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就这样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去凤仪宫么?您就不怕她对皇后娘娘图谋不轨吗?”云渊转着手中的碧箫,温声道:“孤倒认为此女眼神纯澈,不像是图谋不轨之辈。待会随孤到母后宫中看看,她找母后所为何事。”
明月若拜见了皇后,从那位嬷嬷来到将军府请她去面见皇后,一直说到她心中疑惑,甩开了那位嬷嬷,而后找人带自己来面见皇后,事无巨细,一一讲明。明月若知道皇后坐镇后宫多年,必定不喜心机深沉之人,刻意隐瞒自己的心思反倒招致皇后反感,所以她将自己的来意说得很清楚,希望皇后可以查清此事的来龙去脉,整肃后宫的同时,也能给自己一个公道。
“好孩子,你的来意本宫已经知晓。本宫定会查出是谁人胆敢假传本宫的凤令,给你一个交待。”皇后看了看明月若,“只是……”明月若立刻从座位上起身对皇后娘娘行了一个福礼,“皇后娘娘不必忧心,今日来见您的是镇南将军府的大小姐明月若,而非镜玄司的令主。臣女必不会让皇后娘娘落人话柄。”
帝王身居最高处,自是比旁人更加多疑,即便是此人她的枕边人。皇后既然答应帮自己,不论结果如何,明月若自是不会让旁人借此为难皇后人娘娘。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哦?平日这会儿他忙得很,今日倒是难得有空看本宫。”皇后娘娘露出笑颜,“让他进来罢。”
“既然娘娘有事,臣女便告退了。”明月若识趣地向皇后请辞。皇后依旧笑着道:“本宫着人送你出宫,日后若是得空,可来本宫这处坐坐。”明月若恭敬地点头应是。
“姑娘,又见面了。”云渊笑得如沐春风,明月若转头看去,原来她方才遇到的男子便是太子,难怪此时赶来看望皇后,是怕她对皇后不利吧。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方才多谢殿下出手相助,臣女告辞。”明月若对着云渊福了一礼,便跟着宫人离开了。
“夫人,小姐回府了。”明月若刚刚踏入府门,便有小厮小跑着去告诉梅氏。
“娘亲,我回来了。”“若儿,皇后娘娘找你过去所为何事?”梅氏担忧地拉过明月若的手,“皇后可有为难你?”“没什么大事,皇后娘娘并未为难我,只是召见了几位贵女一块聊聊,想为太子挑选一位太子妃罢了。”明月若拍拍自家娘亲的手,面不改色扯起了谎。
“姐,那你一定是见过太子殿下了,怎么样,他可有传闻中那般惊为天人?”一旁的明月宸好奇道。“宸儿慎言,太子殿下岂是你可以随意编排的。”梅氏轻叱。
“这有什么的,娘你是不知道,那些世家贵女不但经常坐在一起议论太子,还向别人买太子的画像呢。”明月宸很是理直气壮,表示他说的话比起那些贵女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姐你还没回答我呢。”明月宸看着自家姐姐道。“见是见到了,不过未曾细看。”“什么,未曾细看!我的姐姐啊,你不喜珍馐美食,也不爱珠宝首饰,可你对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也不感兴趣,他可是全安都女子的梦中情人啊。”
“这与我何干?”明月若一副随你怎么讲,我自八风不动的模样。“姐,你可知道,与你年纪差不多的女子,整日里都是想着绫罗绸缎,胭脂水粉,还有如意郎君,你这样万事都不放在心上,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明月宸恨铁不成钢,世事就是如此不公,自家姐姐对男女之情毫无兴趣,娘亲却是急着给她相看人家。而自己呢,想要一个美人红袖添香,却招来一顿说教。唉,这都是命啊。
正当明月宸伤春悲秋之际,梅氏听得他方才讲什么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的,立马把注意力投到了自家女儿身上。自家女儿长得倾国倾城,只是这衣服嘛,只有红黑两色,首饰嘛,还不如她的多。
“若儿,明日娘亲带你上街逛逛,为你添置一些衣服首饰。”明月若还未说话,明月宸却是不满意了,“娘,我也缺衣物配饰,您怎么不想着为儿子添置一些。”梅氏扫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姐姐是女儿家,自然要娇养,你一个男子,有得穿就不错了。”
“夫人,有位嬷嬷来了,说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给小姐赏赐的。”
“赏赐?”梅氏疑惑地向明月若看去,明月若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姐,皇后娘娘给你赏赐了啊。”明月宸摸着下巴,语出惊人道:“不会是皇后娘娘看中了你,想让你做太子妃吧?”
