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厨房,玉笙烟身上连一滴水渍都没有,当然白渊是妖,他用一个诀就会全身干爽。
玉笙烟没有看灶台旁的糕点,倒是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厨房,厨房里摆的很整齐,甚止还散发着淡淡的梨花清香,看着一个小小的厨房却是要什么有什么,玉笙烟不由的感叹:“白渊你这套配制怕是街里的大厨都不曾有,他们要是知道定要羡慕死了。”
她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塞入口中,清淡的甜香直透到了心里,让她忍不住又拿起了一个。
“恩,好吃。”她自顾自的吃着,完全没看到白渊的眼中皆是笑意。
吃完了点心,白渊从灶台上提下一壶水,他用巾帕湿了水,然后小心的为她擦着手指,那认真的模样就好像是在做着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纵使玉笙烟习惯了她对他的好,如今这般她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娇情。
她抽回双手,抬头望天:“你说这好好的天气怎么就下雨了呢?”阴沉的天色让她连门都出不了,这让她很是郁闷,连带着外面的那些花都显得死气沉沉的。
“烟儿,这种季节里下雨是常有的事,雨后空气才会焕然一新,到时你若是想听琴,我为你弹一曲。”白渊看出来了她的无聊,把她困在这一方宅院中终是让她无聊了。
玉笙烟眉上舒展开来,她眼中染上喜色:“白渊,你不如就今天弹吧,我喜欢雨声和着琴音的感觉。”
“好。”
他带她回到房檐下,手中化琴就这样盘坐了下来,玉笙烟托着脑袋坐在屋子里,她看着他那红色的背影,悠场且凄美的曲调自他指间流中。
恍惚之中玉笙烟看到了白渊的各种眼神,她脑中时不时的闪过白渊担忧、伤痛、压抑以及那无法话凄凉的表情,他的琴音如痴如诉,将所有的过往都演绎了一遍。
雨声打击在青石瓦片上与琴音相辅相成,窗外梨花的花瓣被雨滴打落在尘泥里,玉笙烟不知为什么就心疼起白渊来,她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在等一个人,如此这般,他一定是爱惨了那个人吧,也不知那人什么时候才知道白渊在等她。
一曲落下,玉笙烟啪啪的拍着手:“白渊你弹的曲子真好听,这首曲子可有名字?”
白渊背对着她,迎着那细雨,他轻轻的吐出了几个字:“念殇,是我自己作的曲。”
玉笙烟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是他对那名女子的想念,白渊总以为她什么都不明,其实她什么都懂的,他身上一定有着一个伤感的故事,当然她不愿问。
“白渊,你这曲子起这么难受的名字,曲调也那么难受,下次弹个轻快的吧,你知道我最讨厌伤感了。”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就算是人间仙镜般的宅子住久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烟儿,你该睡了。”白渊起了身,他收回了琴依旧背对着她。
“好吧,好吧,我这就睡,白渊你睡在外面不会冷吗?”她在床塌上坐下,这才想到外面己经下了雨,白渊一个人被淋在雨中怎么能睡得着?
白渊回过身来,他对着她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我栖身于梨花间,于你睡在房中无疑。”他不等她说话便关上了房门,透过窗纸她看他的身影犹豫了片刻,最后撑着油纸伞离开。
淅淅沥沥下了一晚上的雨,在早上的时候终于停了,空气里到处都弥漫着梨花的清香,鸟儿在枝头歌唱,阳光暖洋洋的照射着大地。
一大早被白渊叫着吃早饭,玉笙烟只得简单梳洗了一番,她穿起了白渊给她做的那件浅紫色的云锦衣服,白渊大约是怕她穿这件衣服出云太招瑶会惹人盯上,所以他特意把衣服的样式做的普通了些,若是不摸到衣料没人会知道这是云锦。
她打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见白渊正在那里洗着她的衣服,桌着放着热气腾腾的粥和小菜,他的动作很优雅,做着最累的活却像是在那日舞剑一般。
玉笙烟乐呵呵的跑到桌前,边喝粥边打趣道:“白渊,你可真是越来越贤惠了,又在洗衣服呐。”一勺粥下肚,温暖了整个心房。
白渊轻轻捶打着衣服,他并不抬眼看她,只平淡的回了她一句:“烟儿的手是用来捧花的,不适合做粗活。”
玉笙烟的目光落在他那双洁白修长的手上,那手无一丝瑕疵,记得舞剑的时候他的手就如世间的风一样自由且潇洒,难道他就适合干粗活?他明明该是一个惊世之才,却宁愿把自己藏在这一方小院中为她洗衣做饭,或许他是为了等那一人甘愿呆在这里,真是可惜了。
玉笙烟下定决心,既然白渊这样照顾他,那她也会帮他找到他苦苦等待着的人,他是那样的风华绝代,他应该得到幸福开开心心的过下去。
吃完了早饭,白渊边晾衣服边道:“烟儿,时辰不早了,花铺该开门了。”
玉笙烟放下碗筷,实在是想不到白渊洗碗的模样,她从钱袋里掏出几两银子放在石桌上:“白渊,我这还有些银子,你先用着,等我有钱了我要给你买很多东西。”玉笙烟甜甜的笑着。
白渊转头,看着石桌上的银子和她离去的背影,他眸中微暗,她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他,他觉得她欠了他。
玉笙烟坐在花店里,如白渊想的那样,她觉得白渊做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应当出钱。
“姑娘,我来买支花。”中年妇人的声音在店里响起。
玉笙烟抬起头来,看到中年妇女牵着小男孩就站在柜台前,这不就是前几天她救的那个小男孩吗?这小孩看上去己经好了大半,虽然脸色还有些惨白,但是己经能跑能走了。
玉笙烟眼中亮了起来,她从柜台里走出来,捏了捏孩童的小脸蛋:“他病好了?”她对着男孩和善的笑,问的却是一旁的妇人。
“多谢姑娘当日的相救,我做牛做马无法报达,这几日赚了一些钱,就想着来照顾一下姑娘的生意。”中年妇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玉笙烟感叹她果然没有救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