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秦氏瞥了他一眼,懒懒的在床上翻了个身。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从崖底带回来的这个白忆颜,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还是那么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可是浑身的气质却变了很多。

似乎也不像以前那般沉默寡言,变得能说会道,对了,还能演戏了。

白秦氏想着,一骨碌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把个白万年吓了一跳。

“喂,你有没有觉得你妹妹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白万年呆呆的想了半天:“没有啊,不都挺正常的吗?”

白秦氏忿恨的瞪了他一眼,这男人蠢得像头猪一样,怎能发现白忆颜的变化?

也只有像她这样聪明伶俐的,才会发现这细节上的不对。

算了,不管怎样,这白忆颜已经被找回来了,兴许她是滚下山崖的时候摔到了脑袋,所以才性情大变。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把她送进宫,家里就少了个拖油瓶了。

白万年还在那里请示着:“老婆,我已经将柴房的门关好了,外面上了门插,定会万无一失。”

“恩,”白秦氏点点头:“明天一早就将那丫头送到长吏那里去,省的夜长梦多。”

白忆颜呼出一口气,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原来是一场噩梦。

都怪自己宫斗剧看多了,连做梦都会梦到宫斗里的剧情。

白忆颜苦笑了一声,方才那梦境太过真实,让她对皇宫又多了一层排斥和畏惧。

她才不想真的去皇宫里低三下四的受人差遣,搞不好还会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她好歹是新时代的五好青年,从小就接受着人人生而平等的思想,哪里能做供人驱使的奴婢呢?

白忆颜咬了咬薄唇,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逃出去,哪怕不能再穿越回去,她也要闲云野鹤自由自在的生活。

白忆颜打定主意,便丝毫没有半点睡意,静静的倚靠在墙边养精蓄锐。

白万年来送早饭的时候,白忆颜哭哭啼啼的抱住了他的腿:“哥,我就要入宫当宫女了,以后就不能经常见到你跟嫂子了,我真的舍不得你们啊。”

她哭的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白万年的衣袍上抹着。

原主一向老实,白万年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好不容易的劝住了哭哭啼啼的白忆颜,白万年也受了感染,有些动容:“小颜啊,日后你当了宫女,咱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的啊,哥哥也舍不得和你分别,但是长远计,必须得如此行事啊。”

“恩,小颜懂,小颜理解哥哥。”白忆颜抹了一把脸上的泪,一张通红的小脸可怜巴巴的仰望着白忆颜万年:“哥哥,我听说那长吏为人刻薄,此去京城还有一段路途,我怕他会为难于我,哥哥能否给我一两个小钱,也好让我在路上行个便宜,保我一路周全。”

“这……”白万年有些沉吟。

白忆颜说的没错,那长吏本就是个贪腐的主儿,雁过拔毛,鹌鹑肚上的半两肉还想刮下来呢。

白家虽是小门小户,恐怕那长吏也不会轻易的放过。

白忆颜若是没有银钱打点一二,怕是这路上的几天不好过。

他叹了口气,唉,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

他关上门,在鞋底扣了半天,才扣出一个扁扁的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从里面摸出了一块儿小银片儿:“你说的对,这里是二钱银子,你且拿去,虽然不多,但总好过没有。”

白忆颜皱着眉一脸嫌恶的瞧着那从鞋底弄出来的银片儿,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这虽然是有味道的钱,但不管怎样,毕竟是钱。

她将那碎银子揣在衣袖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哥,你这银子放在鞋底,走路难道不硌得慌吗?”

“会。”白万年憨憨的笑着:“但是正因为硌得慌,所以才会时刻提醒着自个儿我有银子,我才会浑身有劲儿。”

看着一脸憨笑的白万年,白忆颜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看来不管是哪个朝代,没本事的男人都得想法子藏私房钱,还有,几乎可以确定了,这白万年是有自虐倾向。

白秦氏怕夜长梦多,催促着白万年将白忆颜一大早就送到了长吏衙门。

正好还有另外一个小姑娘也在,签了花名册,将户籍姓名登记录入以后,两个人一起被嬷嬷带到后院。

白忆颜一路上眼睛都没闲着,她要观察这院落的布置,看有没有可能逃脱。

可这衙门守卫森严,还有这高墙,除非是武功高强,可以飞檐走壁,否则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的。”一旁的小姑娘低声的说着。

白忆颜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姑娘,这丫头看上去文文弱弱不声不响,没想到还挺聪明,居然能看出她的心思。

“你叫什么名字?”她小声的问道。

姑娘笑了下:“我叫顾文秀,云州七里镇的,你喊我阿秀就好了。”

“七里镇。”白忆颜低声嘀咕着,微微点了点头。

她瞧着顾文秀文静的模样,心想这丫头还真是人如其名,文静且秀丽,不是那等跋扈心机之人,未来若是有机会,倒是个可结交的朋友。

但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若是进了这道门,想要在出去,可是比登天还要难,唯一逃跑的机会只有现在。

因为白万年是在这道院里领了银子自行出去的,只要她脱离了嬷嬷和长史的监控,她就能混出去。

她越走越慢,长史大人转身只见面露隐忍的痛苦之色白忆颜,她面露尴尬“大人,小女子怕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请问茅厕在哪里?”

长史向东北方向指了指,她飞奔而出,如风一般的女子,长史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满是同情,进了这个屋,就再也没有自在的日子,像这般性子,若是改不了,在宫里怕是活不长久。

为了避开他们的视线,她从东北方向绕道西北,再从西北绕道西南方向,混进排队录花名册的人堆里,花了她一半的家当一钱,买了一顶破破烂烂的帽子,再用泥巴给自己整成一个花猫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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