“若儿。”梅氏听了明月宸的话心下一惊,宸儿虽是无心之言,不过此事也不无可能,一入宫门便身不由己,嫁入皇家,可不是什么好事。“为娘去见见那位嬷嬷,你先回房休息吧。”梅氏拍拍明月若的手道。
“娘亲且慢,既是皇后娘娘给我的赏赐,我若不出现岂不失礼,我与娘亲一道去便是。”明月若依旧是一派淡然,“娘亲宽心,莫听明月宸胡说。”
看着梅氏担忧的神色,明月宸上前对着自家娘亲赔笑道:“娘,儿子瞎说的,皇后娘娘哪能见一面就看中姐姐了啊。”“闭上你的嘴,去书房读书去。”说完梅氏便拉着明月若转身离开,不再理会瞬间变得垂头丧气的明月宸。
待梅氏和明月若见到那个嬷嬷,那个嬷嬷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连赏银都没来得及收下,仿佛急着离开去办什么要紧事似的。
夜深人静,正是入眠的好时光。明月若好不容易向自家娘亲解释好皇后赏赐的事,看着自家娘亲已经入睡,她穿戴整齐,踏着月色出了府。
“明月若,你大半夜扰我清梦,便是要我查查你跟宫里哪位娘娘有过节。”沐寒川打着呵欠,瞪了明月若一眼。“你好歹是个朝廷命官,平日里也没有和任何世家贵女接触过,更别的什么娘娘了,你和别的官员有过节还差不多。”
“听说皇后娘娘给了你很多赏赐,你我同在镜玄司当差,可否跟我说说这其中原委,皇后不会是想让你当太子妃吧。”沐寒川八卦道。
“无聊,我在跟你说正事。”明月若蹙眉,沐寒川说得不无道理,她怎会与宫中之人有什么过节,她素来进宫都是直接觐见圣上,从未和什么娘娘打过照面。不对,她刚刚抓了郦贵妃的哥哥,还与福公公有过冲突,答案呼之欲出。
“明月若,明月若,我在问你话呢。”明月若抬臂挥开沐寒川在她眼前乱晃的手,站起身提步向外走去。
“明月若,这好端端的,你要去哪?”沐寒川疑惑道。“去给皇后提个醒。”“什么?这大半夜的,你要去见皇后?”他一直知晓明月若是个行止随心的主儿,却也没想到她会随心到这个地步。
一如既往,明月若没有回答他的话,看着明月若飞身离去的背影,沐寒川打了一个哈欠,左右明月若有她自己的主意,自己还是继续上床睡觉要紧。
明月若有自己的主意是没有错,可是这皇宫的路也有它自己的风格,不出所料,明月若又迷路了。
突然间一个黑影闪过,明月若条件反射性地跟了上去。明月若能在玄镜司任职,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她悄然跟在黑影身后,飞身进了一间屋子。明月若借着月光看去,屋内陈设极其讲究,不过这似乎是一间寝室。
黑影猛然飞身向前,提刀朝着床上之人砍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明月若翻身夺过黑影手中的刀,抬脚朝着黑影的胸口袭去。
黑影大吃一惊,转身便要逃走,明月若岂能让他如愿,将夺来的刀向他掷去,黑影闪身躲过,不愿恋战,正欲再逃,明月若飞身拦在黑影面前,抬手便是一掌,将黑影打得连连后退。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阻挠我行事?”黑影气急,出声问道。明月若漫不经心摇摇头:“我只是想要向你问个路,顺便看看你想干什么而已。”“你……”黑影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怎会有如此无理取闹之人。正当他想要再和明月若理论之际,却发现自己瘫倒在地,竟是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明月若回头望去,只见床上睡着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举着一点灯火,朝着这边走来。
烛光氤氲中,明月若觉得来人的眉眼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白日里刚刚见过此人,“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明月若认出来人,不由大吃一惊。
云渊将烛火置于桌上,淡声道:“这里是孤的寝宫。”明月若恍然大悟,原来她竟跟着这黑影来了东宫。“明姑娘又是缘何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