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齐颜,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看相的曾说过,我命格里今日必有大事发生。
旁边这个,我男朋友,夏嵩,很帅吧,他可是我们登山社的颜值担当。
三个月前,我们社团就相中了一处好地方,隐匿在原始森林里,罕为人知的大山。
我早早就收拾了行李,无意中瞥见夏嵩背包暗格里的方形小礼盒,心中窃喜。
说不定真被看相的说中了,今天必有大事发生。
我们一行人,吃着薯片,哼着小曲,开启令人神往的自驾之旅。
中途休息的时候,我独自躺在车中小憩,突然尿急,便下了车,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
其他成员都在欣赏远离城郊的湖光山色,远远瞥去,并没有夏嵩的身影。
正当我疑惑的朝反方向走去,一棵两人环粗的大树后,露出一抹少女粉裙的衣角。
那是我们社团出了名的交际花,方媛。
大树另一角,是夏嵩的半个身形。
我心里顿时燃起无名火,三步并做两步就朝那方向走去。
但很快又顿住。
今天是我生日,夏嵩一定是想联合方媛给我个惊喜。
毕竟,我先前就知道他买了婚戒。
一个想和我结婚的男人,我应该给他最基本的信任。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又悄声退了下去,方便完就回到了车里,心中有些小期待。
将近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到达目的地。
借着夕阳的余晖,众人上了半山腰的一处平坦地带,今晚会在这里扎营。
夜色已经暗沉,我依偎在夏嵩怀里,篝火跳跃间,一抹闪耀晃过我的视线。
方媛手上,多了一枚戒指。
我从夏嵩怀中坐起,看着周围一圈人洋溢快乐的笑脸,我稍稍压下心头怒火,只转头压抑着嗓子,问道:“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夏嵩明显有些疑惑,眼神中闪过一丝飘忽不定,更加证实了我心中的怀疑。
“今天……是大家一起来爬山的日子呀。”迟疑了半晌,他有些支吾的回答。
“你出来一下。”我语气平静,心里面其实早已狂轰滥炸。
夏嵩和方媛交换了一个眼神,隔着一步距离,跟在我身后。
荒山野岭,我打着手机灯光,惊起一树树的飞鸟。
夜空中的鸟鸣声,低哑粗粝,我揉了揉双臂的鸡皮疙瘩,转身把光全打在夏嵩身上。
黑黢黢的背景墙下,他像一只待审的犯人。
“你跟方媛的破事,不打算说说?”此处无人,我也不怕撕破了脸皮。
“颜颜,你说什么呀?”他一手遮挡着刺眼的灯光,一口狡辩道。
“我说什么?呵——”我冷笑一声,看着这个男人的嘴脸,我竟然没有心痛,只有恶心,“你刷我的卡,买了戒指没错吧?”
夏嵩没有否认,卡是我的,一查便知。
“那戒指今天没戴在我手上,也没错吧?”我冷笑一声,为自己先前的天真觉得好笑。
“戒指我当然是买给你的!只是今天出来,一不小心弄丢了……”夏嵩一脸委屈,要不是刚刚看到二人在树下的苟且,我都信了。
“夏嵩,我们认识一年了吧?”我隐匿在黑暗里,愤愤的踹脚边石子,“今天是我生日你都不知道,你说,你得有多爱我?”
“我……”
“你是爱我,但爱的不是人,是钱吧?”我说着,晃荡了两下手机,上下照了照他,所有穿的用的,哪一件不是花我的。
“颜颜!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有些生气的抓过我的手,力道有些大,原本晃荡着的手机在一震之下,脱手而出。
我选的地儿好,下边就是一个小悬崖。
一秒,两秒,我等到不是手机摔碎悬崖的声音,而是一声枪响。
我们都被吓了一跳,荒山野岭,谁也把不准崖下有什么。
黑暗里,本就摸不清什么,我一个慌乱,踩错了步子,一脚踏空。
夏嵩本就抓着我,所以我并没有直接掉落,我死死攥住他的手,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撕脸皮撕得太彻底。
万一他把我松开怎么办。
“夏嵩,救我!”我有些惊慌,大好的年华,摔死了多可惜。
想想作为遗孤独生女的我,家境富裕,爷爷年岁也大了,以后没人照顾,那些七大姑八大婶都是掉进钱眼子里的,到时候,家里不知道会争成什么样子……
我不能死。
“你抓紧!”他的语气也满是焦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在我想着,他要是救了我,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以后两不相欠的时候,悬崖下,又传来几声火拼声。
还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放……放开我!”夏嵩唇音颤抖,拼了命的要扒开我扒在他手臂的五指,“快放开!”
