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烟回到梨花宅的时候白渊早己按她的要求炖了排骨。
她刚刚踏进门,白渊眼神就闪了闪,他一边盛汤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今天可是见到什么人了?”
玉笙烟像往常一样把银子丢在桌上,轻轻的往石椅上一坐便端起了汤,她喝了一口,摇摇头道:“今天买花的人不少,你说的是哪个?”
“烟儿,你身上有不属于凡人的气息。”白渊抬眼看她,这是她第一次对他说慌。
她哈哈一笑:“白渊,你什么时候连我身上的气息都知道了?”说着又是吃了一块排骨。
“烟儿,说起来你也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该婚配了。”白渊的动作行云流水,红色的长袖随飞轻舞,他把一块排骨夹到她碗中,静等着她开口。
玉笙烟筷子一松,排骨叭的落在碗里,溅起的汤水烫红了她的手指,她发现只要跟白渊在一起,她根本就无法像平日那样调笑,他像是看透她的一面镜子,在他的眼神中她没有一丝秘密可以隐藏。
白渊忙拿了洁白的手帕来替她擦着手指,她的手指又细又长,他轻柔的把所有的汤水都擦干净,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的为她涂抹着药膏,怕她疼痛,他边抹边用唇凑近她的手指轻轻吹着。
阵阵凉风袭来,玉笙烟一点都不觉得疼,她被白渊的这一举动给弄得愣了神,不过是几滴热汤,他不用紧张成这样。
待做完这些事,白渊口中略有些责备:“怎会如此不小心?下次你若再这般我便要亲手喂你了。”
“白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玉笙烟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他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他说他在等人,可他从来都没见过他等人该有的样子,他早上做饭,闲时为她做衣服,钱袋是他缝的,衣服是他洗的,她有时候会有一种错觉,白渊这既当爹又当娘的,他真的是在等一个人吗?
白渊默默的收回手去:“你什么都不会,我自然要多做一些,你不是说了吗?我是你的家人。”
“那我要是嫁不出去你也会养我一辈子吗?”她眸中清澈无比,单纯的就像是个孩子。
“她若是嫁不出去,我来收了如何?”响亮的声音在空中盘旋,玉笙烟慌忙站了起来。
荒野自房顶飞身而落,他落地的时刻激起了地上的花瓣飞舞,黑色的长发随着他的灵气飘扬。
玉笙烟刚想说话,便听得白渊平静的陈述道:“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我来接她了。”荒野指了指玉笙烟。
玉笙烟连忙躲到了白渊的身后:“我才不要跟他走,我都不认识他。”
“烟儿,是他救的你。”白渊淡淡的开了口。
“那又怎样?就因为他救过我,便要我跟他走吗?你说过的这里才是我的家!”玉笙烟满腹委屈,白渊竟然要赶她走,是她哪里做的不好吗?
白渊看着荒野,他依然很平静,语气中却己含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她不愿跟你走。”
“我知道,她忘了我,我会让她重新认识我。”荒野并不勉强,他向前几步,盯着白渊的眼底,静静开口道:“你就这样打算一直陪着她吗?”
白渊点头:“只要她需要我。”
荒野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玉笙烟从白渊身后探出头来,见荒野己经离开,她喃喃的问道:“白渊,我怎么觉得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平日里她没心没肺不假,可她并没有傻到什么都不懂的地步,白渊时常话中有话,他到底是希望她走还是不希望她走?
他缓和了神色,拍了拍她的脑袋:“烟儿只需记得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不愿,谁都带不走你。”
“可是那人是个道士。”玉笙烟脱口而出,就算白渊再厉害,那个荒野看着也不像是低修为,要是打起来白渊岂不是会受伤?
“烟儿,我不怕道士。”白渊顿了顿,他艰难的继续道:“我怕的是有一天你真的嫁人了,那我在这里守着梨花宅该是多么的孤单。”
是的,孤单,白渊早己经习惯了玉笙烟的存在,以前的时候他一人等倒没什么,每天看着她在宅子里玩闹着,要是再恢复到以前的沉静他怕是会孤单,一个人永远生活在黑暗中没关系,一旦有了光明再把他打回黑暗就特别残忍,因为他己经体会过了光明的温暖,再也接受不了无寂的黑暗。
“明明是你要赶我走,我才不要嫁人呢。”玉笙烟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喃喃自语。
白渊闭眼笑得凄凉,他声音低哑,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是你不要我的。”
玉笙烟心下一颤,痛意自心脏传遍了全身,他说是她不要他的,是在指之前她经常不回宅子的事吗?还是说她跟那个修道之人真的是相识的?玉笙烟己经迫切的想要记起来一切。
可她每次用力回想就脑袋生疼,想得久了就会更加的迷茫,白渊和荒野竟然认识,荒野也没像其他道人那样只想着抓白渊,凭着这一点她勉强算是对荒野不再反感,等有机会再找他问问以前的事。
“烟儿,不要想了,容易伤心神,还是早些休息吧。”白渊打断了她的思路,她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白渊己经收拾好了碗筷,他就站在梨花树下担忧的看着她。
“好,不想了,反正也想不起来,你只要一直呆在这里不离开我就行了。”玉笙烟像是想开了一样,她拍拍手潇洒的进了房间,以前的事不论如何都己过去,她现在只想这样安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
只是事情完全不像玉笙烟想的那般平静,她第二天去花店的时候又遇到了荒野,他并没有打扰她,她却想找他问问她重生前的事,在心里纠结了好久,她终于下定决心走向他。
他此时正在帮一名老汉画符咒,那名老汉千恩万谢的离开,他才抬眼看向了她:“笙烟,有事找我?”
他没有任何的尴尬,就像是在说今天吃什么一样平常,玉笙烟鼓起勇气向前一步询问道:“我们可以去我之前出事的地方聊聊吗?我想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