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有谁。。。。。。”
“谁来救救我。。。。。。”
一个女子在楼道间奔跑着,她不知道要跑向哪里,恐惧已经让大脑完全麻木,唯一能够记得的事情便是:不要停下来!
因为停下,就是死。
“咻。”风刃撕裂了了她早晨精心挑选的丝袜,以及最后一抹逃生的希望。
克罗格轻轻挑起那人的下巴,不禁嗤笑道:“哦,原来还是一个美人。”
“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别。。。。。。。杀我。”女子环顾血腥至极的场地,回想起两人进来时面对重重陷阱的阻碍却是依旧风清云谈,乃至最后露出恶魔般的手段,令苦心经营多年的场地沦为充满绝望和杀戮的地狱。
“你是。。。。。。你是血。。。。。。族。”看上去这个女人仿佛终于恢复了一点思考能力,颤声道。
“哦,聪明的孩子。”克罗格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替她梳理着被含税和血液打湿的头发,“那我问你,你们三年以前,是不是抓了一个血族的小笨蛋,还和他玩了好多好多邪恶的小游戏?”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女子的眼里充满了矛盾和纠结,几行泪水顺着清秀的面庞滑落,说不出的无助。
“别哭啦。”克罗格凑在她耳边,仿佛像在对情人说着什么柔言蜜语一般,“闭上眼睛。”
女子浑身都颤抖了起来,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巨大的绝望仿佛漩涡一般,无情地吞噬着她,徒留下一具麻木的躯体。
“最好留一个证人。”自黑暗中又走出一人,身材修长却又不失健硕的线条,双眸与克罗格一样泛着赤红的光芒,显然是血族的一员。
克罗格没有理他,嘴唇渐渐下移,两颗獠牙渐渐抵住女子脖颈处的血管。
只要微微用力,便能品尝到美味的鲜血。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克罗格的身子如离弦之箭暴退数十米,右手一挥,一道青芒闪现在半空。
“叮!”金铁交加的声音传来,一个巴掌大小的事物被打在墙壁上。
“八足血蛹。”银色长剑跟上一击,将其钉在了地上。
所谓八足血蛹,是一种原产于雪山之巅的异虫。这种异虫不仅可以长眠于冰天雪地之中,更可以寄居于人体,借人体血气成长。待到时机成熟,幼虫化为成体,破体而出,寻找养分更加充足的场所。成年的八足血蛹体型颇似生长在大海里的鲎,不过拳头大小,包裹在一片片长满锯齿的铠甲中,八只利足隐藏在铠甲的间隙中,却比精铁的刀剑还要锋利,尾生倒钩,体内含有剧毒,更兼快捷无伦,一旦动作,便是夺人性命的前兆。
“当心。”伊万出言提醒道,“风刃杀不死它。”
克罗格仔细一看,原来沾满血迹的地面此刻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八足血蛹。一只只躲藏在铁片里的虫子抬起丑陋的眼睛,围绕着猎物缓缓爬行。
看来幕后之人在手下的身体里全部植入了八足血蛹的幼虫,一旦有什么情况,不仅可以杀死自己人以求避免走漏风声,更想一劳永逸,连同碍事者一齐拉下地狱。
刚才克罗格就是在咬破女子喉咙的一刹那,忽然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这才堪堪避过一劫。
“铮。”一声剑鸣,房屋里的气温顿时下降了十几度。
伊万单手持剑,修长的身躯傲然而立,那银色长剑不知何时出鞘,但见造型古朴优美,剑柄末端镶嵌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红宝石,剑光濯濯,想来必不是凡品。
“护好自己。”
一股可怕的冰寒气息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银色的长剑此时包裹上了一团白色的光芒,耀眼到令人无法直视。
伊万冷冷地打量着周围烦躁不安的八足血蛹,突然手腕一抖,长剑如天边划过的璀璨流星,笔直地插进地面。
那一刻,时光仿佛倒退千万年,直至冰川再临。彻骨的寒气像浪潮一般席卷四方,噬尽了俗世破败的一切。一地的八足血蛹纷纷冻结在地面上,再难前进一步。
“咔咔。”又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寒雪转瞬即逝,却只留下了一地的纯净。
伊万拔出长剑,脸上仍是一片的古井无波。好像在他看来,施展如此繁杂的魔法如同什么最平常的事物一般。
“这前菜。。。。。。有点重口了。”伊万缓缓转身,剑尖平指前方。
“精彩,精彩。”虚空之中突然传出一阵清朗的笑声,一个白色的身影显现在两人面前,犹自抚掌而笑。
来人一身白袍,脸覆假面,腰缠金带,两只手上零零总总一共戴了七个颜色各异的戒指。正是克罗格寻找了几年的白袍怪客!
