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红衣长身玉立,在梨花的映衬下倒显得唯美起来,手中的剑忽然快速出鞘,纯白的梨花纷纷落在他的剑上,他轻轻一挑,然后把一朵梨花斩成了两半。
玉笙烟喝着梨花茶看的目不转睛,他剑若霜雪,负手一转间长发随着剑气飞舞,玉笙烟不禁轻轻哼起了曲调,她不知她为何会唱这首歌,自然而然的就哼了出来。
“走在西风古道,世间千般纷扰,寒衣相伴歌声未了……沧海不枉今朝,日月星辰来道,此心悠悠,我年华己老……”白渊很是配合,随着她的曲调手中的剑时急时缓,漫天的梨花纷纷落在他的发上,让玉笙烟觉得这一刻他竟是有些熟悉。
清风拂过的刹那,他是那样的清姿卓然,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就好像他随时能乘风归去,足不沾尘,轻若游龙,剑势一收一挥间满园的梨花都围着他而转。
玉笙烟在那里拍手叫好:“白渊你舞剑如此好看,怎么说自己不擅长呢?”
白渊收了剑招,他缓步走到石桌前,看着那一壶梨花茶几乎被喝掉了一半,她还是如此的爱喝这个,他在心里默默记下。
“我己经很久没舞剑了,难免有些生疏。”白渊生怕她会嫌他舞的不好,所以才在一开始的时候便说了不太擅长。
玉笙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像你这样什么都会的人,我越发怀疑是哪个瞎了眼的竟然还让你等。”他性子温和,又会做家务又会琴棋书画的,光放在家里看着都赏心悦目,怎么还有人会让他等着这么苦呢?
白渊不在说话,他自己倒了杯梨花茶一口饮尽,微微苦涩的味道一直苦到了心里,接着那淡淡的清香又如他现在的心境般,无论如何他都会等下去。
“可能真的等不来吧。”白渊转身,玉笙烟看着他那落寞的背影,为何他总能带起她的情绪?她明明是一个事事都不入心的人,却频频因为他的感伤而难过。
“衣服我给你放在房里了,你无事的话早些休息。”白渊收了衣服,他像是没事人似的把衣服放在她的床塌之上,然后又面无表情的走出来。
玉笙烟觉得越来越读不懂他了,他的心底到底藏了一个怎样的秘密?
她故作轻松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进了屋子,几件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不再想些乱七八糟的,她就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花铺老板而己,就这样和白渊相处下去也蛮不错,最起码他事事都不会让她操心。
一如之前一样,她早上去花铺赚钱,白渊在家里操持家务,他们配合的非常完美,这其间也有人想要送她回家,当得知她住在梨花宅时都吓得话都不说一句就离开了,她实在不明白这些人在怕什么,白渊又不会害他们,他们都说这是鬼宅,只有她知道不过是白渊不希望有人看到他,对于一个妖来说隐个身不过是小菜一碟。
直到有一天玉笙烟感觉很是无聊,又没有人来买花,她索性锁了门打算回到梨花宅里听白渊弹曲。
当她打开梨花宅的大门的时候白渊一个人坐在石桌旁正在描绘一副画,听到门响声,他抬起头来,略有惊讶道:“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快步走到桌前坐下,支着下巴道:“没什么,就是今天生意不好,就回来了。”
“无妨,过几天就是清明了,想必会有很多人来买花。”白渊头也未抬。
玉笙烟好奇的探过头去:“你在画什么?”
白渊收手不及,画中的内容全被她看了去,她一时怔在了当场,这是她睡着的模样,恬静而美好,似是梦到了好事,她的嘴角洋溢着甜甜的微笑。
“你偷看我睡觉?”玉笙烟不太高兴,想到睡着时他还能无声无息进入她的房间,她就感觉不舒服。
“你再仔细看看。”白渊见藏不住,干脆把整副画都推了过来。
玉笙烟这才看清这画上的人,说是她却又不像她,或者说是重生前的她,她依在雪地的一颗树下,双目紧闭,周围都是白茫茫的雪,她也不觉得冷竟是睡的那样香甜。
“这是我以前的画像?”玉笙烟不知说什么好,他就这样把她画了下来,还这么传神。
白渊点头:“你可能不记得了,这副画就送你吧。”他从怀中掏中一个浅黄色的钱袋递到她眼前:“还有这个,我己经绣好了。”
玉笙烟接过钱袋,握在手中能感觉得出来这是用了最好的布料,钱袋上绣了简单的梨花盛开,梨花树上还站了几只喜鹊,看起来很是清新别致。
“白渊,你是怎么学会这刺绣的?我到现在都不会,你真是比那些女子还要强上几分,我那天不过就随便说说,你还真给我绣出来了。”玉笙烟对这钱袋简直是爱不释手,她满心欢喜的把钱袋别在腰间,以后收了银子她就用这个装钱了。
“刺绣其实不难,多摸索几次便会了,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白渊放下画笔,始终显着从容不迫的神态。
“算了,饶了我吧,我可没耐心绣这个,有你在就好了。”玉笙烟自知自己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学刺绣还是算了吧,她倒是对舞剑比较感兴趣。
她眨了眨眼睛,想到白渊之前说的话,小声的问道:“刚回来时你说最近要到清明了,那我可有要做的事么?比如我那死去的爹娘有坟墓存在吗?”
白渊轻轻摇头:“你无父无母,若是真想要祭奠就在这梨花树下烧些纸钱吧。”他的目光落在一处。
玉笙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不知何时放了一个火盆,火盆里没有生火,想来白渊早就猜到她这爱玩的性子也想烧烧纸,所以就准备了个火盆在那里。
“后天就是清明了,烟儿,你若是想烧就在那天晚上回来后烧一下吧。”白渊起身,流云般的衣袖随风而扬起,有时候玉笙烟会怀疑他真的只是个妖吗?哪有这么出尘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