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晚风也生了暖意。
夜,月色浓得腻人。
苏月浓一袭白色羽毛流苏裙,肌肤泛着月光白,长长的眼睛半眯着,月光拉长浓密睫毛的影子,映得那双眼神秘妩媚,一抹妖红色的唇在白嫩的肌肤上慵懒绽开,如同银装素裹中一口火山纵情喷发。
苏月浓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漫不经心地漫步在草坪的交叉鹅卵石小道上,偶尔会深深呼吸,感受嫩绿的气息。
“深哥,这儿呢。”
“深哥,前面有跟柱子,小心点。”
“深哥,我在你左边。”
“……”
一连串嬉戏声飘进苏月浓的耳朵里,刺得她心里痒痒的,那对长长的睫毛下意识地扇了扇,苏月浓站在原地停了片刻,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心,两手挑着长裙寻着嬉戏声朝河边的凉亭走去。
她没有看错吧,二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也会这么无聊。
那些男生大概有十来个,看着不到三十那样,个个西装革履,瞅着一副社会精英队的架势,玩起蒙眼捉人的游戏也是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
“深哥,左前方再走十步。”一个男人见苏月浓站那儿不动,故意使坏。
北堂深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那个人说的,朝左前方走了十步。
嬉戏声戛然而止。
北堂深离苏月浓不过半根手指的距离,北堂深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轻缓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胸膛上,这说明对方比自己矮了不少,心态也不算紧张,没有向后挪移的迹象。
苏月浓还是一动不动,只是微微仰起头,她看不到他的眼,只是他的唇,看上去应该算是个尤物了。
北堂深一只大掌轻轻扣在苏月浓的小巧的头上,一路向下,那丛柔软的长发显然已经暴露了她是个女孩子。
北堂深顺着那头长发一直触到她的左腰,一路的酥酥麻麻让她忘记了反抗。
她也一向不否认自己是个对心动的渴望,只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不方便找男朋友,只是越是未曾拥有,就越是好奇那种神奇的触感。
北堂深的手绕着苏月浓的腰痴缠了半圈,没完没了的想要跃上。
此时的北堂深,嘴角那抹心知肚明的坏笑早已经出卖了他不轨的谋心。
苏月浓终于忍无可忍,快速抬起手,很不友好地抓下了他眼睛上的黑布条,眉心留下了三条邪恶的指甲印。
男人的皮肤也算是够嫩的,就在她抬起双眼的那个瞬间,指甲印泛了红迹。
一天了,苏月浓才算是堂堂正正地抬起她那双无时无刻都在泛洪的长眼。
她半开了妖冶的红唇,对上那两条堕入凡间的星河,只是那星河太滚烫,他明明笑得那样恣意,她却觉得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灼得她白颈上的青色血管窜着电流般的发烫发辣。
“一起玩儿吗?”
北堂深从她因为卸下防备而缓缓松开的手里把黑色布条慢慢抽了回来,两只大掌端起黑色布条,有意替她蒙住双眼。
“我不喜欢玩儿这种幼稚游戏。”苏月浓眼睛盯着北堂深手上的黑布条,冷冷吐出这几个字。
其他人七七八八地围了上来,北堂深的面子也不给,他们就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凑这个热闹啊。
北堂深仰头呼了一口气,苏月浓白了一眼他滚动的喉结,不自然地紧了紧肩膀。
北堂深又不紧不慢地低下头,他低下头的那一刻好像星河里的星子出了轨,流星翩然划过,贵气,华丽,只可仰望,不可轻触。
可此时此刻的他,正低着头,目光灼灼,似乎是在等待她某些顺从的回答。
“要不,你带我玩儿点刺激的?”北堂深不着调地继续试探。
苏月浓转了转脖子,明显有些不耐烦,她扫了眼四周,这里貌似都是他的人,要是在这里就报复他的轻薄言语,似乎是有些不自量力了,要逃离这个力量悬殊之地。
“跟我走,这儿地我熟。”
苏月浓像一个老道的引路人,眉宇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坦然,那坦然又有种独特的引力,一向住在城府里的北堂深不假思索地跟着她走。
一路上,他那双眼睛都没离开过苏月浓那只勾住他领带的手,她的手小小了,瘦瘦的,又白又滑,鲜红的指甲上贴着几片羽毛,配上她这一身白羽长裙和白雪肌,怎么看都像是要和浓浓月色融为一体。
程氏的庄园面积很大,从河边的亭台走到室内至少要十分钟。
这十分钟,清风习习向明月,苏月浓不时会回头轻佻地瞄上北堂深几眼,随之而来,是她紧凑的步伐。
北堂深很早就听说过称作女人为“白月光”的说法,那时候他还很年轻,没有对情爱的事情细究,如今细细想来,白月光,说的应该是眼前这种女人吧。
她就在离他不到三步的距离,却有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幻觉。
正厅里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佣人不免俗地用晶亮的目光打量这对金童玉女,心里暗到:般配,般配。
就是这姑娘拽着人家男孩子的领带,是不是太着急了。
反正,北堂深是这样想的。
北堂深和苏月浓刚进二楼卧室的那一刻,北堂深基本上是被苏月浓勾着领带甩到床上去的,北堂深回过神的时候,心生不安,眼神里有一种错愕。
“你要为你不伦不类的言语付出代价。”苏月浓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语气都带着恨意。
她是谁,N城程氏的幕后半只手,岂容得他言语造次,她今天就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这鞭子本是师兄送她鞭笞狂徒的,没想到,今日派上了大用场。
话音刚落,苏月浓抬起柜台上方的那幅画,从里面的小小暗格里抽出来一只麻绳做的鞭子,麻绳编得又紧又密,要是抽在身上,定是要皮开肉绽的。
北堂深上一秒还想着他的白月光是“明月皎夜光”那个白月光,下一秒,鞭子落在他左边肩膀上发出“啪”的一声,他才意识到他的白月光其实是一抹毒月光。
还没等下一鞭落下来,北堂深便一只手握住了疾驰而来的鞭子,那不亚于男子的力道震得他手上一寸生疼。
也是这一寸疼,北堂深才能肯定这女孩子必定是学过些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