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辽地区虽然产马,辽西众多的马场,也是大奉骑军马匹的主要来源,但是辽东马,虽然体型高大、健硕,极具爆发力,却是耐力不足,只适合俩军对垒时的骑兵冲锋,无法进行长途奔袭,在草原上,面对动则几十里甚至百余里的骑战,更是无法与虽然矮小却脚力十足的蒙古马相比。

东胡马与蒙古马其实血缘相近,都是耐力十足。而游牧民族向来铁器稀少,也没有制作的铁匠,做工精良的甲胄和手弩对于东胡人来说,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极具战略眼光的韩帅,为了改变辽西边军被动挨打的局面,想要建立一支能够驰骋草原的骑军,于是他偷偷将韩猛招安,用甲胄和武器换取东胡马。作为交换,辽西边军将支持龙首山独霸辽东。

“韩猛投靠东胡人,你是从何得知?”韩帅向李辉慢慢走去。

“大人认为以龙首山的实力,有可能在短短几日内接连攻破辽东几大山寨吗?”李辉的反问,终于激起了韩帅心中的疑惑。

“你是说,龙首山有东胡人?”

“如果不是那些能征善战的东胡人,我二龙山和有天险可凭的伏虎岭又如何会守不住一日。”为了报仇,李辉说了谎。

此时韩帅距离李辉仅有五步的距离。韩帅突然佩刀出鞘,刀锋所指,正是李辉的脖颈。

“谢谢你告诉我此事,你放心你的仇,我会替你报的,安心的去吧。”虽然韩帅已经打定主意,要除了俩面三刀的韩猛,可这通敌之罪,是要灭九族的,韩帅自然不能让李辉活着。

感受着脖子上的阵阵寒意,李辉知道韩帅已经动了杀机,此时李辉也豁出去了,闭着眼睛大喊道:“大人要是杀了我,您也活不了。”

“呵!”耳边响起一声轻笑,李辉知道自己死不了了,这才睁开眼睛,只见韩帅已经站到了十步之外。

“我倒是有点欣赏你的胆识了,你倒是说说,你这个匪首死了,为何我这手握重兵的侯爷也活不了。”韩帅虽面带笑容,可李辉却觉得浑身一冷。

“敢问大人可是要去灭了龙首山?”整理了一下心神,李辉再次问道。

“我这个人不喜欢被别人问,更不喜欢自视聪明的人。”晃了晃手中刀,韩帅继续说道:“想要活命,就赶紧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闻言李辉不敢在耽误,连忙解释:“龙首山势力再大,也不可能敌得过辽西边军,但如果大人率兵去攻,那结果还真就不好说。只因辽东山岭纵横,韩猛又熟悉地势,万一他勾结东胡,设下埋伏,大人势必要吃个大亏,甚至全军覆没也未尝不可能啊。”

“如果大人对韩猛置之不理,那等到他一统辽东,整合各山寨之后,辽西将再无宁日啊。辽东土匪也算颇有战力,就算不能与边军正面交锋,但袭扰村镇,劫掠粮草还是轻而易举的,到时东胡只要从正面牵制住边军主力,辽东众匪在后方袭扰粮道,一但粮草不及,恐怕辽西五卫会不攻自破啊!”

“再者,如果韩猛将大人与东胡交易之事传出,恐怕就会有人将此事奏禀御前,到哪时,就是大人再得圣心,也难免会身首异处啊。”

韩帅闻言立刻变了脸色,刚才他并未细想,此时听李辉这么说,竟惊出一身冷汗。抛去战事不谈,大奉开国之君原本也只是大盛的辽东都督,是趁着天下大乱之时,勾结异族,才得以拥兵自立的,大奉历代君主最忌讳的就是边军将领通敌。

如果让奉帝知道此事,怕是不用谁添油加醋,他韩家满门也会尽数被诛的。

“既然你思虑周全,也一定有了解决的办法。是不是!”韩帅故做镇定的问道。

“这正是我来找大人的原因。”见韩帅终于上套,李辉一直调着的心,往下放了几分:“大人只要借我两千精兵,我自会帮大人解决这个麻烦。”

“你?凭什么?”

“现在龙首山虽然已成独霸辽东之势,却远未达到真正一统的地步,很多山寨只是为求自保而假意投靠,只要能够杀掉韩猛,辽东必然恢复到之前一盘散沙的局面。”李虎自信的说道。

“我问的是,你凭什么自信能够杀掉韩猛。”韩帅死死盯住李辉的眼睛,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

李辉闻言一愣,继而面上带笑的说道:“就凭我比他聪明,我愿意为大人效劳,而他成了大人的敌人。”

韩帅盯着李辉良久,突然哈哈起来,李辉也跟着咧嘴大笑。

“好,我喜欢跟聪明人合作。不过,我虽是辽西都督,但此事不易让过多的人知道。所以……”

“大人可以给我多少人。”

“最多一千骑军。”

李辉单膝跪地,语气诚恳:“小人谢过侯爷大恩,以后定当为侯爷效犬马之劳。”

韩帅点点头,虚扶了一下,十一李辉起来。

李辉却没有起身:“小人还有一事需劳烦侯爷,望侯爷恩准。”

“讲!”

