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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天宝用力把索卡拖到坑前,依依不舍的将头靠在它身上,感受着最后一丝温暖,用唇吻着它的脸,口中喃喃呼喊着它的名字。
秋叶一片片飘落,一层一层覆盖在索卡身上,寒风吹动着它那长长的毛在我脸上滑动,如同一双温柔的手。释天宝用自己小小的怀抱搂着它,泪珠在脸上凝结,一切都渐渐冷去。
过了好久,他哽咽着自言自语:“索卡,天宝会想念你的。”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把索卡放入坑中,目光久久的凝视着它,心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压得喘不过气来。
释天宝用满是鲜血的手抓起一把泥土向坑里撒去,身边的土一点一点落进坑里,索卡也一点一点的从他眼中消失。身边什么也没有,除了无情的寒风和无尽的黑暗。想哭却哭不出来,心头刀割般的痛向全身每一个角落蔓延,无声无息的注入每一个细胞。
风越来越大,天空纷纷扬扬有什么东西飘落,轻轻落在身上,软软的冷冷的。
哦!原来是雪!下雪了。
也许上天也在为索卡的离去而悲哀,送上了这洁白的精灵洗刷空气中的血腥和罪恶,为索卡送上一幕圣洁的挽幕。
不一会释天宝身上盖了薄薄的一层,越来越多,迷住了双眼。
“我的父母是谁?我的使命是什么?”
对着苍茫的夜色,对着迷蒙的风雪,对着这片天地,释天宝一遍又一遍的叫喊着,回应他的只有刺骨的寒风呼啸之声。他无力的躺下,雪花落在脸上,落在身上,温柔的带着他进入了清冷的梦乡。
风雪中,一个幼小的孩子与大地连为一体,投入了最广阔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释天宝从睡梦中醒来,直起身子抖落身上的积雪。天已经亮了,风不再那么肆虐,四周变成白茫茫的一片。放眼望去,四处都是看不见的白色,天地仿佛合为一体。索卡的墓高高耸起一座小雪堆,让人感觉肃穆圣洁。
他站在索卡的墓前矗立良久,最后坚定的说:“索卡,你安息吧!”
说完转过身向着白茫茫的深处走去,脚踩在软软的雪上“坑嗤坑嗤”的响,冰雪温柔的寒冷透过赤着的双脚传遍全身,身后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向着远处一直延伸。
四周的白色无边无际,一眼望不到头,释天宝在这片冰雪的天地里显得那么渺小,脚下的积雪像一只巨大的手掌温柔的抚摸着自己。
不时会有小雪兔惊恐的从路边窜出,蹦蹦跳跳的逃向远方,不一会就消失在眼中,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看着这些可爱的小雪球,释天宝微微一笑,好可爱的小生灵啊!
身后那片熟悉的森林离他越来越远,尘封的快乐也将随之离他远去吧!眼前又出现了索卡惨死在箭下的画面。
天空传来一声鹰叫,抬头望去,一只苍劲的雄鹰在天空翱翔,它身后跟着两只小鹰,想是鹰妈妈在教自己的孩子飞翔吧。释天宝久久的看着它们,鼻子酸酸的,自己的妈妈要是还在该多好啊!
就这么一直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阵嘻笑声,释天宝加快脚步好奇的走上前去。原来是一群小孩在雪地里玩耍,他们有的堆雪人,有的在滑雪。个个身上都穿着厚厚的漂亮棉衣,小脸红润,释天宝走上前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
释天宝从小就没有玩伴,只有一个人对着四周的花草树木自言自语,寂寞和孤独就是他的朋友。
想着这些,眼圈有些红,看着面前欢快的人群轻轻叹了一口气。
正暗自感伤,忽然听到一个家伙对释天宝没好气的叫到:“小子,看什么看!哪里来的?”
释天宝顺声望去,是个胖胖的家伙,一脸横肉,个子比他高出许多,这家伙正瞪着一双小眼看着释天宝。释天宝没有理他,转身便走。
“小子,你给老子站住,小爷问你话呢!”那小胖子在他背后叫到。
释天宝还是没理会,继续往前走。那家伙又叫到:“老子叫你站住,听到没有!”
释天宝只管往前走,忽然脑袋“砰”挨了一下,原来是个雪球打在他头上了。释天宝停住脚回过头皱着眉头看着他,心中很是恼火。
那小胖子也盯着他叫到:“看什么看,问你那来的!”
释天宝一声不吭,沉默的攥紧了拳头。
那家伙见释天宝一直不开口,骂了一句:“你他妈的哑巴啦!”
说着又是一个雪球向释天宝扔来,释天宝侧身闪过,雪球落了空,“扑”的落在地上。他一看没打中,气坏了,一连又扔了好几个,结果都被释天宝躲开了。
其他小孩都看着他,这下子他有些挂不住了,脸拉得老长对其他人叫到:“你们光看着干什么,都给老子动手!”
