现在已经爬不起来了。
季羡儿的妈妈是小三,间接害死了她的妈妈和哥哥,这么多年来还用尽各种手段讨好季锦年,想和他登记,她一直阻扰,在背后已经和她们僵持了很久。
可惜爸爸看不清啊,一次又一次心软,一边宽慰她,一边又容忍小三的所作所为。
能忍的她都忍了,她是姐姐,季羡儿这个巨婴不懂事,她要让着。
但这次他们做假合同的事会影响季氏的根基!
她不能看着季羡儿毁了爸妈的心血,才下了决心,却没想到季羡儿会这么快知道消息,还敢对她下死手。
她明媚的眉眼变得冷厉,眼底的怒意几乎要溢出来。
瞧她那不屈的样子,季羡儿当即委委屈屈地道:“宇哥哥,你看她的眼神,怪可怕的,恐怕死了都想找我们算账,你真敢放过她吗?”
“那,那怎么办?”和原计划有点出入,段宇辰有些惘然。
季羡儿递给段宇辰一罐汽油,神情天真,吐出的话却恶毒至极:“到了这一步,也只能毁尸灭迹了。宇哥哥,我也是为你好,你有大好的未来,不能被她毁了。”
她很讨厌季初夏,永远都那么明媚,耀眼,只要有季初夏在,她永远是黯淡无光那一个。爸爸嘴上说喜欢她,却又把整个公司都交给季初夏打理,心里念着的始终是季初夏。
还有那个人,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为了季初夏破例。
只有季初夏死了,这一切才会是她的。
季羡儿沉了眼。
段宇辰看向季初夏,她明明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身上的气场却依然不减,妩媚的眉眼染血,凌厉似刀,如地狱的彼岸花向他招手,看得他心惊。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好。”
话毕,拿起油罐,泼向季初夏。
下一秒,一根点燃的火柴扔到她的脸上。
剧痛铺天盖地而来。
她痛得颤栗,就像垂死挣扎的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发出嘶哑的嗓音。
好痛。
每一块肌肤都像被生生的撕裂。
愤恨,不甘,在她的心底激起一层层波澜,如浪潮掀涌——
即使她死了,也不能让害她的人好过,血债必需血偿。
季初夏攥紧了手,一点点酝酿着。
忽然,她睁开染血的双眼,缓慢爬起来,脸容半焦,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大好的未来,你们也配?”
她的气势张扬,决绝地扑向那两人。
季羡儿吓得躲到段宇辰身后,段宇辰被她推了一下,火焰灼到手,脸色剧变,一脚踹了过去。
季初夏被踢飞在地上。
她吐出一口血,身上的气势减弱,渐渐没了气息。睁大的眸子却依然盯着他们,黑漆漆的瞳仁里,透着蚀骨的恨意。
似乎,只要她还能活过来,一定会拖他们下地狱。
“快走,一会警车该来了。”
段宇辰看得头皮发麻,捂着被灼伤的手,和季羡儿跑出去。
那一夜。
悦安别墅火光冲天,两层豪宅烧成了一块漆黑的骨架,海市整夜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