“联同小人三个幼弟在内的二龙山家眷,共计八百四十二口,现就在城外,望大人能够收留。”

没想到李辉竟然主动交出家眷作为人质,韩帅沉默片刻,继而一口答应,他现在对李辉真的是越来越喜欢。

既然达成协议,李辉自是不用再被斩首,韩帅连夜将李辉和二龙山寨众秘密接出牢房,安排到城中军营内休息。

第二日一早,韩帅先是派人跟着二龙山的人去城外接徐敬原等人,午时二龙山众人悄悄入城,将家眷安排好,又叮嘱徐敬原、赵有德二人处处小心之后,李辉带着以徐德柱为首的二百二龙山青壮,混在韩帅派出的一千骑军之中,出城向辽东方向疾驰而去。

这一千骑俱是韩帅的心腹精锐,骑乘东胡矮马,身披锁子甲,腰佩镔铁马刀,装备劲弩,由一名亲随校尉统领。

一路上李辉有意讨好,那名校尉却好像刻意疏远,不管李辉如何献殷勤,始终都是冷面以对,不过李辉却视而不见一般,始终是一副笑脸,极尽谄媚之能事。

有二龙山的人做探马,又专挑小路前行,队伍一路行来,始终没有被人发现。

五天之后,队伍达到龙首山附近,来到一处密林前,李辉对校尉说道:“大人,这里距龙首山已经不到二十里,请大人带着兄弟们进林中稍事休息,我这就是去把韩猛跟引过来。”

已经知道李辉计划的校尉,依旧面若冰山的说道:“你只管去把人引过来,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定叫韩猛那厮有来无回。”

李辉抱拳施礼,转身就要带人离开。却被徐德柱拦在马前:“辉哥,此事太过凶险,还是我带人去吧。”

看着自己这位兄弟眼中,满是担心之色,李辉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解释:“柱子,不是个信不过你,不过你想想,如果我不露面,以韩猛的狡诈,会轻易上钩吗?”

说完不等徐德柱反应,李辉就一挥马鞭,扬长而去,徐德柱只好立刻跟上。

不多时,李辉等人来到龙首山山门前,早有探马将消息禀报给了韩猛,见李辉到来,已经做好准备的韩猛,便带着五百手下,打马走出山门。

双方相距两百米各自勒住马匹,李辉用马鞭一指韩猛,大喊道:“韩猛,你屠我山寨,杀我双亲,此仇不共戴天,我今日就是来取你狗头的。”

韩猛闻言,哈哈一笑,斜身说道:“小娃娃,你真是蛤蟆吞天,好大的口气,我劝你还是趁早下面投降,看在我与你爹相识多年的份上,我这个做叔父的,可以留你个全尸。”、

听得此言,李辉怒火上涌:“呸,你个老匹夫,竟然还有脸提我爹,今日我就为要他老人家报仇,定将你碎尸万段。”

这下不止韩猛,龙首山众人都笑了。笑了一阵,韩猛挥挥手止住手下:“小娃娃,我看你还有几分胆气,既然你想报仇,那我就成全你,咱俩单独厮杀,能不能杀得了我,就全看你本事了。也免得让人家说我这个做叔父的欺负你。”

“寨主!”“大当家!”见韩猛提出要单打独斗,他身边的龙首山众头领忙出言想要劝阻。

韩猛却是一挥手,一脸轻松的说道:“哎!难道你们还怕我打不过那个小娃娃不成。”

在另一边,韩猛的话正合李辉的心意,担心迟则生变,李辉一把拔出腰刀,双腿用力,驱马就冲了出去。

“老匹夫,速来送死。”正在疾奔的李辉还不忘挑衅对方。

“娃娃你好大胆!”韩猛果然受激不过,也拔刀冲了出来。

两百米的距离,对于狂奔的战马而言,转瞬即至。

“当”兵器相撞的声音传来,二马相错而过。

调转马头,李辉微微晃晃了手臂,韩猛果然武艺非凡,刚才要不是凭借前世多年魔鬼训练,造就出的迅捷反应,让他下意识的举刀抵挡,恐怕他已经身首异处了。

饶是如此,那重如千斤的大刀,仍是砸的他臂膀发麻。

通过刚才那一刀,已经知晓李辉实力的韩猛,当然不会给他休息的时间,拔过马头,就在次前冲。

李辉无奈,也只好驱马再战。

二马再次错蹬,这次韩猛没有留手,用尽全力向李辉砍去。所谓一力降十会,面对如雷霆般的一击,李辉也只能举刀抵挡。

“当啷”一声,李辉的刀竟被震得脱了手,幸亏李辉反应快,堪堪躲过那要命的刀锋,接着踹出一脚,正踢在韩猛马匹的屁股上,马匹受惊猛地向前一冲。

李辉借力,打马就向自己队伍这边冲去。

“追,别让那小兔寨子跑了!”韩猛一把勒住马匹,怒不可遏的对着手下大喊。

霎时间,龙首山群匪冲向了二龙山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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