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春风十里,吹面不寒,如蝉纱拂过,一时舒畅清凉。春日暖阳唤醒绿意与生机,陌上柳树才发新芽。至仲春时节可见杨柳依依,在东风中摇曳身姿。

姜兰和明绾手拉手站在柳树前,姜兰踮起脚也够不着柳叶,她比画着说:“四姐,等柳枝垂下来的时候,我用它编一个花环送给你,你戴上肯定特好看。”

“好呀,那我就盼着柳枝快快垂下。”明绾双手合十,笑着说。

“五妹,你知道吗,听说这次大哥也跟着爹爹去打仗了。”

“知道啊,大哥他经常跟爹爹去戍边的呀。”

“我觉着像大哥那样,能为家族争来荣誉的人真的好厉害。”

姜贞宁是姜家长子,也是主母的第一个孩子,他自小习武,性格沉稳内敛,十五岁便开始跟着爹爹四处征战,常年在外,与她和明绾接触甚少。

若华阁的西墙上紫藤花顺着树干盘桓而上,墨绿的藤蔓互相交错着、攀缘着,努力伸展去更远的地方。在绿叶的缝隙间,偶尔探出几朵淡紫色的小花。绿色装饰了红墙,风掠过,沙沙一阵叶响,如同墙给风的回应。

一阵风铃般的笑声漫出西墙。

姜兰坐在秋千上大声喊道:“云喜,你再使点劲啦。”她身子高高地荡起来,红色烟纱散花裙在风中飘动。

“云喜,再高一点,我就要抓住云朵啦。”姜兰兴奋的满脸通红。

云喜用力推着秋千,额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珠。她喘着粗气道:“哎呀···小姐,我不行了我太累了。你快下来吧。”言罢,也不推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姜兰虽正在兴头上,也只能作罢了。她跳下秋千,负手在云喜身边转悠。“我说云喜啊,你怎么吃饭就那么厉害呢。”

“这我早就给小姐你说过的嘛。”云喜瞪着小眼睛。

姜兰连连叹气走进书房,云喜偷笑一声道:“小姐,你等月梧回来陪您玩吧。”

“小姐知道了。”姜兰摆摆手,捧起一本诗词集读起来: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

“月梧去练武,怎么迟迟不归呢,难道去赏花啦?”姜兰托腮。

“咚!”地一声闷响。

姜兰连忙跑出去,嬷嬷也从厨房出来。只见云喜双腿叉开坐在地上,身下压着秋千板,秋千绳已经从中间断开。云喜哼哼唧唧地叫唤着:“哎呦,我的屁股呀,好疼呀,是不是摔成两半了呀。”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嬷嬷上前去扶她。

“别动别动,我再坐一会儿。”云喜呲着牙。

“你···你···你居然把我的秋千给坐断了。”姜兰嘴角抽搐。

“月梧做的这什么秋千啊,一点儿也不结实嘛。我不过就坐上去休息一下,它就断了!小姐您别急眼,改日我云喜亲自给您做一个秋千。”云喜挤眼,“保管比这个结实。”

不知何时月梧推门而入,他双手抱臂懒懒地靠在墙上,强忍着笑道:“不是我的秋千不结实,是云喜你太胖了好吗?”

姜兰漾开笑,:“月梧,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月梧淡淡地说,他不准备告诉姜兰,方才姜贞远半路截住他,要求他跟着自己的事。

嬷嬷做好了饭,唤大家去吃。云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向饭桌,姜兰好笑地摇摇头。“云喜啊,屁股不痛了吗?”

“痛自然还是痛的,不过见了吃的就能减缓一些。”

云喜的吃相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姜兰和月梧相视一笑。在若华阁,她并不看重什么贵贱之分,什么等级秩序。总之只有他们几个人,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就好了。

“小姐今日不去私塾吗?”月梧问道。

“夫子生病了,所以今天不去。我猜啊八成是给姜贞远那傻子气的。”姜兰嘿嘿一笑。

嬷嬷把粥端过来后坐下,“三公子又做什么事了?”

姜兰喝了一口粥:“昨天下午,夫子让姜贞远背诵张衡的《归园赋》,他背的结结巴巴的,第一段最后一句就给卡住了,一个劲的‘那个··啊··就是’他旁边的人就小声提醒他是‘与世事乎长辞’谁知姜贞远没听清,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夫子,与世长辞。’夫子当时啊,脸都气白了,姜贞远自己还觉着特得意。夫子指着姜贞远,手指颤的呀。他说‘姜贞远,你就是个阿斗。’

云喜才喝进去一口粥,笑得差点呛住。她拍着桌子大笑:“夫子不会今天真的就与世长辞了吧!哈哈哈,三公子还真是神嘴啊。”

月梧、姜兰、嬷嬷纷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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