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工夫多想,僵尸泰罗拖着伤腿杀了过来,一顿拳头密集如疾风骤雨笼罩薛一的脑袋。

薛一毫不示弱,一边忍受重拳暴虐,一边顽强还击,每吃一拳,反手给对手一拳,硬碰硬,比拼拳头,比拼耐受力。

实战证明,无论是特种兵还是侦察兵,擂台上的战斗值均难以与专业拳手匹敌,毕竟,专业拳手一天到晚就练这个全副心思琢磨这个,而特种兵或侦察兵充其量只能算半专业,更多的时间要花在其它训练科目上。

薛一的腰部又挨了一拳之后,终于扛不住,踉跄退向擂台一角。

泰罗乘胜追击,将他逼在角落里疯狂拳击,膝撞,打得薛一毫无还手之力。

薛一非常纳闷,对手的左小腿明明重伤,却是越打越矫健,膝撞,踢腿,样样不落,似乎和受伤前没任何区别。

打封闭有这般神奇效果?

“嗬!”

泰罗原地高跃,钢肘成居高临下之势,看在薛一的眼里,是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急速膨胀。。。。。。

求生本能涌动,薛一一个激灵快速转闪,顺着擂台边缘的钢丝绳滚动,“砰!”泰罗的钢洲重重撞在立柱上,发出隔空仍让人情不禁感到骨头一痛的响声。

那一滚,薛一的腹部和背部又挨了钢丝绳的五六次尖刺捅扎,血流如注。饶是他经过长期的严格训练,意志与承受力远超常人,愣是挺住,并转移至擂台中央。

泰罗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杀人机器,转身又扑过来。

拼了!

薛一做出一个与自杀无异的飞铲动作,铲向泰罗的双腿。

黑市擂台上的对决罕见飞铲,原因是,一来限于狭窄的空间,飞铲的伤害值轻微,其次,对方很容易通过跳闪规避。闪避后一个转身就能将攻击者踢得悔不当初,怀疑人生。

薛一出飞铲也是迫于无奈个孤注一掷之举,赌,赌自己的判断,他看出了些许端倪——对手貌似陷入了癫狂状态。战场上,通常杀红眼的战士突破体能极限后就会激发这种潜能,处于癫狂状态时,攻击性暴增,但同时对危险视而不见,一味只求进攻。

薛一赌对了,昏招变妙招,飞铲横扫,对手人仰马翻,双方第三次纠缠一起,肉搏。

这一次,薛一抢得先手,咬住泰罗的左耳,紧咬不放松。泰罗箍住他的脖子,使劲钳压,意图勒断。

争斗中,薛一腾出左手,一拳紧接一拳抽打泰罗的太阳穴。

这一次,裁判有经验了,不知从哪弄来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迫使俩人各自松开,结束缠斗。

薛一滚到一旁,艰难爬起来,泰罗也爬了起来,俩人摆开架势准备再战。

薛一注意到,泰罗受伤的左眼在汗水的浸泡下眯了起来。对他而言,这是个利好,单眼对物体高度判断会有相当的偏差。

观众们的鼓噪和怒骂嗡嗡震动脑细胞,像蚁群一样噬咬神经。

新一场战斗眼看爆发之时,台下,适才被泰罗吸血的奴仆毫无征兆地倒地抽搐,鼻涕口水齐喷,撕心裂肺式鬼哭狼嚎。其同伴见状,赶紧拖走。

观众们哗然:这明显是过量注射毒品中毒的症状。

在沙古国,尤其是钻三角辐射地带,过量吸毒的现象时常在街头巷尾出现,见惯不怪。问题在于,泰罗以吸毒者的血液为食,借助弱化的毒性燃烧潜能。

纵然薛一非本地人,但这种情况一目了然,前后联系起来,一看就知道其中的猫腻。

没有力气骂,默默地竖起一个中指表示蔑视。即便是这么一个小小动作也耗去大量力气,只见他大口吐血,倒退几步撞在擂台立柱上,依靠着立柱勉强支撑。

泰罗知道事情败露,不能再拖,咧嘴暴喝,小踏步助跑,奋力弹跳。。。。。。

绝招来了,凌空肘下击加膝上顶!

部分观众激动不已,翘首以待,就等着血腥飞溅,一个生命消逝的那一刻狂欢。。。。。。

观众们在等,薛一也在等,不是等死,而是等待泰罗跃起的那一瞬间,泰罗支撑腿踏地板借力弹跳时,他迅速下蹲,后腿猛蹬立柱,整个身躯迎着泰罗弹射出去。。。。。。

果然,泰罗的判断有误,跳得非常高,正好,这一撞,恰到好处命中泰罗的胯部,肩膀一顶,双手一扛,凌空扛起泰罗,旋转,360度加360度旋转,猛地朝铁丝缆绳围栏甩过去。

“嘣!”

缆绳承受沉重的撞击,绳索紧绷至极限呻吟。

绳缆被拉扯到极限,弹力如牛回头,又将他弹回擂台。

“起来,起来!”“蠢货起来!”“起来干掉他!”

押注第三回合的赌徒们急得直跺脚。

泰罗挣扎着推起上半身,薛一踉跄靠近,左膝跪下,右拳高举,武松打虎似的砸下,直砸起后脑勺。

“噗”

泰罗彻底软趴,趴出一个大字。

薛一惯性举起第二拳,看他没反应,不忍下手,拳头停在半空。

“杀了他,杀了他!”

