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刚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就有手下进前来禀报,说是胡悦带着二百余青壮回来了。
“他们可带了武器?”毕竟是龙首山单的旧人,李辉对胡悦还不是很放心,一听他带了这么多人来,立刻有些紧张。
“那倒没有,不过倒是有二十多辆大车。”
“去把弟兄们都叫起来,小心提防着。”听见他们没有携带武器,李辉放下心来,但还是做让人将手下召集起来,以防万一,俗话说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留下行动不便的宁荒在屋里休息,李辉带着徐敬原向外走去。
出得院门,就看见胡悦带着一群人在空场上等候,其中就绝大多数都是青壮之人。在他们身后,是二十多辆车斗高高隆起的大车,不过这些大车都被布盖着,看不见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见李辉出现,胡悦忙带着三个人走到近前,对着李辉躬身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寨主,小的幸不辱命,三处外庄的庄主都愿意为寨主效命。”说着一指身后三人为李辉介绍:“这三位分别是马庄主、徐庄主和常庄主,他们随我前来,是想当面向寨主表明心意。”
三人一同拱手施礼,齐声说道:“小的愿追随寨主,日后定当忠心不二的为寨主效犬马之劳。”
“好好好!”李辉连忙上前扶起三人,高兴的说道:“能够能到三位庄主相助,实在是我李某人的福气啊。三位不必拘礼,咱们日后就是一家人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见李辉如此豪爽、直率,又十分平易近人,三位庄主放下了心中顾虑,也都非常高兴。
“我等对寨主敬仰已久,知道您虽落草为匪,却与韩猛那心狠手辣之徒相不同,您为人素来仁义,从不干那伤天害理的事,能够追随您,实在是我等的荣幸啊。”常庄主一脸谄媚的说道。
其他两位庄主听见他的话,微微皱眉,李辉也眯起眼睛看向他。
只见常庄主身体十分纤瘦,一副尖嘴猴腮之相,俩只大眼睛在眼眶里滴溜乱转,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奸诈之徒。
看见他这副样子,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李辉心中顿时起了厌恶之心,但为了要安抚新投效的众人,只好强忍着,不表现出来。
“寨主,这是我送您的礼物,以此来表达我对您的忠心。”常庄主却以为了李辉看他是重视他,于是脸上的谄媚之情更盛,还举起了一直抱在怀中的木匣。
“哦!”李辉闻言好奇的接过木匣,掂了掂发现不是很重,再看常庄主,见他眼中露出了期望之色,李辉狐疑的将木匣轻轻打开,却是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呼,那木匣之中,赫然装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见李辉受惊,他的手下立刻拔刀围了上来,眼泛杀气的盯着三位庄主。
“常庄主,你这是何意啊!”李辉挥手让手下们收刀,面色冷峻的看着常庄主。
见事情弄巧成拙了,常庄主连忙解释:“寨主误会了,此乃我庄前任庄主的人头,韩猛的亲信,也是我师父,他不愿为寨主效力,并口出狂言,想要对抗寨主的虎威,我见他如此执迷不悔,便趁其不备,一刀结果了他。如果寨主不信,可以问胡悦,这一切他可都是亲眼所见。”
李辉转头看向胡悦,后者一脸为难的点点头。
见胡悦为自己作证,常庄主的脸上又出现了谄媚的笑容,指着身后马车说道:“不光是他,他的那些手下,连同庄子里想要逃跑的人,都被我杀了,一共七十八颗人头,都被我带来献给寨主。”
“好!很好!”李辉微微一笑,发出了赞赏之词:“常庄主对我如此忠心,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奖赏你了。”
“寨主过奖了,这些都是小的应该做的。”常庄主一面客气,一面十分得意的看了其他两位庄主一眼。
却不料想,就在常庄主转头之时,李辉却突然拔刀向前连冲几步来到他的身前,一刀便刺穿了他的胸膛。
“那就赏你去下面给他们赔罪吧!”李辉在他耳边悠悠轻语,竟是一脸笑意。接着,李辉转动刀柄,将前胸搅烂,常庄主便立刻死的不能再死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立刻让其他两位庄主和跟随他们而来的三庄青壮都惊恐不已,没等他们反应,四周就出现了一群手持劲弩的披甲之士。
死尸倒地,胡悦和两位庄主也同时跪地,他们都是面无血色、体如筛糠,不敢有任何言语。见状,三庄青壮也纷纷跪地。
“寨主!我……”胡悦壮着胆子想要解释。他虽然不知道李辉为何对常庄主突下杀手,但李辉不可能胡乱杀人,其中必有原因,而人是他找来的,如果李辉迁怒的话,他自然也是必死无疑。所以必须先向李辉说明他和常庄主并无关系。
“此事与你无关,起来吧!”李辉一脸笑意的扶起胡悦,只是想起李辉刚才杀人时也带着笑,胡悦心中更慌了。
“二位庄主也快快请起,你们也都起来吧。”让两位庄主和三庄青壮起身之后,李辉收敛了面上的笑容,一指地上的尸体:“这个人,辱骂旧主是为不忠,杀师叛门是为不孝,屠戮无辜是为不仁,杀害同门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死有余辜!”
