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首都燕京,月光被乌云笼罩着。
杨浩然堂在床上浑身抽搐着,脑门上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看上去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原本并不健壮的身子在这两天已经憔悴到了瘦骨嶙峋的地步。
“哥,给我药,给我药。。。。。。”
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床对面,手里把玩着一包绿色的粉末:“你想要,而你父母不想你要,怎么办呢?”
“我,我不知道,先给我,先给我,我再想。”
中年男子将掌心一翻,把那包药粉扣在手中:“不,今天不能再让你蒙混过关了,你先想,想好了告诉我答案。”
“我,我不知道,我想,我想要药,但是这不对,呜呜。。。。。。”杨浩然挣扎着爬过来,心中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即便下一秒将大脑煮沸也不奇怪。脊柱和肋骨的轮廓在呼吸的一起一伏之间被深深勾勒出来,好像随时就能戳破苍白皮肤。
“浩然,你好像无法决定啊,那先听听你爸妈是怎么说的吧。”男子挥了挥手,两个全副武装的手下,走上前,撕下了杨浩然父母嘴巴上的胶布。
“浩然,你不能再吃那个药了!那是毒品啊!”
“这样下去,你还怎么做人啊。”
“浩然!”二老不顾那撕心的疼痛,大声呼喊着。
“可是,爸,妈,我好难受。”杨浩然抬起头,泪眼朦胧地说道。他也知道吸毒是不对的,但是他不知道秉持这一点却比死还难受。
“爸妈知道你很难受,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忍一下,忍一下啊。”
男子撇了撇嘴,走到杨浩然面前,拍着他的肩膀:“你看,又是忍一下,从我们见面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只会说忍一下,多么单调,他们根本体会不到你的痛苦。所谓父母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对你指手画脚,不像我一样能够理解你,想你之所想。”
“你个混蛋,你闭嘴!”
男子直接抽出一把刀,插进了杨浩然的大腿:“我让你们教育你们的儿子,没让你们教育我。”
二老看着在地上打滚的儿子,不知道第几次留下了眼泪。明明一家人开开心心来燕京参赛,为何变成这样,那一晚闯入的不速之客,将自己一家推进了无底的深渊。
“浩然,你一定要忍住,爸爸妈妈是为你好。”
“你看,为你好,这种话语已经欺骗了你十七年。父母真的会为你好么,他们只是把你看作自己生命的延续,用你来弥补他们失败的人生罢了。他们,只会对自己好”男子继续循循善诱。
“不,不是。。。。。”
“怎么不是,你看,他们给你报了那么多补习班,让你提高成绩,为的是什么呢?不过是为了出去有点面子,为了满足他们低劣的虚荣心,他们扼杀了你宝贵的童年,还有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不,不对,爸爸妈妈,是为我好,成绩。。。。。。为了以后能找到一个好工作,赚钱。”
“成绩?你的才华怎能被那些应试教育的分数衡量?赚钱?这个平庸的词语可配不上你!你以为要怎样才能赚钱?高中读完读大学,大学读完读研究生?然后在人才市场里找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工作,在一台破旧的电脑面前虚度光阴?你是天才啊。”男子紧紧地搂住了杨浩然,痛心疾首道,“天才怎么能接受这种待遇,这是对你才能的污蔑!谁告诉你你的人生应该是这样的?”
“这,爸爸和妈妈。”
“太狭隘了,太浅薄了。他们无法认识你的才华,那一定在其他方面对你有所补偿吧?”
杨浩然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憋出几个字:“我有,零花钱。”
“多少?”
“每个月一百。”
“噗嗤。”男子看上去废了很大劲才忍住笑意,那些手下也是。
“这是十万,作为你听我话,拿下金奖的报酬。”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床头。
“十,十万?”
“没错,你可以用这钱买你想要的一切,没有人会来管你,游戏、电脑、美酒,还有女人。”男子拍拍手,两个身穿粉色护士装的美女走进了房间。
“杨先生您好,我们来为你包扎。”两个美女甜甜一笑,扶着杨浩然,让他仰躺在床上。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是天才应有的待遇,你父母没有给你吗?”
“没有。。。。。。”
“这可太过分了,你们说是吧。”男子回头看向自己的手下。
“是啊,是啊,太过分了。”
“这种人不配做浩然的父母。”
手下纷纷应和着。
男子将那包绿色的粉末在钟向剑面前晃荡着:“浩然,告诉我,你的父母好么。”
女人那标致的容颜,芬芳的体香,再加上由心中的燥热,已经让杨浩然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作。
“浩然,告诉我你的父母对你好么?”
