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疾驰的黑色轿车,我站在车头,踩碎玻璃,刺耳的轮胎刹车声,我飞在半空,为了减缓冲力,蜷身空翻。

“砰”。。。。。。

我,醒了。

全身乏力,手和脚有点不听使唤,还好,手指能动。

睁开眼,我躺着,看到天花板,灯光有点刺眼。

闭上眼,眼珠转几下,再环顾四周,我躺在太空舱似的床上,只露着头,整个身体在舱内热热的。

偌大一个房间,大大小小的仪器显示着数字和线条,窗帘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外面。

后脑勺颈椎连接处像是有什么东西烙着难受,深吸一口气,用意识努力抬起右手,可以了,触碰到风府穴肿起缝着线头,见鬼,这可是督脉风穴之最。再使劲摁一下,哎哟,疼,硬硬的,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正纳闷间,搁在体侧的左手此时感受到了滑溜溜的皮肤,沿着大腿顺势向上,摸到了那什么,心里一紧。赶紧左手撩开舱口的隔热布,引颈一看,我一个激灵,我的衣服呢?

我两手一扒拉,使出全力钻出舱跳到地上,谁知两脚没力气,根本站不住,吧唧一声趴在冰冷的地砖上。

还好,我本能的伸直胳膊先拍地减震,一个标准侧摔倒地的动作同时护着头部,但失去了腿部力量防护的膝盖和骨盆磕得不轻。

半晌,我扒着床沿慢慢挣扎地站起来,坐在床边揉着膝盖,疼得大概龇牙咧嘴了,心里面一串乌鸦飞过。

这什么鬼地方?

我咋的啦?

我想喊有人吗,想想又不喊了。

谁知道会招来什么鬼,还是先自己探个究竟。

那边有道门,门后有件白大褂。

我起身站稳了迈开脚,行了,能走了,如履薄冰地一步一步走到门边,拿到大褂刚披上,还没来得及扣呢,走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立即躲到门后。

门一开,那人才进来半个身子,我猛地一把拽住他的手,反向扭到他背后往上一托,另一只手肘环锁住他的脖子,他整个背就贴在我的胸前。

“啊!高毅?你干嘛呀?”

是个女人???

我偏头一看,侧脸弧线优美,肤若凝脂,小小翘鼻,唇似丹霞,头部被我锁住转不过来,只能用乌黑的大眸子从眼角瞪着我。

“你是谁?谁是高毅?这是哪里?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我连珠炮似的发问。

“放手啊你!你弄疼我了!”

她很生气,呼吸急促,高挺的胸脯起伏。

我略微松了点劲,扔箍着她。

“先回答我的问题!”

“问什么呀?你先放开我,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话不行吗?”

我觉得也是,这弱女子一个,似乎也没什么功夫。

刚一松手,她转身一个熊抱,我站不住被她壁咚在墙上,她温软如玉的身躯紧紧贴着我,双手吊住我的脖子,头埋在我的胸口,嘤嘤哭将起来。

这是哪一招?

我被反杀了?

我两只手尴尬的悬着,无从下手,试着推开,她身子扭了扭,像条吸盘鱼一样粘得更紧了。

凹凸丰润的肉感透过短袖紧身T恤传来阵阵热量,尤其是胸前两团抵着我的腹部,随着哭泣起伏抖动,酥酥麻麻如电流袭来。

我的白大褂没来得及扣上一直敞开着,她抱着我就是贴着肉的。

我连忙双肘往上一架一蹲,侧移一步逃离她的环抱,背过身慌乱拉起衣服地找钮扣。

可她大概已觉察到异样,“噗嗤”破涕为笑。

“臭男人,就不动好脑筋!”

突然,她扳过我的肩膀又把我推顶到墙上。

我猝不及防,竟然拼不过她的缚鸡之力。

我两手掌贴着墙壁,勉强让自己站稳,倒霉的扣子还是没扣着,就这么大开门襟没皮没脸地冲着她,暴露了傲骄的火力点。

我被突袭得一脸懵。

这妮子到底要哪样?

哦,眼前这个妙龄女子二十出头, 165的身材丰韵娉婷,黑发如瀑,肌肤胜雪,一双含春杏眼镶蛋脸,一抹性感朱唇撩心池,端的是冷可冰仙傲物,热可风情万种,温则楚楚动人。

只见她退后两步,捂着嘴咯咯咯笑起来,越笑越来劲,手指着我笑弯了腰。

她笑岔气似的说:

“哎呀,你穿的是我的褂子,呵呵呵!”

我低头一看,衣服下摆刚够着我胯子,吊八经似的搭在我魁梧的上身。

这哪是大褂,穿在我身上就是一件缩水的衬衫。

怪不得胳肢窝紧绷着不舒服,怪不得找不着扣子,男女装扣子相反,又是暗扣,害我心急慌忙瞎整半天。

反应过来的我索性脱下褂子往前一兜,把袖管绕身后打个结,总算照顾好前面了,后面是顾不上了。

“看你紧张成啥样了,我又不是没见过。”

她说归说,盖不住娇羞媚然,俏脸绯红。

“我,我?”我的大脑突然短路了,一片空白。

她跟我很熟吗?