“啊——”我整个人往后仰去,终究还是要完蛋了……
那一刻,脑袋是空白的。
我心如死灰的那一刻,身子似乎砸到了什么,然后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有些晕乎,心脏跳得跟我的脚步一样快,血液冲灌着脑袋,眼前是星星点点,慢慢散开。
我在做什么,八百米冲刺吗?
耳膜在风声呼啸中,嗡嗡作响,完全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像一个君王一样,睥睨天下。
准确说来,我在屋檐上,并且下一步就要跨空了。
我急忙刹住脚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回旋,一屁股坐在砖瓦上,一阵钻心的疼。
还没等我哇呜的叫出声,几把利刃就架在了我脖子上,凉飕飕的。
一群黑衣侍卫打扮的人,将我围成圈,风拂起我凌乱的发丝,划过刀尖,断了。
真刀?
我咽一口唾沫,捂着屁股的手碰到一硬物。
这造型,这体态,妥妥一手枪啊!
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想游戏里自己也曾是M416的狂热爱好者。
拔枪的姿势,并没有想象中的帅气,硬扯了三下,那枪被绳子固定的死死的,愣是出不来。
倒是动作大了,被侍卫们抵着脖子的力道大了几分。
但我是有枪的人,怕啥!大砍刀干的过小手枪吗。
我摸索到扳机,冲着裤子下就开了一枪。
“噗——”还消音枪?
那下子,我老脸一定红了,这围一圈大老爷们都以为我放屁呗!
我也是要面子的,虽然不知道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但丢人是现成的了。
好在刚刚一枪,崩断了绳索,我终于霸气的举起神器,对天又来了一枪。
“噗——”
虽然不怎么霸气,但至少证明刚刚真不是我在放屁。
檐下响起一阵掌声,我顺势望去,一锦衣男子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朝这边走来。
看样子是看戏看了很久。
再近些,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身着金丝八蟒袍,手中摇着一把垂绦折扇,身材挺拔,面容姣好,不,是灰常好。
欧巴,那是我当时的嘴型,然后转手就把枪对准了欧巴的眉心。
“别过来!”擒贼先擒王,一看他就是里头最大的。
人这么多,枪却只有一把,这点头脑我还是有的,“让他们退下!”
我呵斥,男子也有些震惊,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冷静。
我却心道,很好,看来他知道这玩意的厉害。
于是更嘚瑟了,也忘了自己身在云端,冲着欧巴,就走过去。
然后华华丽丽的,掉进欧巴怀里。
“王爷——”周围的人都为了上来,连受惊口音都好像是练过的,齐声喊道。
这个姓王,名爷的人手劲很大,我手上的枪一下子就被抢了走。
然后一下抵在了我的脑门上。
“说,谁教你用的?”他语气冷冷的,呼出来的热气却暖呼呼的。
“我……”我该说,这么简单的构造,是个看过电视的都会耍吗?
我倒还想问,这大刀年代里,怎么会有把枪呢,跟我一起穿越的?
刚刚形势紧张我都来不及想自己穿越这件事,现在看看,好像哪里不对呀。
我好像是我,但我好像又不是我……
然后,我就在王爷冷冽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映,然后吓得晕了过去。
我穿越了,还是个男人……
我发誓,我刚刚是真的晕了,只是很快就清醒了。
所以,我清晰的听见大夫说,我是惊吓过度,体虚的。
我眯着眼睛,看见王爷抹了把脸,像是在确认自己没有那么可怕。
闭着眼睛就容易犯困,然后我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房间里掌着灯,明晃晃的,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醒了?”一个声音冷不丁的问。
“唔。”我应声,然后还是被吓了一跳,他难道一直在我旁边?
“说,谁教你用的。”他把枪举起来,我紧张的举起双手,推了推,这玩意,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这还用教?能动的地方就那儿。”我有些不屑,心想古人智商堪忧。
王爷仔细打量了一番,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那是谁叫你来盗取本王的东西的?”他脸上染上一层怒意,分明是被我鄙视智商后的不甘。
“本王?你不姓王?”我好像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不不不,我的意思的,你真是个王爷?就是皇帝的儿子?”
他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我,啥玩意,我居然真的像狗血言情一样,穿越到了王爷身边?
那接下来是不是,他会爱上我,然后对我无法自拔。
就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我的眼神划过自己坦荡的胸脯,哦,我是个男的。
我又晕了,这次是故意的。
但他并没有为难我的意思,只是冷哼了一声,撂下一句话:“本王有的是功夫跟你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