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含香想起在医院见到张世国,也想起上次她对寒云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感到有些儿懊悔。男女感情的事谁说得清谁好谁坏呢,也许张世国并没有她想的那么花心坏,是她思想偏激了。含香这样想过,一个电话打给了寒云。

“喂,寒云,在干嘛呢。”

“我还能干嘛,闲得慌。”寒云还真是闲得慌,在家看电视呢,“哎,你不是上班吗,怎么听起来挺闲的。是有什么事还是想喝咖啡?”

“你回深圳啦?”

很快,俩人咖啡厅见了面,寒云第一句话就拿含香逗乐,“你没事去上什么班吧,害得多年的老朋友有苦都没地方说去。”

俩人平常开玩笑惯了,含香就怼她,“我不上班你养我呀,现在就付我陪聊费。”

“别装可怜,十多年没上班也没见你过得比谁差。”

含香叹一声一本正经说,“今非昔比呀,不是装可怜,是真的好可怜。在你面前我也不需要顾及面子,就有一句说一句。江涛拿不回来一分钱,俩孩子上学要钱,供房要钱,生活开销要钱,虽然我一弱女子,解决不了这些大问题,可我出去挣钱养活自己总成吧。”

含香家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寒云心里早一清二楚,思考一会也认真说,“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样做其实和他那位朋友是合作关系。我也只能这样理解。”

“真要是这样我不会答应。”

寒云感到意外,问,“为什么?他有信心创业可是好事。”

“是,我不否认。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两个孩子正上高中,将来还要上大学,在未来几年里单单俩孩子上学就得花掉几十万。现在明显不是他创业的最佳时机。再说创业这种事很难说准,有人一夜暴富,有人几千万一夜跳楼。还有一个问题我很担心,就是他的身体。他不年轻了,创业需要有充沛的精力,适合年轻人。此生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俩孩子有学上,住得起现在的房子,开得起现在的车子,一家人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就很知足啦。”含香说了这么多,突然想到还有正事要办,话锋一转说到寒云回老家的事。

“回老家怎样?家里都还好吧。怎么回去打个转身就过来了?”

寒云叹一声说,“是老太太又出幺蛾子啦。这么急着让我回去你猜怎么着,我一进家门,一眼见张世国正在我家坐着专等着我回去呢。把我气得第二天带着张柏就回了深圳。”

含香愣了愣差点要笑喷,“这个张世国怎么这么机灵,知道有劲使到恰巧处。有道是当事者迷,你妈这个旁观者的眼睛是雪亮的。当年逼你结婚,现今又逼你复婚,这就说明张世国还是有他可圈可点的地方,对不对?你呢也老大不小都快四十了,张柏也马上就要上高中了,也没人再拖你后腿,我看你就依了你妈这个老好人复婚吧。”

“感觉世上还就只有妈妈好啦。你说这话也太不懂我了。我好歹是你十多年的好朋友好姐妹好同学吧,我好心向你分享老太太的独裁行为,你怎么可以损我这么厉害,简直跟老太太站一边穿一条裤衩啦。”

“你不依了你妈,就不怕她故伎重演?”

寒云一想说,“故伎重演暂时还没到那个程度。老太太只是一时受了张世国的一点煽动,我看还缺乏自发性,问题不大。”

含香点点头又一转话锋说,“你猜我今天见到谁啦?”

“谁?”

“在医院见到张世国啦。”

寒云并不惊奇,阴沉了脸说,“我知道,他调回来了。”

“他兜兜转转这是又回到了原点,是想让你们的感情重新开始。你不妨考虑一下。”含香对张世国虽然没什么好感,但这种事她只能劝合不劝散,这是老辈的话。

寒云表现的很冷淡,“没得考虑。”

这在含香的意料之中。如果换位思考,她也会是这态度。但作为寒云多年的好朋友,含香还是要好好劝劝她。

“寒云,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看你单身一人带大张柏心里怪难受的。早些年张柏还小,操心大,你不愿再婚可以理解。现在张柏大了,都要上高中了,操心只有零点零几了,而我们年纪也不小了,你就踏踏实实找一个再婚吧,这样我看着你脱单了也高兴。”

寒云听完笑了,“好啊,让你高兴还不容易,明儿我就征婚去。”

含香为她这句话也笑了,“我呢话是这么说,可再找一个谈何容易,对不对?与其大动干戈去征婚,去人海茫茫寻寻觅觅,还不如信手拈来张世国。再怎么说他是张柏他爸,你们有过爱,有过感情,有过曾经美好的东西。你们的离婚就当是一种久别吧。久别的重逢往往是令人欢喜到兴奋的,这对张柏来说就更是如此。咱得多为孩子想想。”

寒云听罢自我嘲笑一声就平静地说,“含香,有你不知道的事。张柏五个月大的时候,因为一件荒唐的事张世国闹着要同我离婚。我跟他结婚虽然不是心甘情愿,但我跟他说得很清楚,我不是一个无视婚姻而随便的女人,既然跟他结了婚就会好好跟他过,又何况有了张柏?可他不相信我的话,逼着我向他保证这辈子只属于他一个人,我答应了。可是不久,他却背叛我跟那个女人有了私情。最后在张柏三岁的时候丢下我们娘俩去跟那个女人结婚。现在他还有脸来找我复婚,真是可笑之极。”

含香和寒云是初中同学,她们的相遇是江涛带着含香去参加寒云和张世国的婚礼,俩人这才猛然认出了对方。也就从那时起,她们开始了交往。

当年寒云和张世国闹离婚,正是含香日子过的最艰难的时候。她一个人带着两个相差一岁多一点的孩子,大的闹小的哭,那日子过的昏天黑地,哪还有精力顾及到寒云的离婚。至于荒唐的事,含香就更是不得而知。但她想,所谓荒唐,无非就是些不可理喻或是误会之类的事。

“寒云,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是个大度女人,张世国现在想明白了,是不是该给他个机会。”含香继续做复婚开导。

瞬间,寒云眼里有了闪亮泪光,带点哽咽说,“含香,他伤我太深了,我不能没有一点骨气,好了伤疤忘了疼。”

在含香眼里,寒云是个坚强的女人,即使是在她刚离了婚,既要一边工作又要一边拉扯张柏长大,在那样艰辛的日子里,也从未见她感情如此的脆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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