“虽然韩寨主死于我手,但我却十分敬重他的为人,我此生最恨卖主求荣、无信无义之徒。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们肯定不齿,毕竟我曾经背信弃义、屠杀俘虏,但我要你们相信,从今日后,对外人我可以心狠手辣、阴毒诡谲,但对待自己兄弟,我绝对会荣辱与共,肝胆相照,你们如果不信,就等着看好了。”
李辉虽然声音不大,却说的铿锵有力,如洪钟大鼎,字字敲打在众人心头。
“寨主高义,让人敬佩,小的愿意誓死追随寨主。”二位庄主对视一眼,双双跪地口呼效忠。
“誓死追随寨主。”空场上的青壮也都有样学样,纷纷跪地大呼。
李辉赶紧让众人起身,好言安抚了几句,又让手下去准备吃食,晚上他要宴请两位庄主和所有青壮,两位庄主连忙道谢,李辉让人带着他们先去休息,转身就回到了庄主府。
“杀人收心,好手段!”见身边已无外人,徐敬原伸出右手竖起拇指,由衷的称赞道。
“小小伎俩,自然逃不过徐叔法眼。”李辉谦虚一笑,将高帽又还给了徐敬原。
“你小子还真是长能耐了,竟然笑话起你徐叔来了。”徐敬原也是一脸笑意,看见李辉有如此手段,他是真心高兴。
“这还是不是徐叔教导的好嘛!”一老一小站在院子相互调笑起来。
“徐叔,我原本担心这些龙首山的家眷会成为隐患,没想到他们为了保命,竟然愿意向我这个仇人投降,刚才那俩位庄主,看上去是被我说动,其实就是贪生怕死。”说了几句,李辉一下把话转到了那俩位庄主的身上。
“只要是人,又哪有不怕死的,尤其在辽东这块地方,随时都有性命不保的可能,生存尚且不易,又那里管的上什么仇恨。你以为谁都像咱们二龙山的人一样,讲究江湖道义?这人啊,是最没良心的。”徐敬原发出一句感叹,身处乱境多年,让他把什么都看明白了。
“徐叔,您看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李辉见徐敬原有些伤感,忙又转移话题。
“你小子不是早就有主意了嘛,你再逗我,我可真打你了啊!”徐敬原收拾好心虚,脸上再次出现了笑意。
李辉也是微微一笑,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我对那两位庄主不放心,但现在已经杀了一个庄主了,为了安抚人心,实在是不能再动他们俩了。既然这样不如就卖他们一个人情,让他们继续做庄主,常庄主的位置,也让他们推荐人来补缺。另外,我还想将其他外庄的庄众都迁到这四大外庄里去。并且从中抽调一些青壮,来壮大山寨,毕竟我们现在的人手太少了。”
“嗯,这么做既可以安抚两位庄主和众人的心,又可以让他们为了争夺那个新庄主之位,离心离德,迁入庄众的法子,看似微壮大了四个外庄,实际则是降低了他们对庄子的掌控。从四个外庄抽调青壮,既充实了咱们的人手,又不用担心他们会团结,只要让人稍微留意一些,就算有人想背捣鬼,那也是不可能的。一石四鸟的主意,好!”从徐敬原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这些夸奖是发自真心的。
“我倒不担心那些青壮,他们只要进了山寨,有您的调教,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咱们的人。”言语之间李辉又送给徐敬原一定大帽子。
“我一会就去挑人,这三位庄主都带了不少人来,其中肯定有他们的亲信,我先去把里面的身强力壮、体格魁梧的挑出来,这样也可以削弱一些他们的实力。”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见李辉的话,徐敬原立刻高兴的就要去干活了。
“一切就有劳徐叔了。”李辉知道如此着急,都是为了自己,话语中带着发自真心的感谢。。
这时,手下进来禀告,说是徐德柱回来了。
李辉一脸高兴:“正好让柱子陪您去,也省的让您累着。”、
“得!我们父子一个都没跑了!”徐敬原无奈的嘟囔一句,向外走去。
看着走出门外的徐敬原,在阳光下显得神采奕奕的背影,李辉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