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空荡荡的,寂静得仿佛下一秒就有青面獠牙的鬼怪冲出。沈秋绵缩在薄被里,左右翻腾如何催眠自己都入不了眠。

倒也不是什么别的原因,仅仅因为一个已经有一两月不归家的男人而已。

她许久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此时胃里翻滚刺痛一阵阵袭来,她只好把自己缩成一团,两条细腿卷曲顶在胃上,好叫自己能舒服点。

她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本就算不上好看的脸皱起就更显得难看了。但是傅延池追她那会儿,总是一双眼里含笑,掰着她薄红的脸蛋,笑着对她说“在我眼里,你最好看。”

也不知道这句话里的谎言有多深,反正她是被骗得团团转,现在她一个人守着空房子,等着好多天的寂寞将她拖垮得如同枯萎了花儿。

沈秋绵知道自己生来就是个被欺负的角儿,但自从遇到傅延池后,那些原本在校园里横着走,嚷嚷着谣言说要“弄死她”的流氓痞子们,见她就绕道走。

晚夏的夜晚总是格外寒凉,沈秋绵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黑暗里的一双眼,渐渐地湿了起来。她抬起胳膊在一旁冰凉的被窝里摸索,恍惚想起了傅延池前两年待她的时光。

那时的傅延池总喜欢黏着她,将她抱得紧紧的,对她说着让她知羞脸红的情话,这么一想起来,沈秋绵的心就凉了起来。

她这个丑小鸭和傅延池这个天之骄子在一起四年了,她很早很早以前就明白他们不可能长久,但总想着贪婪一点,毕竟那样优秀的傅延池对她屡表心意,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斜光袭来,铎亮的皮鞋声干脆响亮。沈秋绵怔了一下,被子被掀开,浓夜里的身影朦胧模糊,但沈秋绵还是一下子欣喜起来了。

傅延池的手带着凉气,抚在沈秋绵脸颊上时,带过一阵冷寂的幽香。她皱了眉,眼里落下悲伤,可是长久以来的孤寂,教会了她如何去忍耐。

“池哥,你回来了!”沈秋绵在那双冰凉而充斥着香气的手上轻蹭撒娇,水光湿润的眸搁着黑暗准确无误地盯上了那双不温不燥的眼。

“吵到你了?我在外头沾了些凉,你身子弱,挨着你睡怕隔天你又要感冒,我去客房睡,明早起来给你做好吃的。”傅延池的眉眼敛着深沉锐利,嘴里说着不露痕迹的拒绝,却俯下身子在沈秋绵脸上落下一吻。

然后他就走了,都不带回头再看一眼的。

那份欣喜来得突然,可离去的时候,却将她的心脏撕扯得鲜血淋漓,像是按下了慢进键,那份剧痛生在骨头里,逼得她不得不掩面哭得凄心。

“池哥,我不怕感冒的,我只是怕你再也不肯抱抱我。”

小身板一抽一抽的,眼泪落在枕头上,打湿了枕头湿黏黏的,沾在她脸颊肌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红色鸡皮疙瘩。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算跟错了人,但她确实是伤心落泪了,甚至她也曾后悔过。她也想挺直了腰杆高昂着头消失在傅延池眼里,她试过,可夜里还没过去,她就自己回去了。

其实她那时缩在公园上的凉椅里,还是对傅延池抱有幻想的,她想她的池哥会不会来接她,会不会心急如焚地把她搂入怀里,哪怕只是狠狠地责骂她一顿也好。

但是没有。

还是她一个人走了回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依旧是她一个人。

她那时就预感到了,池哥要丢下她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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