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朝顺应天意,代暴陈而立,轻徭薄税,恢复生产。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皇上选贤任能,对前朝贤良之臣,亦无芥蒂,久而久之,前朝遗老纷纷归顺,为其效力。成宣五年,皇后薨,太子元昭势弱。二皇子元冕生母受宠,他趁此暗中结党营私,朝中臣子多数倒戈。可喜三皇子元熙成日游山玩水,并无争权之心。可怜一个忠厚的太子成日战战兢兢,唯有少数耿介大臣一如既往支持他,其中姜不枉最是个英雄。他原是边关一名小将,因平复羯人之乱,又屡立奇功。皇上嘉其功德,特封爵位。姜不枉一时风光无限。如今已是成宣八年,四海升平,南方杞凉来朝,西方蛮人遁逃。除暨北边关偶有动乱,姜不枉尽力镇守,不敢有懈怠。

姜府很少有人愿意去若华阁。府中人人皆知若华阁住了个不受王爷喜欢的五小姐姜兰,其母原是一名歌姬,在姜兰四岁时去世。以后的日子,姜兰一直由一位老嬷嬷照顾。

又是一年除夕,姜府上上下下都开始忙碌,到处张灯结彩,摆席设宴,府中客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而若华阁依旧无灯无彩,冷冷清清。

远远地,一个小女孩揣着手走了过来。她头上扎着两个圆圆的发团,两边各系一串红色流苏,着红襦白裳。虽无华衣美饰相配,却也是娇憨可爱,自有一派天然纯真之美。

她走过太清池,稍稍驻足,眼神落在池面上。太清池是一个偌大的池子,夏天时,满池的荷花簇拥在一起,碧绿喜人,荷花的香气也清香扑鼻。嬷嬷曾经带她来这里摘过莲子。如今,池中只留几束枯黄的草,很是萧瑟。

她微微叹息,一阵寒风吹过太清池钻入领口,她打了个寒颤,不由加快了脚下步伐。绕过太清池,池前小路两边栽种着许多古老的大树。女孩的眼睛在四处张望,不知看到了什么,她眼中一亮,小跑过去。

女孩将卧在树下的一只白猫搂在怀里,她亲昵的蹭蹭猫耳:“多福,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在家里一直等不到你回来,心里很是着急所以就跑出来找你了。”多福的圆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小主人。

女孩将多福举起来,看多福皱起眉头。她咯咯的笑着:“多福,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是嬷嬷亲手做的哦。嬷嬷说了,别人有的,我也要有。好了,现在我们回家吧,不然嬷嬷又该着急了。”姜兰将多福抱在胸前,欢快地蹦跳几步。

“小杂种!”伴着一声恶毒的话,一块石头砸在了姜兰的胳膊上。一个身着紫衣,披着大氅的男孩踱着步子过来,红唇白面,一副世家小公子的雍容富贵。姜兰转身看了那人一眼,不做理会,继续走自己的路。男孩不依不饶,快步上前挡住她的路,他轻轻推了姜兰一下,轻蔑道:“我叫你小杂种,你听不见啊?”

姜兰缓缓摸着多福的脑袋,说话慢条斯理:“你是爹爹的孩子,我也是爹爹的孩子。你骂我是小杂种,也就是骂你自己是小杂种,更是骂爹爹是大杂种喽?”

姜家三公子姜贞远一向恃宠而骄,府里谁不让他几分?今天他居然被姜兰几句话堵红了脸。他指着姜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姜兰笑了笑,转身欲走。姜贞远终于缓过神来,大喊:“你娘是低贱的歌姬,生下了你更低贱!”

姜兰顿住脚,肩膀微微起伏。姜贞远得意地笑起来:“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待在我们姜府,爹爹为什么不将你赶出去!”

姜兰松开多福,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块。她从袖口拿出一个小型弹弓,转身、装石、拉满弓、瞄准、发射。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姜贞远的左脸被石块击中,留下了一个红印。

姜兰收起弹弓道:“不准你侮辱我娘亲!”

姜贞远捂着左脸惨叫起来:“姜兰!你居然敢打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敢打我姜三公子。”姜贞远气红了眼,他攥紧拳头向姜兰冲了过来。姜兰脚下的多福绷紧了身子,它奋力一跳,在姜贞远的脸上一顿乱抓。他又气又怕,使了狠力,竟然将多福甩入池中。猫天性怕水,多福发出凄惨的叫声,在水里不断扑腾。

“多福!”姜兰惊呼,她爬在池边努力伸出手却够不着多福,她大半个身子都在池子上,不提防姜贞远竟然在背后推了她一下,姜兰仓惶落水。那冰冷刺骨的池水近乎在一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她努力地伸出一只胳膊终于够着了多福,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多福扔上岸。她太冷了,这冬日的池水在瓦解她的力量,姜兰扑腾了几下后一点点地没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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