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处宽广黑色大道的尽头,是处高大的黑色城墙,此刻那足有百丈高的大门被打开,属于帝国的妖兽卫队排列开来,手持断天矛肃然等待兽群的涌入。

阵法不停的波动着,要比以往的频率高处太多太多。

林歌感受到了火头鸟的降落,微微调整姿势准备落地。

转身之际,余光看到了更远处,那是西北方,大约距离这里有着千里之遥,且中间还隔着一条大河,与此处持平行。

此刻在那边的大门城墙,也上演着如同此处的画面。

虽是很模糊,但那条长长的妖兽群体还是足以让林歌联想到什么。

“妖兽帝国应是总称,内在的国度,不对,或者说大族附属应该有很多个,所以这里的国度是混杂的。”

信息里有这类介绍,所谓的妖兽帝国其实就是分类不分国,国与国之间相挨的距离很近,甚至至高无上的宫殿可能就与他国处于正对的方位。

而那些所谓的妖王陛下,也不过是大族的手下将。

随着众妖等待,林歌与火头鸟们逐渐朝着大门那道跳跃的光幕走去。

越是靠近四周的兽鸣就越浓烈,像是很兴奋,更多的是开心的低吼。

林歌太小了,若不是火头鸟在两侧护着他,很可能被别的妖兽给踩踏的不成样子了。

这样的境地他无法看清那些妖兽在开心什么,于是习惯性的在脑海地图查看起来。

原来是那些妖兽进入大门光幕中后,妖体出现了变化,变成了人形,不过带着或多或少的特征。

毕竟阵法是有助此方面的辅助,并不能完全人化,能有这般效果其实已经体现出了这方大阵的强悍之处。

林歌明白了妖兽们的开心源头,心想不就是一张化形体验卡嘛,至于这般激动?

他实则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些妖兽群体中,有百分之九十七都是化形无望的,面对这等机会又怎会不激动?

当然他如果明白这其中道理,就会思忖,这些妖兽前来这里获取晶石是次要的,想体验一次化形后的感受才是主要。

好在城墙大门足够的宽敞,众妖又很自觉,并没有发生规模的躁乱,一切进行的都很快,以至于那些手持断天矛的妖兽卫队都没了用武之地,尴尬的立在一旁。

林歌在火头鸟的拥护之下也靠近了光幕,随之穿越,小小的身躯开始变化了起来。

依旧是公子模样,依旧是一身紫衫,就连捆绑发髻的发带也是紫色。

这般漂亮的模样引起了很多妖的侧目,忍不住的朝他看来,议论声更是此起彼伏。

而议论的中心点不仅仅是他面相漂亮,最重要的是,除了格外妖异的紫色他全身上下并无有关本体的特征。

若说有,那就是那额间浅淡的三道雷弧印记。

那些手持断天矛的卫队也朝他看来,彼此之间不时低语什么,他们虽是王宫兵将,但也了解一些更高层次的知识。

林歌的与众不同无疑是一种独特的讯号,而这种外在的讯号他们只在一些大族之后的身上看到过。

守在外围上空的十一道身影也看向这边,将目光落在那道紫影身上。

大氅男子惊觉出声:“大兄您可曾看清这是何妖?”

他的问话一时间没人回答,因为都在皱眉凝望。

化形阵只是辅助众妖的阵法,并不能直接人化,想要化形人身只能是达到妖灵境才可。

这些妖兽群中,他们明明没有察觉到妖灵境强者的存在,那也就是说,那个少年人化后的模样本就是如此!

十一个人脸色一变再变,倘若真是大族之后,为何会在众妖中出现?他的长辈呢!

“斑斓,可曾看清那少年模样?”

那位似书生模样的男子渐缓询问,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重。

如果是大族之后,那么额记便是辩证的第一目标,如果真的有额记,那自己等人凌驾与他的头上这可是一种大罪,即使妖王陛下也护不了他们。

名叫斑斓男子来不及回答,后方似有破空声响起,众人扭头看去,当即在空中拜道:

“我等见过将上。”

来人身段挺拔,两肩宽大,上面挂着红绳,那是披风的红绳。

他的双眼好生奇怪,眼白较多,眼仁较浅且细小,就如那林中捕食猎物的雄鹰双眼。

他也看向那个少年的背影,旋即不含情感的一一扫过十一人,情绪有些不稳定,大概是想斥责些什么,但最后却没有。

“想要活着那么就当做这件事没发生,也不要怀揣好奇,回去吧。”

声音不算很严厉,但每个字都好似透露着肃杀,却又不是很刻意为之。

可他竟然这样说,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看清那个少年的额间?

十一人心头微凛,再次躬身,降了几分才敢飞去。

鹰目男子重新将目光看向少年,此刻那少年已经没入城内拐角,身边还跟着七个长着羽翅的家伙。

“撕一缕衣衫,成一条抹额,这样便可遮住额记吗?”

他自言自语,戾气的鹰目隐有流光浮动,隐约还能看见额角有着青筋跳动。

那个少年的额间印记让他知道了什么,可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被自己撞上?为什么他偏偏选择了智虎王的城门?

他不禁觉得这件事很可笑,又觉得整个妖族这样下去会自耗到无比羸弱的境地,更多无奈的是他还不能当做不知情。

“若你是普通的大族之后也就罢了,可偏偏你是那妖丢失的皇子,你不死这北界妖皇何时才能轮到其他大族?你再度出现这偌大的妖族会再次掀起纷争,那样的代价远要少你一个更严重。”

他一直在低喃,一直在重复,像是在给自己找着借口,一个心安理得杀死一位妖皇之子的借口。

“白离郡主会亲自带领貂族参加这次道子之选,想来再有一日就会赶到,希望你挑个妖多的妖镇住下。”

鹰目男身形逐渐模糊,像是于这片天地融入在了一起,丝毫涟漪也没荡起,当然,数百丈外会有风动。

在这妖兽帝国之中他是鼎鼎有名的害凤大将,数百年里被妖界所熟知的妖王之下第一人。

与他同名的还有两位,只不过他们却不是智虎门下,而是--

在帝国的另一处城门中,一个类似瞭望台的塔楼里,一个女子缓缓收起目光,满目愁容。

她生的非常好看,修长的身段就如同无骨一般,每一步走动都好似水波游动。

“鼬笠将上何事愁容?”

女子身边跟着随从,看其打扮很是夸张,不,更多的则是精致。

那一身绫罗绸缎,每一丝都折射出多彩的色泽,想必是出自东域小族的天目蚕所产。

明明是个男儿模样,却要比女子还要细致,肤色更是白里透红,生的也很妖艳。

当然,如果抛开他那根根分明的胡须,以及绿豆般小眼的话。

“害凤竟然亲自观看此次万兽见证,这很不寻常。锦亿,去查查此次万兽中有什么被众妖议论之事。”

男子应声,笑眯眯的却没离开。

鼬笠将上瞥了他一眼,眼底滑过淡淡的鄙夷,旋即玉手翻转一颗拇指大小的圆珠出现在她掌心之中。

这圆珠只有薄薄的一层外壳,其内蕴含着精纯的精气,竟然是北海罕见的精气珠。

“都已是妖灵五星境了,何时才能改改你那天生的习性?人族有句话想必是为你们这一族而说的吧?”

锦亿谄媚,佝身附和:“我们虽不是鬼,但拿了钱一样可以推磨。”

鼬笠将那颗珠子丢给他,转过身重新站在瞭望口,朝着害凤消失的方向看去,嘴里淡淡的回了一句:

“若再不改,我会挖了你的这双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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