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檀儿侧头,小乔正一脸欣喜地看着她。

她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昏迷前的所有信息,眉头微皱,“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香嫔竟然没有砍死她?

还放她回来了?

不对,她记得昏迷之前,有人喊了一声“住手”。

“娘娘,你已经昏睡三天了,那天晚上,是皇上突然出现,才阻止了香嫔的恶行。”

说起这话时,小乔依旧是一脸愤然,那晚,要不是皇上出现,皇后娘娘就真的被香嫔砍死了。

夏檀儿闻言,心中有几分狐疑,那个萧齐然不是一心想要她死吗?

怎么还会在香嫔宫中救下她?

她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力气动弹分毫,她居然伤得这么重?

“小乔,扶我起来。”

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身上的伤口正在流血,虽然裹了纱布,但是并没有上止血药,因此,伤口上还是会时不时地渗出血来。

三天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也可以什么事都没发生。

比如她身上的伤,比如她逐渐流失的生命力,三天里变了太多。

可冷宫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又像是这三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而萧齐然虽然令人将她从香嫔宫中带了回来,可是,却不请太医,甚至连止血药都不赐。

若不是这具身体自愈能力还行,估计她早就流血过多而亡了。

夏檀儿被小乔扶起来之后,偏过头去,看着窗外墙边的杂草,“这三天,你都是怎么过的?”

伤口虽然有些疼,但她都忍住了,既然没死,那就好好地活下去。

小乔左右环顾一番,压低了声音,谨慎道,“娘娘,相爷私下里让人给奴婢和娘娘送了吃食,只是,药物和太医,相爷也无能为力。”

换句话说,这三天,她们有吃的,但是没治病的人和药。

夏檀儿眉头微皱,看来,她那个便宜老爹还没有彻底放弃她这枚棋子。

她想了想,慢慢地抬手一指,“那个盒子里有药,你去拿过来,给我涂在伤口上。”

小乔很快就将药拿了过来,但在面对手中的药粉时,还是犹豫了一下,“娘娘,这个真的有用吗?”

夏檀儿点头,那药是她去香嫔的院子之前磨出来的,有止血功能,药效还不错,只是……

想到那药的副作用,她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是药三分毒,那药的药性太猛,如今,没有其他药物配合着用,副作用极大。

但这药是她如今唯一能用的东西了,她必须尽快好起来,否则,不知道她接下来还会面临什么危险呢。

银牙一咬,她沙哑着声音,“用。”

说完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又补上一句,“去找绳子和布条来,绳子要结实,布条要干净。”

小乔一惊,“娘娘,你要这些东西干嘛?”

“别废话,去找!”

此时的她一脸肃然,没有半分调笑的语气和姿态,和那个妖娆妩媚的她,判若两人。

小乔觉得,她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个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意的人。

当小乔将灰褐色的药粉,小心翼翼地倒在她光洁后背上的伤口上时,她吃痛地咬紧了嘴里的布条,双手紧紧地抓住床沿,手腕上的绳子被绷直,额间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来。

撩人的凤眸中露出一丝凌厉与阴狠。

这笔账,她记下了。

来日定要那些人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好在这药虽然副作用大,但药效好,没两天那些伤口就已经结疤了,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就能痊愈了。

“她带了药去冷宫?”

萧齐然看着殿中跪在的女子,声色清冷漠然。

他纹丝不动地坐在龙椅上,脸色如常,谁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女子规规矩矩地跪着,听见这话时抬头,复又垂下头去,“回皇上,那药不是皇后娘娘带去的,而是她自己在冷宫院子里找到的,自己研磨的。”

萧齐然阴鸷的眸子跳出一道光,瞬地熄灭,随即一声冷笑。

“呵,看来是朕小瞧了丞相,居然能教出一个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连医术药理也能熟稔于心的女儿!”

“但太医说,那药的药性极猛,倘若不配着荨麻草一起用,用多了可能会活活疼死。”

活活疼死?

萧齐然眸光一跳,紧接着眼睛微眯,遮住了眼中所有的光芒。

脑海里似乎又浮现起他在香嫔宫中看见的那一幕,那样一个白衣胜雪的人,浑身是血站在刀光剑影中,脸上一派肃然。

当锋利的刀刃落在她身上时,她只是眉头轻蹙,咬紧了唇,却不发出任何的喊叫。

她的身上,似乎一直都透露着一种谁也折不断的傲骨。

“她用了多久了?”

“三天。”

女子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皇上,你要给臣妾做主啊……”

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就先哭哭啼啼地传了进来。

在这后宫之中,也只有这香嫔会这般放肆,毫无顾忌。

在香嫔不顾太监的阻拦冲进来时,殿中的女子,先一步退下,而她只顾着哭诉,也未曾注意。

萧齐然见香嫔用丝巾捂着脸朝他走来,面色一片冷漠,“你不在宫中养伤,来此作甚?”

说话的同时,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香嫔的亲近。

“皇上,臣妾的伤养不好了,废后在臣妾的吃食中下了毒,让臣妾的脸……”

说到这儿,香嫔说不出来了,只顾着哭。

萧齐然冷着脸看着眼前哭泣的香嫔,不为所动,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他沉声道,“让朕看看。”

香嫔止住了哭声,怔了怔,最后咬了咬嘴唇,缓缓地将手上的帕子移开,将那半张脸露了出来--

在她的脸颊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伤口周围正泛着黑紫色,狰狞可怖。

那个伤口是夏檀儿抓的,按理来说伤口不深,抹点药就能好。

而如今却几乎溃烂,伤口周围也布满了黑紫色,一看就是中毒之势。

萧齐然目光一沉,想起了方才那女子所说的话,脸色沉得更加厉害了,“德顺,摆驾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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