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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生命力的大树伫立在酒肆旁。树枝就像怪的触角向天地八方延伸,予人一股子压迫感。
一两只灰雀在枝上弹跳到一袭男装的十一脚边,寻觅一番倏地飞升而去。
算了算时间,也是该离去的日子了。天之广阔,何去何从?
她侧过头向着不远处的矮墙望去,眸光深邃而清冷。眯了眼将酒灌入口中,放下碗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从袖子中摸出几枚铜板置在桌上。
拍了拍身上的褶皱,伴着掌柜小二一声客官慢走,慢条斯理地向着巷子走去。
她路过那道矮墙无声轻呵。
来人间九载。虽被人惦记过,却还没被贼人这番惦记过。
照着巷子深处走去,随着十一后的尾巴现了身。
这些人跟了她跟了约莫七八天,不管她如何,这二人都是贼心不死,看着他们执着的份上,她就遂了他们愿给他们一个机会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恰好她也需要一个理由消失在晏州。如果与自己想法有偏差那便随时断了他们念想。
十一走着,这头愈发昏沉,撑着墙壁。
这时。一个男人从后面适时地扼住十一的脖颈,另个人拿了一张帕子附在十一的口鼻。挣扎了几下,晕了过去没了动静。
“这小娘子比那个贱人长的更有几分姿色。送到临安那大人府上必定不会被怪罪。”
“你小子别再犯浑了。不然爷都救不了你。给她绑上。”
十一过了一遍他们所说的信息,挑出了一个作为重点。默默呢喃,临安。心生悸动,临安是个好去处!据说临安的烧鹅是久负盛名。既然如此不如先随他们,再尝它一二。
想到此处十一任由他们缚了双手双脚,扛上肩。二人一路小跑,差点没把十一胃中食给颠了出来,把她放入马车,往里面推了推放下帘子。
十一忍了恶心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除去气味不好闻,周遭环境倒也可以接受。
侧躺在坚硬的木板上,她透过被风吹起的帘角看着沿途,回忆着在晏州这些年清闲的日子。
这二人带她不能走官道,走的山路。
十一在颠簸中无语凝噎,一路下来颠的骨头都快散了,又酸又痛。心里暗骂这俩粗人,都不知怜香惜玉好歹在马车里铺个垫子什么的。不然到了临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还怎么献给他们口中大人。
这个时间浮瑶应该是已经看到自己传出的手书,前去临安打点落脚的地方了吧!
掐了一个诀让自己舒服点,在摇晃之中萌生了觉意打个盹。
就在闭眼的时候,马车一歪。十一往左侧一滑,差点脑袋磕在马车壁上。
一阵木头散落的声音,十一蹙眉。外面双方嚷嚷开。争论不休,绑十一的二人也懒的同一老翁俩年轻人掰扯。老头年轻人后面还跟着几个车,见老头与人争论于是也都加快脚程向着他们而来“是你们不长眼!我们兄弟二人没时间跟你掰,这点银子够吧!给你们,给老子让开。”
老头气的声音都抖了起来“你这人好生无礼,我老头子还不缺这点臭钱。”
一个年轻人忽然出了声截了老头的话“李叔既然他们给了补偿,那我们不如早些把这木头搬回车上给婶婶他们送去。”顺带将钱袋捞了起来掂了掂,作出满意的模样。
老翁不再作声,随着年轻人的步子将散落的木头挪开,让出去路。
年轻人拉着老翁留意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对老翁说道:“李叔,恐怕我得回趟衙门。”
刚刚在争执的时,风起帘子被撩起,他看见车中一人侧卧,并没有为车外动静所动,双臂的方向别与身后。他从自己袖间摸出自己的钱袋放入老翁手中,一揖翻身上马不给老翁说话的机会,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