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中医院针灸科。
“这里痛吗?还是这里?”细白纤长的手指在病人的腰部点按,安夏聚精会神的观察着病人神情的变化。
“哎呦,哎呦!就这,这疼的摸不得!”那人是个50来岁的中年妇女,此时正扭曲着面孔,一只手像后伸,试图阻止安夏的行动。
收了手,旁边的实习生利索的撕开一包针,安夏在病人身上进行简单的定位后,熟练的用左手小拇指和无名指夹住针,剩下三根手指拿了酒精棉球,捏掉多余的酒精,开始消毒。
棉球挨到病人身体皮肤的一瞬间,安夏察觉到这个妇女腰部肌肉紧绷了起来。
“别紧张,我入针不疼。”温柔的女声响起,安夏嘴上说着话,手里却并不停下。
“哎,我知道!我治疗过几次了,有一次…哎呦!”那人突然尖叫起来:“医生医生!我这刚刚感觉有股电流直冲到脚尖了!”
“不是说治疗过吗?怎么还大惊小怪的。”安夏趁跟她说话的时候,早就几根针扎入了。
那中年妇女觉得湿润的棉球从腰开始,这一下那一下,直到脚尖。
“记录时间,30分钟起针。”安夏在每个施针部位都做了做手法,把这个中年妇女刺激的一会叫一声。
“医生,你人真好,之前那个医生,扎完就走了,也不问问我感受,也不在这动动针,他们都说给病人动动针是对病人负责,我看你就非常负责!”那中年妇女冲安夏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医生,我大儿子今年27了,我看你也就23.24的样,不如……”
“小夏,傅落银楼下医院门口等你呢!保安打电话过来了!”门口有个医生冲安夏说道,打断了这个妇女的话。
“这,我不知道医生你……”她有些尴尬,呐
呐的说到。
“没事,你安心修养吧。”安夏似乎微叹了口气,又嘱咐了一边的实习生两句,便离开了。
与傅落银相识六年,结婚三年了,他有没有进科室来找过自己呢?安夏边走边想,除了那次林清清脚扭伤,他将她送到还是研究生的安夏面前,便再没有其他了。
安夏又叹了口气,走进了电梯。
“姓傅的来找安老师了?”几个查完房的护士凑到一起。
“可不!我看安老师听到他名字眼神都暗淡了。”一个拿着托盘的护士说到。
“你说那姓傅的,除了高点帅点有钱点,他还有什么配的上咱安老师!”
“我也觉得!安老师人美医术高身材好,他姓傅的就是不知道珍惜!”
“就是!那天我看安老师在休息室坐着看着手机发呆,我说过去看看她,结果不巧看到安老师手机屏幕上标着结婚纪念日。我以为安老师是在猜姓傅的准备什么礼物呢,还跟安老师开玩笑。结果你猜怎么的?”她停了停,翻了个白眼。
“说呀!你这人!”
“快说快说!”旁边几人按不住催促她。
“结果那姓傅的一天都没有出现,晚上安老师还是搭我的车回去的!”
“什么!这人可真是太过分了!”
“要我是安老师,我非跟他离婚不成!”
几个愤愤不平的护士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到。
“别聚着了,3床呼叫了!”一边护士长从病房出来,见护士们聚在一起聊天呢,马上拧着眉喝到:“16号家属来了没!上班时间聊天,真有你们的!”
这边安夏也走到医院门口了。环视一周,看到了停在一边的奔驰,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坐进去。
“怎么了?今天早上没说中午要来吧。”安夏尽力保持自己的微笑,她此时心情有些不好。
“嗯,妈打电话过来了,说有人送了她一些补品,让咱们过去。”傅落银见她刚走过保安室还笑着跟保安打招呼,上了车却摆出一副对着病人的表情,有些烦躁。
“行,那就过去吧。”安夏查了查自己时间,自己今天是晚班,去傅落银家吃个午饭也是来的及,只是中午不能休息,晚班有些难熬罢了。
傅落银没有说话,转动钥匙,开车离开。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交流,傅落银觉得非常怪异,却又找不到什么地方怪异,他有很敏锐的直觉感知到安夏好像有些不开心,但是找不到原因。
明明上车前还没事,上车看到自己就换了一副模样。看来这事肯定与自己有关,或者就是单纯的看到自己就讨厌。
傅落银想了没想就否定了第二种可能,他缓缓开口说:“小雪花,林清清回来,我没有刻意瞒着你的意思。”
安夏有些惊讶,一是平时傅落银只有喝醉了或者做那事的时候,才会叫她小名,安夏是冬天出生的,但是安妈妈和安爸爸是夏天相恋的,于是给孩子取名安夏。出生那天外面飘着雪花,便起了个小名叫小雪花。二是林清清回来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安夏愣了愣,带着几分茫然的问到。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林清清回来的事?傅落银心里的烦躁更甚,那她就是因为单纯看到我就变成这样了!
“没几天。”傅落银强压着情绪说。
“挺好的,她对A市肯定有些不熟悉了吧。我带她……”安夏不知道在想什么,脱口而出这句话,却又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与她三年没有联系了。
“你……”傅落银终是发了问,但是问题就在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车内的空气凝重的让人呼吸都有些沉重。
不多时便到了傅落银家,两人下车后一前一后的走进门口的铁门。
傅落银家是很大的西式别墅,带后花园和泳池,从大门走进去,两边都是傅妈妈的菜园。傅妈妈喜欢种菜,也不是为了食用,只是喜欢摆弄它们。
推开门,一股饭菜香味扑面而来。果然,来拿补品就是个幌子。
“哎呀!夏夏和落银来了!”傅妈妈听到动静,赶紧过来迎。“怎么这么久都不到妈着来看看!我可想夏夏了!夏夏上次教我的保健操,我可天天做呢!”
她将两人带到客厅里,傅爸爸正在喝茶,傅落银的弟弟傅时榮正盘腿在客厅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