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曙隐前脚离开屋子,阿溢后脚便跟了上来。

卓曙隐侧了侧头部,特地瞄了两眼阿溢:“有事?”

阿溢连忙凑上:“卓王,厅堂里,何家人等不住了。”

“爱待不待,爱等不等,回屋吧。”说罢,卓曙隐直往住处而行。

卓曙隐态度如此,阿溢一愣:“卓王,你压根没打算见何家人?那又为何请人入厅堂?”

卓曙隐不紧不慢道:“请入卓王府的厅堂,算是给了面子,不用见,本王都知道她们目的何在。”

“卓王,那你怎么留下了何辞镜?”阿溢继续询问。

卓王府,素来不留女眷。

何辞镜的情况虽说特殊,直接丢回何家倒也完事。

可卓曙隐竟将何辞镜留在卓王府,阿溢不得不困惑。

卓曙隐的步伐明显有了放慢,他将手负于身后,瞳微敛:“因为她身上有世明玉。”

让他感到兴致的,也唯有此玉。

“世明玉珍贵至极,何辞镜如今可是在我们卓王府,您若是想要玉,直接夺了就是。”阿溢倒是直接。

此话一出,卓曙隐笑了,可双目平淡无奇,并无笑意可言:“哪怕她不在卓王府,知晓玉在她身上,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本王想,都能拿到。”

阿溢不解了。

阿溢不明白,卓曙隐明显对玉感兴趣,却又不拿。

想来卓王内心已有笃定,他也无需过问,静观其变,迟早会清楚卓王目的所在。

厅堂之中,何夫人一等再等,却什么也没等到。

何紫昙拧着眉,对门口小厮吩咐:“你快去问问卓王,究竟何时来。”

小厮早早被吩咐过,在这守着。

没有命令,他可不敢乱动。

小厮连忙笑着回应:“何夫人,卓王何时来,我们做下人的哪有过问的道理。”

何夫人是聪明人,小厮话中之意,她一清二楚。

当即,何夫人扬眉,脸色直变:“难不成还让我们做客之人前去询问?问问卓王?”

小厮感到为难,稍稍愣了愣后,再度恢复笑颜,未待出声,便见阿溢来到跟前。

阿溢是卓王贴身侍卫,他说的话,代表卓王的吩咐。

“这位便是何夫人吧。”阿溢对着何夫人客客气气开口。

何夫人早已等得不耐,面容柔和却又黛眉紧蹙:“不错,我乃何府何夫人,不知卓王可有空闲会面我们,我们在此处等候许久,却未有丁点消息。”

阿溢摇了摇头:“卓王实在抽不开身,何夫人何小姐请回吧,不如隔日再来。”

“卓王将我姐姐丢去喂狼,怎么能连一个交代都没?就算我姐姐有错在先,卓王理应给个答复。”何紫昙忍不住开口。

她们在此处等候许久,随便来了个下人便想打发她们,这口气,何紫昙可咽不下。

阿溢神色不改,直径回绝:“卓王忙碌至极,实在抽不开身,为了不让你们白白等候,还是请回吧。”

说完,阿溢对着身旁的小厮使眼色。

小厮忙不迭换上谄媚的笑,客客气气朝前伸手,请何夫人与何紫昙离开:“何夫人、何二小姐,你们若是想回去,便随我来。”

卓王府的下人们都如此态度,何夫人只得忍气吞声。

这里是卓王府,卓王一贯残忍凶残,今日敢丢何辞镜喂狼,明日这狼爪就敢伸到何夫人身上。

阿溢的话,是劝何夫人最好离开,也是在请何夫人离开。

何夫人动了动唇瓣,勉强开口:“既然卓王忙碌至极,实在抽不开身,那我们就先行离去,改日再来。”

她这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母女吃了个闭门羹,心情不佳,直至回到马车上,才敢放声议论。

“这卓王还真是蛮横,竟一点颜面都不给。”何紫昙不忍埋怨。

何夫人深呼吸,平定情愫后,这才道:“罢了,此事就待老爷回卞城交给老爷处置,我们跑了趟卓王府,外人知晓我们有心救人,落个好名声就行了。”