看来他是这些小孩的头,其他人一听这话纷纷拿雪球向释天宝扔过来。
这下子释天宝躲不过了,雪球接二连三的砸在身上,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奋起反击。
释天宝不去管别人,专打那个小胖子。这家伙行动不灵活,被释天宝扔的雪球结结实实的打了好多下。他见躲不过释天宝的雪球,又对身边的人叫到:“弟兄们,给我围上去揍他!”
这些人一听这话,高叫着一窝蜂似的围了上来,一到跟前就对释天宝拳打脚踢。释天宝横下一条心,任凭其他人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身上,咬紧牙关抓住那个小胖子狠命的打。在他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之后,那小胖子的脸也不成样子了,两只眼睛快成熊猫眼了,牙齿也被打掉两颗。胖子痛得连话都说不清,呜呜的一边哭一边挣扎,其他人都被释天宝的气势吓住了,停下手来。
释天宝也停了下来,不过依然死死抓住小胖子不放,小胖子已经哭得一塌糊涂,鼻涕眼泪一个劲往下流,口中咭咭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费了好大劲才听清楚,他是在向释天宝求饶。其他人也眼巴巴的看着释天宝。虽然没有说什么,那意思也是要释天宝放了小胖子。
释天宝看了看小胖子一脸的熊样,心中的闷气也算是出了,于是对他说:“要我放了你也可以,不过不准报复,听到了没有!”
他像小鸡啄米似的不停点着头,全没了刚才的威风。
“那好,说话可得算数!”
其他人在一旁帮着说:“算数,算数。”
释天宝这才放了小胖子,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直叫唤,先前的凶劲不知到那去了。释天宝轻蔑的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尽管身上很痛,心却畅快多了。
这时远处有好几个人骑着马向这边跑过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洛腮胡子的大汉,也是一脸的横肉。他看到在地上直叫唤的小胖子,立刻飞身跳下马一把抱起他问到:“孩子,快告诉爹,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那小胖子一听他爹的话哭得更凶了,用手指着释天宝说:“吱……吱……吱他!”
这家伙连话也说不清了,释天宝心里不由暗暗好笑。那大汉眼睛朝我一瞪厉声喝到:“小子,你为什么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刚才……”释天宝刚想解释一下,人群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打断了他的话对那大汉说到:“刚才我们正在玩呢,这个小子。”说着用手指了指释天宝,然后恶狠狠的接着说:“这小子无缘无故的用雪球打我们,胖哥找他理论,他二话没说抓住胖哥就打,我们赶上去帮忙,可他就是揪住胖哥不放,还把胖哥打成这样。”
大汉听了向他儿子问到:“是这样的吗?”
小胖子用力的点了点头。这下子释天宝肺都气炸了,简直就是颠倒黑白吗!那大汉放下小胖一脸怒气的向释天宝走来,释天宝刚想开口,他就不分青红皂白踹了释天宝一脚,正中胸口。释天宝只觉得胸口一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他紧咬牙关拼命忍住,愤恨的瞪着那大汉。
大汉见释天宝这样,口中骂到:“你这个小杂种!竟然敢打我儿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教训你!”
说着用手中的马鞭向释天宝抽来,释天宝憋了一口气不避不躲的任他抽打,只是握紧了拳头瞪着他,眼中愤怒的火焰在不断燃烧。
这时释天宝想起了索卡临终说的话,不可以随意使用自己的这种力量,不可以随意伤害别人,只好强压怒火。
那大汉火气更大了,一边骂着“狗杂种!”一边用力抽打着。皮鞭“啪啪”落在身上,释天宝浑然不觉,愤怒让他忘记了一切,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升腾。
这时人群中一个妇女人走过来拦住大汉说到:“算了吧,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
那大汉停下手来说:“你呀,就是妇人之仁,这狗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小就会欺负人,长大了还怎么得了。一看就是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我这是替他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他。”
“可他还这么小,你一个大人,下手也太重了吧。”
那大汉觉得这话也有道理,瞪着释天宝说到:“今天老子就放过你,以后你要是再随便惹事被老子碰到了,老子绝饶不了你,快滚吧!”
释天宝什么话也没有说,站在那没有动,狠狠的瞪着他。大汉看他毫不屈服的样子,火气又上来了,挥起鞭子吼到:“瞪什么瞪,欠揍啊!还不快滚!”
那妇人拦下他的鞭子走到释天宝面前说到:“你还是快走吧。”说着蹲下身来抚摸他身上的伤口问到:“疼不疼?”
释天宝一甩手没理会她,心里说:少假仁假义了,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那妇人见释天宝如此,转头对那大汉说:“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再为难一个小孩子了。”
说完抱起地上的小胖子上了马,那大汉也上马转头走了,这一群人陆续跟着他们向远处走去,雪地里只剩下释天宝一个人。
看着远去的人群,释天宝只觉得心口发热,什么东西正往上涌,喉头甜甜的。终于忍不住“扑”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红艳艳的洒在雪地上。
释天宝蹲下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才觉得刚才被抽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挥起拳头用力砸向地面,大声叫到:“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回到人类中间去!”
愤怒的呐喊在天空中回响,释天宝用力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刚想站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扑”的一下倒在了雪地里,软软的积雪又把他拥进了冰冷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