“不。。。。。。不好。”
“接着说,接着说。”
“他们,他们将我视作生命的延续,用我满足他们的虚荣心。。。。。。他们,不配做我父母,我不用听他们的。”杨浩然的眼神彻底空洞了,恍恍惚惚地说道。
“呜呜呜!”重新被胶布粘住嘴唇的二老闻言,伤心欲绝。
“那你要听谁的呢?”
“听哥的,哥会想我所想,会理解我。”
“你真是这么想的么?”
“真的,我真的这么想。”杨浩然木木地点点头。
白满意地笑了笑,将那包粉末交给两个美女:“好好招待杨先生,不许让他有半点不满意。”
周一清晨四点,青阳国际机场的VIP候机厅内。
刘诺使劲吸着肚子,好让自己的腰能弯成一个标准的90度:“钟公子,这次真的是招待不周,没有让你尽兴真是不好意思,下次,下次我一定。。。。。。”
“你可没有面子让我再来这个鬼地方。”钟向剑冷冷地说道。
刘诺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但是那个叫凤鸣箫的小姑娘倒是有,把她留着,爷下次再来采了他。”钟向剑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伸出手,“这两天麻烦你了,老刘。”
“钟公子,我,呜呜呜——”刘诺感激涕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让周围的服务员都不由嘴角抽搐。
“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的。黛月,我的玩具到了么?”
“到了,公子,就在外面等您呢。”秘书元黛月答道。
“新玩具,什么新玩具?”刘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钟向剑指了指外面缓缓驶来的私人飞机:“我家公司制造的最新型号,全自动无人驾驶,老的那架上次被那帮恐怖分子打残了,就送给你吧,想怎么玩随你。”
“这我,公子,我,呜呜呜——”刘诺大嘴一咧,眼看又要哭了出来,被钟向剑一脚踢倒在了地上。
“哭哭啼啼的烦不烦?就这样吧,黛月,我们走。”
“刘先生,感谢您和各位的送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元黛月鞠了一躬,回身迈开小碎步,追上了钟向剑。
“是,是。钟公子慢走,黛月小姐慢走。”刘诺索性不起来了,就跪在地上,冲着二人的背影挥手。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钟向剑的私人飞机就在某片海域上空发生了爆炸,机上人员——钟向剑和元黛月,无一幸免。
当刘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要知道钟向剑可是国内第一工业集团——天刚集团董事长钟怀金的独生子。之前庄园受袭事件已经让他饱受非议,公司的股票莫名其妙地暴跌,现在钟向剑死了,自己作为他的“送行人”肯定会收到老爷子的迁怒,即便此事根本和自己没有关系。
同时,燕京的钟府已经乱作了一团,老太太听闻消息之后,已经哭晕了过去,老爷子钟怀金在吸了两包烟以后,“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青阳市内,赵芸芸正在自己家的店里忙活着,突然听到挂在门上的风铃“叮铃”作响,抬起头说道:“不好意思啊,上午不营业,从十点开始。。。。。。”
“我不是来吃饭的。”女子推了推眼镜,她的五官虽然不出众,但眼角自有一股妩媚风情,让人心生想要与她亲近的冲动,“我是来谈生意的,赵小姐。”
青阳中学内,钟向剑的死也成为了不少学生谈论的话题。
“江晗,如果给你一个机会,我是说如果,你会想变成钟向剑么?”天台上,陈梦琪收拢长裙,纤纤玉指抚过修长的大腿,在江晗身边坐下。
正在啃面包的江晗愣了愣,自己好像,还有真有机会变成钟向剑,沉醉在香车美女、酒池肉林之中。
“不想。”
“为什么不想,很多男生都在说变成钟向剑有多好多好,能有钱住大房子。”
“大房子很好么?我不觉得。”
“真的么?”
“真的,我觉得没有这里好。”
“这里是哪里?”陈梦琪抱着膝盖,歪着脸可爱地问道。
江晗老脸微红,伸出手拍了拍二人之间的地板:“就是这里。”
自从陈大小姐上次来探望过后,二人的关系愈发亲密了起来。只是学校里人多眼杂,加上陈梦琪是校长的女儿,所以江晗也不敢有什么出格的表现,怕传出去惹来什么闲话。
他可不敢小瞧青春期女生的八卦能力。现在校园内,男女之间多说一句话就是昨晚开了房,同性之间喝了一瓶水就是禁忌之恋,学校里有好几对平时来往不错的朋友都被这些闲言碎语搞到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