横竖今日只是走个场,有这份心,在老爷面前也好交代。

卓曙隐离开,何辞镜闲着无聊翻书看了会,便躺着睡着了。

睡觉睡一半,她忽而觉得暗中似有道双眼一直注视她。

这种眼神像是被凶狠的豺狼盯上了。

“你醒了?”何辞镜这才刚睁眼,站在床榻前的卓曙隐便开口了。

刚睡醒,耳边就传来这三个字,何辞镜吓得不轻。

“卓王是大忙人,怎会如此闲站在这看小女子睡觉,该不会卓王有这种癖好吧……”何辞镜缓过神后,镇静地看着卓曙隐。

她的话音刚落下,便有道锐利的目光往她脑袋上砍。

头顶飘来了道男声:“卓王府不是随意收留阿猫阿狗之地,本王见你睡得很香,想必十分舒适,该付房费了吧。”

卓曙隐又提房费这一茬,让何辞镜心一紧,连忙伸手抓了抓脖颈处的玉,生怕这男人要这块玉抵押房费。

卓曙隐看出了何辞镜的心思:“放心,不要你的玉,你在这张空白纸盖个手印就成。”

只见卓曙隐从身后拿出张空白纸以及一块印泥。

“为何要我在空白纸印手印,你不打算在纸上写些什么?”何辞镜进行询问,警惕地锁向空白纸。

“盖不盖手印,看你。”

卓曙隐并不打算解释,深邃的眸掠过不易察觉的精光:“本王奉劝你酌情考虑。”

“卓王……这话是何意?”何辞镜的心颤抖了下。

这语气,分明不容抗拒。

她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却也是头一次见到像卓曙隐这般冰凉之人。

此人站在身前就像站了座冰山,仅凭身上的威压就能压死人。

只见卓曙隐剑眉轻挑,眸中掠过抹深意,鹰唇轻启:“你若是不盖,本王立马就将你丢出去,你身上还有伤,怕是下床都难。”

这一句,硬是让何辞镜紧珉唇瓣。

有股异样感涌至心中,可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盖……”何辞镜松嘴了。

她在何府可谓姥姥不疼爷爷不爱,身上也没什么可捞的好处。

再看看卓曙隐,宛若块香馍馍,卞城可有不少人家惦记着他,恨不得将自家闺女塞给他。

想到这,何辞镜也就麻溜地伸手碰了印泥,往纸上一盖。

谁知,卓曙隐还不满,硬是抓起了她的手往纸上一连盖了好几个印,方才罢休。

男人的手很冷,何辞镜甚至都以为自己抓了块冰。

因惊诧男人的手冷,何辞镜硬是僵在原地,直至卓曙隐离开房间,她方才回过了神。

只是……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不详之感。

在卓王府休整几日,何辞镜总算是能下床走动。

只是,这身体还未痊愈,她得等痊愈,才能离开卓王府。

她要去寻找凉露,人既然跌入谷底,就算是死,她也要找到尸体,若是什么也没寻到,反倒还能给她留个念想。

何辞镜一出院子,便有两名婢女跟随她身后。

“现在是什么时季?”何辞镜忽而扭过头,看向身后的婢女。

其中一名婢女规规矩矩道:“正好三月初,属春季。”

几个字眼,让何辞镜攥了攥拳。

这一推算,附身之日,正是她遭遇追杀之日,她得快快恢复身体,尽快离开卓府,去寻凉露,可不能晚……

婢女一见何辞镜抬步,就要跟上。

何辞镜直接挥手制止住婢女:“无需跟上,我去院外散散步,不会走远,很快就回来。”

两名婢女相互对视了眼,并点头后,停下步伐,任由何辞镜独行。

一处温泉,周围树木昌盛,卓曙隐正在温泉间盘坐。

卓曙隐忽而有所察觉,猛地睁开双眼:“是谁在偷窥本王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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