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出轩楼,阳光洒在门槛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刚迈出大门,秦钟铭的目光便被站在楼外的一名青年男子所吸引。那男子一袭白色长袍随风轻扬,身姿挺拔若松,面庞轮廓分明,犹如刀刻斧凿般冷峻。他的剑眉斜飞入鬓,透着与生俱来的英气。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似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既带着几分洒脱不羁,又透着难以言说的神秘 。
那青年男子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仿佛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张云显见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戒备,下意识地躲到了秦钟铭身后,好奇又紧张地打量着这位突如其来的访客。
秦钟铭的表情在瞬间凝固,手中的丹炉也因失神而“铛”的一声掉落在地。他猛地惊醒,快步朝那青年男子走去,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休阳!”
青年男子闻声,脸上笑容更甚,快步迎了上来,亲切地说:“四哥!”两人随即紧紧拥抱在一起,仿佛要将这十三年来的思念与牵挂都融入这温暖的怀抱中。
张云显在一旁看得真切,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位青年男子正是明震轩的土行徒——何休阳。他默默地看着两人重逢的喜悦,心中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秦钟铭与何休阳的情绪逐渐平复,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那段时光。
秦钟铭笑着问:“休阳,你还好吗?”
何休阳重重地点了点头:“四哥,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秦钟铭简短地回答,随即转头对张云显说:“云显,快来见过你何叔叔。”
张云显有些羞涩地走到何休阳面前,轻声叫了声:“何叔叔。”然后便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小手不停地搓捻着衣角。
何休阳看着张云显的模样,惊讶不已:“四哥,你说什么?你说他是云显?”他蹲下身子,仔细打量着张云显的小脸,仿佛要将这十三年来的变化都尽收眼底。
“想不到,你长这么大了!”
张云显被何休阳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尴尬地一笑。毕竟,在何休阳的记忆中,张云显还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如今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年,自然有些认不出了。
何休阳好奇地问道:“四哥,你是怎么找到云显的?”
秦钟铭闻言,谨慎地扫视了一眼四周,低声说:“休阳,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下了山再说。走!”说着,他抱起地上的丹炉,带领张云显与何休阳一同向山下行去。一路上,他还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似乎担心周围有蓝鹊观门徒。
半个时辰后,秦钟铭领着张云显与何休阳回到了那条潺潺流动的河流岸边。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金色的鳞片在轻轻跳跃。
秦钟铭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何休阳身上,那张熟悉的脸庞勾起了他无数回忆。他深吸了一口气,问:“五弟,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何休阳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说:“四哥,自从那天分开后,我去了鹊山地界的历儿城,四哥,你呢?”
秦钟铭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去了鹤鸣山地界的日月山。不过,说起来,我还是更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话题一转,何休阳关切地问:“四哥,你在哪里找到云显的?他这些年过得好吗?”
秦钟铭看向张云显,眼中满是温柔:“我在月禹镇碰见他的,那天我正好路过那里。云显很聪明,也很勇敢。”
何休阳问:四哥,你来时有没有在附近遇见过黑袍人?
秦钟铭说:“有,你也遇见过?”
