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
清朝覆灭后的第一个初春。
南风城阴雨绵绵,古色古香的石铺大街上透着丝丝清冷,偶尔路过的黄包车车轮发出哐哐声,异常的清脆。
白府邸门外挂起丧事白灯笼。
老太爷出殡这天,白南轩带着他的情人从国外赶回来。
作为白南轩的原配夫人,安清心里虽然在意,但也只能把这份憋屈藏于心底。
安清是穷人家的孩子,跟白家17岁的她,跟89岁的老太爷算是忘年之交。
老太爷很喜欢安清,说她天姿国色,品优德贤,善良聪慧,希望安清做他孙媳妇。
在安清这个年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婚礼当晚,安清才知道白南轩是被老太爷用自杀的手断逼着就范,娶她也只是被逼无奈。
婚后不久,白南轩带着他的青梅竹马出国留学了,一去就是三年,直到老太爷去世了,他才带着那个女人回来。
老太爷入葬后,送殡的人都在中堂大厅用膳,佣人忙得不可开交。
安清心不在焉地在厨房里收拾。
“你就是安清?”女人清脆的声音在安清身后传来。
安清被吓得一个激灵,转身查看,一个打扮洋气的女人站在她身后,女人跟她年纪相仿,一身蓬松的白色长裙,满脸的胭脂水粉,长发如波浪般卷起来,指甲涂红,穿着高跟鞋,很摩登时尚,跟外国女人的打扮相似。
安清虽没出国留学,但也算见过世面,不卑不亢地应声:“嗯,我是。”
女人姿态高冷:“我叫若晓晓,南轩的青梅竹马,也是他最喜欢的女人。”
他最喜欢的女人这几个字像针一样刺入安清的心房,隐隐痛了几下。
“若小姐,你好。”安清若无其事地回着她的话。
若晓晓上下打量着安清,阴阳怪气地问:“这几年,你大少夫人做得过瘾吗?”
安清愣住了,从若晓晓的打扮来看,应该是有教养的大家闺秀,可这话听得怎么如此恶劣?
“怎么?装无知?”若晓晓挑眉,讽刺道:“或者,你这种没见识的乡野农妇天生就无知?”
安清的忍耐力一向很好,不急不躁的问:“你什么意思?”
若晓晓双手环胸,有些不耐烦了:“南风城里谁不知道白家是赫赫有名的大户人家,东郊几百家商铺,还有几千亩良田,几家外贸工厂、这些都是数不尽的钱财,你在老太爷身边伺候这几年,应该得到不少好处了。也该够了,是时候把本该属于我的位置让出来。”
安清很诧异,这女人就是白南轩喜欢的人?还出国留学三年?这素质,不过尔尔罢了。
白南轩要不是瞎,就是跟她同一类人。
安清不紧不慢地说:“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由白南轩提出比较好。”
毕竟,在安清的认知里,是没有女人休自己丈夫的。
若晓晓冷哼一声,怒气冲冲道:“他父亲这么喜欢你,南轩怎么可能忤逆他父亲的意思?”
安清觉得若晓晓误会了,在白府,只有老太爷喜欢她,尊重她,其他人根本看不起她,从来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很抱歉,我帮不了你。”安清沉着应对。
“F**k.”若晓晓气得爆粗,走到水缸旁边,勺了一瓢冷水,咬牙切齿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想干什么?
安清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若晓晓勺着水直接往自己头上浇,瞬间变成落汤鸡。
下一秒,若晓晓就把瓢勺塞到安清手里,退了几步倒坐在地上,双手抱胸作出瑟瑟发抖的惊恐模样,为了引来外人,放声尖叫:“啊,救命啊……”
安清算看明白了,这心机,真的让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