看台上传来几道稀落而激动的喊声。

薛一放下了拳头,转头看向主席台。

主席台上,逼迫他上斗兽场的骷髅军曼甘太子脸色涨红,双眼喷射杀气,一声不吭。

登台之初,曼甘曾傲慢宣布,只要薛一打赢这场决斗就饶他一命。这也是丹凤城各方势力乃至民间的约定俗成——无论参赛者此前与哪一方有何种恩怨,只要踏上这座擂台,只要胜出,所有瓜葛统统一笔勾销。

曼甘的复杂表情中,有一种情绪曰“后悔”。这场赌局是他出的馊主意,本想着借助赌局大赚一笔的同时满足他的特殊癖好私欲,一举两得,不料“谢王耶”的扮猪吃老虎毁了所有的计划。今晚,线上线下合计要赔掉上千万,损失惨重。金钱还算其次,关键是脸面输不起,若放走此人,骷髅军必遭同行耻笑,太子威信扫地,以后还怎么混?

成为笑料乃板上钉钉之事,眼下能做的只有杀死“谢王耶”挽回一丝颜面。

正琢磨着,副官建议:“我派人暗中弄死他,埋了。”

摇头否决。暗杀如同富贵衣锦还乡,天下人不知是骷髅军之能,耻笑依旧。明杀更不行,规矩终究是规矩,若为了这点小事给骷髅军贴上失信标签,耻笑更甚,而且那些个觊觎太子之位的同父异母兄弟会借此攻击诋毁。

恰在此时,电话响。来电者,沙古王国北部地区四大武装之一的密坡族自由军二把手那霸上将。

“那霸,这么早打电话来,是不是想赖账?”

“太子殿下何必言语带刺,在下确实看走眼,重注泰罗的第二和第三回合,不过几百万在我那霸眼里不算什么。反倒是殿下,呵呵,我听说有人在网上押注300万谢王耶赢,那可是两百倍的赔率,六千万。”

“多少钱关你毛事?小爷我有的是钱!”

“殿下多虑了,在下不是来五十笑一百的,这么说吧,我有个想法或许可帮殿下消除后患。”

“什么想法?”

“这个嘛,现在说出来就没法交易了。”

“好,爽快,什么条件,说。”

“小意思,就是像让殿下割爱一个女人。”

“谁?”

“现在你身边的那个几分像樊水水的姑娘。”

。。。。。。

擂台上,薛一注视骷髅头打电话一会,等得不耐烦了,打算自行离开擂台。

“嘿,王爷大哥,回去,你还没赢!”

给他递水的小伙子在擂台边拦住他,好心提醒。

啥?还没赢?

看看裁判,望望司仪。

裁判不语,司仪装傻。

这些人才懒得告诉他内幕,巴不得他傻乎乎滚蛋。

“这里的规矩是,”小伙子大声喊道,“只有一个人活着离开。”

“杀了他?”

薛一不由一震,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无端杀人,一时间,良知这一关迈不过去。

“折断他的手脚也可以。”

小伙子着急,配合着比划折断手脚的动作。

薛一摇头。

“要么他杀了你。”小伙子急坏了,神情分明透露着某种信息——他是一个押注“谢王耶”获胜的赌徒。

“混蛋,抓住他,剪掉他的舌头!”主席台上,曼甘的副官注意到了小伙子的劝告,怒不可遏。

几名武装分子听令冲下观众台,直扑小伙子,不由分说把他打倒在地,一顿乱踢。

薛一跳下台,捡起半根芭蕉树干,一招横扫千军如卷席,撂倒两名武装分子,回手开天辟地似开山,撞飞另外两个王八蛋。

小伙子爬起来,啥话也不说,脚底抹油,猫腰溜之大吉。

赌徒们忽然惊喜尖叫。循声望去,只见擂台上,泰罗醒了过来,翻身,艰难起立。

薛一只好爬上擂台,重新战斗。

站起来的泰罗意识混沌,摇摇晃晃扑过来,薛一一个侧转身,使出摔跤的绝杀——过背摔。

“砰!”

泰罗那170斤重的身躯重重落地,砸裂擂台。

“我必须杀了他?”

薛一怒问裁判。

裁判犹豫不决,抬头看向主席台等待什么。

“杀了他,杀了他!”

观众席传来三四道得意忘形的呼声。

薛一一咬牙,对泰罗说:“对不起了,你不该来这。”说着,扶起摁住他的脑袋,一手托住下巴,双手齐发力,“咔嚓”,拧断他的脖子。

残忍的一幕被视频完整而清晰地从多个角度记录了下来,向网络世界直播。。。。。。

在薛一看不到的丹凤城半山别墅区,一位富商正饶有兴趣看着电脑屏幕里的他。

“此子是个狠角色,有胆量,有头脑,有身手,不当雇佣兵可惜了。”

“大龙总放心,我已经安排人手接应,保证他感恩戴德,从此为大龙总战不旋踵。”

富商身后,站着一名恭恭敬敬的中年眼镜男。

“叮嘱底下的人小心行事,千万不可暴露身份。万一被曼甘太子发现或抓住,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狙击手安排好了,双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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