“嘿,血族的小伙子,几年不见了,还好么?”白袍怪客丝毫不见外,冲他摆了摆手,仿佛在和多年未见的好友寒暄一般。
好?怎么可能好!
血族的世界,血统的纯正就是一切,被夺去了半身的精血,爵位一落千丈,曾经前呼后拥的生活顿时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除了平时几个好友和自己的父母,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自己也被长老院的那些老东西,流放出了血族生活的中心,在这片他失去一切的土地上苟延残喘!
还有自己的未婚妻,克罗格每次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抹倩影脸上的失望和悲伤,还有转身离去的落寞,最后伴随着她消失的,是那些曾经被自己击败的追随者无情地嘲笑。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
想到这里,克罗格眼中杀意大盛,双目也随着他全身不断上扬的气势逐渐变成了红色。
以白袍怪客为中心,周围十米的空气逐渐开始躁动了起来,汇成一股巨大的气流,将其包裹在中间。
气流旋转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强,似洪荒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将中心空气掠夺一空,留下一片几近真空的地带。混合着无数的碎屑和沙尘,白袍之人的身影渐渐看不真切,留下几道随风扭曲的影子。
克罗格大喝一声,灰黄色的气旋猛然爆裂开来,无数风刃裹挟着苦苦积压几年的怨气,咆哮着向白袍怪客袭来。
“小子。”便是在烈风的呼啸声中,轻蔑的嗤笑仍是轻易掩盖过一切,“只有这点程度的话,我那些手下可是死不瞑目啊,哈哈哈哈。”
一阵蓝色光华闪过,暴虐的大气归于平静,白袍怪客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脸上挂着几抹令人嫌恶的微笑,些许微风扬起了他雪白的衣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们害我损失了这么多好玩的玩具,嗯?打算怎么赔?”
克罗格铁青着脸,但他心里却惊异于眼前之人的强大。
“我来吧。”伊万上前一步,轻轻说道。
克罗格点点头,退了下来,将舞台留给他。
“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亮兵器吧。”
白袍怪客收起了肆无忌惮的笑容,两道锐利的目光透过面具,仔细地打量着眼前之人。半晌过后,似是确定了对手的强大,从虚空中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
“待我擒了你,便可以换把好点的了剑。嘿嘿嘿嘿。。。。。。。”
伊万不理他的挑衅,身如猛虎,势若矫龙,抬手一剑直取对手眉心,白袍怪客手腕一抖,锈铁荡开银色的剑尖,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向对手肩膀。
伊万的速度不减反增,身化流光虚影,像游鱼一般滑过白袍,反手一剑劈来。
这一剑委实太快,怪人仓促间避无可避,只得举剑格挡,两股强大的气息相互碰撞,掠起一地的飞沙走石。
那把布满锈迹的剑在极强的对冲之下,片片铁锈竟然开始脱落,露出零星的璀璨光华。白袍怪客大惊失色,自从他来到这里,亮剑已是极少,想不到眼前这个扎着辫子的男子强横至斯,竟能销蚀他剑上的封印。
如果这把剑的真面目昭示于他人,那么他的身份必将暴露,届时等待他的,将是无休止的追杀。
伊万将对手眼中流转过的一切想法净收眼底,奋力震开,双目化红,两道虚影从他身后浮现出来,一人持刀,一人持短匕,合夹击之势,向白袍怪客疾驰而来。
“血影分身!你。。。。。。”白袍之人堪堪避过险而又险的两击,话还没说完,黑色的身影又如展翅大鹏一般扑至面前。
银色长剑此刻已经变成了耀眼至极的红色,璀璨夺目,惶惶不可直视。
伊万眼神冰冷,和这般炽烈的红色相配,竟然是说不出的合适。劈!撩!刺!三剑如天雷滚落,怒风起兮,巨浪万丈,白袍怪客的身影在这毁天灭地的三招剑技中,第一次出现了虚无缥缈之感,不得不勉力倒退,以求避开如虹的剑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