提到黑袍人,何休阳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扫视一眼四周说:“我来的时候在路上也碰到了他们,我觉得他们并没有离开庐山。”
秦钟铭皱了皱眉,点了点头:“我也遇到了。我正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于是,秦钟铭将张云显在月满驿站中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说了一遍。何休阳听后,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我们只有等大师哥回来了。”
夜幕降临,三人选择在河岸边的草地上过夜。他们围坐在一起,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他们坚毅的脸庞。
何休阳关切地询问张云显这三年里的经历,张云显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也反问何休阳一些问题,比如他是如何进入明震轩的,家在什么地方等。何休阳一一回答,两人彼此间算是相互了解了。
原来,秦钟铭、何休阳、张洛、商小柔、沈巍的家都在庐山附近。当年,白明震路过他们的村子,见他们天资过人,便将他们收入门下。何休阳的父亲是一名樵夫,他十五岁时跟随父亲上山打柴,不幸被彘咬伤,生命危在旦夕。恰巧白明震路过,将他救治。从那时起,何休阳便有了跟随白明震学医的冲动。在何休阳的再三恳求下,白明震见他心态诚恳,才决定收他为徒。
得知这些事情后,张云显默默地坐在一旁,看着秦钟铭与何休阳热切地交谈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过往的回忆。张云显虽然心中很想插话,但看到他们如此投入,便不忍打扰。他原本期待秦叔叔能在今晚教他金刚力功法,但看着两人谈兴正浓,他心中的这份期待渐渐化为了失落。
然而,秦钟铭并没有忘记张云显。在与何休阳聊得尽兴之时,他突然听到了张云显那略带羞涩和期待的问话:“秦叔叔,你什么时候教我金刚力功法啊?”秦钟铭转过头,看着张云显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微笑着说:“今天太晚了,叔叔明天教你。你先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才能更好地学习。”
张云显闻言,虽然心中有些遗憾,但还是懂事地点了点头,说:“好。”
随后,张云显只觉困意如潮水般袭来,他强撑着身子和秦叔叔、何叔叔打了声招呼,便提前入睡了。在梦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学会了金刚力功法,与秦叔叔、何叔叔一起并肩作战,对抗那些黑袍人的场景。
而另一边,秦钟铭与何休阳的谈话也渐渐接近尾声。他们聊起了那些黑袍人的事情,以及即将到来的大师哥。秦钟铭深知,只有等大师哥回来,他们才能更好地应对那些黑袍人。
在谈话即将结束时,秦钟铭再次想起了张云显那双渴望的眼睛。他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好好教导张云显金刚力功法,让他将来不再受坏人的欺负。同时,他也期待着与大师哥的重逢,共同商讨对抗黑袍人的大计。
夜渐渐深了,河流岸边恢复了宁静。只有那篝火还在熊熊燃烧着,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夜晚的故事。
彘:中也国度的一种异兽,其状如虎,叫声如犬吠,生活在山中,食人,昼伏夜出,擅长挖洞,平时躲藏在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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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明媚的午后
秦钟铭将丹炉放入清澈的河水清洗干净,然后稳稳地放在了岸边。他熟练地向丹炉中放入了一些干燥的木材和引火之物,随后用打火石轻轻一划,火星四溅,点燃了丹炉中的木材。
片刻之后,丹炉中袅袅青烟升起,不时有火苗欢快地窜出,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
秦钟铭心中早已有了打算,他原本决定直接传授张云显金刚力功法,但经过深思熟虑,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他想让张云显先观看何休阳的碧母拳气功法,然后再做决定,这样张云显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天赋任选其一进行学习。
望着眼前跳跃的火苗和袅袅青烟,秦钟铭的思绪不禁飘向了远方。他想起了十三年前在明震轩时的情景,那时他还是一个满腔热血的少年,对炼丹充满了无限的热爱和憧憬。
然而,岁月如梭,转眼间他已经离开了明震轩十三年。此刻,他仿佛又找到了当年在明震轩炼丹时的感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师兄弟们一起炼丹的欢乐时光。他不禁感叹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但那份对炼丹的热爱却从未改变。
一切准备就绪,他抬起头望向远处站在花丛前的何休阳与张云显的身影,他们聚精会神地观看着一只正在花丛中采蜜的飞鸟。
此时,何休阳见花丛上的飞鸟似乎非常警惕,频频地扇动翅膀,始终不敢轻易地落在花朵上。他判断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对张云显说:“看好了!”
他身形一转,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般腾身而起,同时右拳迅速挥出,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噗声,一团淡绿色的气体从他的右拳上喷薄而出,准确地击中了那只飞鸟。只见那飞鸟扇动了几下翅膀,便无力地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张云显看得目瞪口呆,惊讶地说:“哇,好厉害!”他的眼中闪烁着崇拜和渴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也能掌握如此强大的功法。
何休阳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张云显迫不及待地问:“这个我能学吗?”何休阳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
张云显开心极了,他兴奋地问道:“何叔叔,为什么那只鸟被那团气打到就不会飞了?”
何休阳说:“这正是碧母拳气的威力所在。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碰到碧母拳气,拳气就会顺着汗毛孔渗入血液,使体内气血倒流、停滞不前”
听到这里,张云显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他好奇地问道:“何叔叔,那你为什么在使用碧母拳气的时候不会气血倒流呢?”
何休阳微笑着摇了摇头,神秘地说道:“这是因为我已经掌握了控制碧母拳气的方法,能够让它在我的体内自如地流转而不伤害我自己。等你学会了这门功法,自然也会明白其中的奥秘。”
张云显闻言,眼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学习碧母拳气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