“等一下。”

我左手一个停止的手势,右手挠了挠头皮,低头思索状,问她:

“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呀?”

“你,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啊?那我爸预测对了,你真的失忆了呀?我是潘潘呀!潘莹,你再想想?”

“潘莹?”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手扶着额头,仿佛喝断片,之前所有的记忆被橡皮擦掉了。

她是潘莹,那么我是谁?

她喊高毅,是我的名字?

那么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对呀,你是高毅,我是你女朋友,你受重伤,是我爸救活了你。”

潘莹手指指我,又指指她自己,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意味,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你已经昏迷一个月了,我天天帮你护理,天天提心吊胆的,深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眼前的这个曼妙女子又是美眸含泪,真的是对我喜忧参半的样子,不像是演员现场即兴表演。话说回来了,不管真的假的,有这等极品美女自动送上门,搁谁都以为是做梦的吧。

正当我和她尬在那里,不知道从何说起,门外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我一惊,又把潘莹扯过来挡在身前,还是那个动作,只是力度刚刚好,应该不会弄疼她。

毕竟据说是我的女朋友呐,还不得怜香惜玉一点。

可来者何人?

进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先生,白大褂,一幅黑框眼镜,身板硬朗貌似正气凛然。身边跟着两个制服安保人员,手攥着腰上挂着的橡胶棍,故作威武状虎视眈眈。

老者看到我这架势,双手抬起又往下压压,宽慰道:

“小伙子,别紧张,先放开我女儿。”

“高毅,那是我爸。”潘莹拍了拍我的手臂,示意我松开。

“我是潘世华,龙国科技大学光能量子系教授。”

“这是什么地方?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我依旧勾着潘莹,急于弄清楚来龙去脉。

自称潘世华的老者并没有直接答复我,而是气定神闲地踱步到一边的工作台,拿起一沓纸,开始向我展示。

“喏,这张X光是你上个月前因车祸头部受到严重撞击,引起脑死亡伴发颈部以下脊椎瘫痪。”

潘教授一张一张地翻开后面的图片,继续讲解:

“这里是我的研究所,潘潘把你弄回来让我救你。你小子命大啊,得亏有我,因为我把这辈子研究的最尖端的科研成果全使在你身上了。”

老人语重心长,娓娓道来:

“为了救你,我用了三个法宝。一,我在你脑部注射了从你自体提取的间充质干细胞,恢复你局部死亡的大脑白质和灰质的意识功能;二,我用特制的肽灌注到你的脊髓,配合激光疗法激活神经细胞,同时核磁共振24小时监测;三,最重要的也是最让我们拭目以待后期效果的是。。。”

老人似笑非笑,欲言又止卖起关子。

“爸!你快点讲啦,高毅刚苏醒,身子还弱着呢。”

潘莹急了,小脚一跺,小嘴嘟起。

“哈哈,你小子有福气,我的宝贝女儿多心疼你啊!”

潘教授露出慈祥的笑容,接着讲:

“类脑光能集成量子模拟芯片,科研项目代号BOEIQDC一号,现在就植入在你头部。这个芯片可是世界顶尖的高科技产品,虽然是第一代的纳米级模拟芯片,但风声已传出去,引起部分大国的强烈关注。所以龙国政府把我保护起来,以防我的科研成果被他国猎取。要知道,这要是用在军事上等于是威力无边的超级武器啊,谁拥有这个芯片技术谁就是世界霸主,甚至能主宰宇宙。”

老人讲到得意之处,滔滔不绝如长江之水。

“讲重点!”

我不由得呵斥道。

光着身子架着他女儿听他长篇大论,这场景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么说吧,你将成为全球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智能超人,没有之一。明白了吧?”

“首先,你现在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拥有两个脑路系统的活体人,你原本的人脑和植入的电脑相对独立又绝对互补。其次,这块芯片的光量子信息处理和波导阵列计算系统将让你成为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第三,芯片自带量子生物医学技术将让你体内充满活力,外伤可自我愈合,经过训练和运作更会力量爆表,神勇无敌!”

潘教授越发铿锵有力,激动得举起右手指天乱戳。

“听起来像那么回事。真如你所说,可我怎么没感觉自己有多大反应呢?问题是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之前所有的事?”

没有过去,谈什么未来。

我急于弄清自己的真实身份。

“别急啊小伙子。我活儿还没干完呢,你就整这一出?饭要一口一口吃,万里长征才走了第一步。”

教授跟边上的保安甲低声说了什么,保安甲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虽然你的生理功能看起来已基本恢复,但是,还没有完全打通神经系统,两条脑回路要达到自由切换还要学习训练。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你过去的回忆不仅会百分百恢复,而且会让你上知天文地理,下通阴阳八卦。后面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说实话,你小子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又是我的未来女婿,我这辈子的研究结晶由你来做终结是最理想了,此乃天意啊!”

“高毅,现在你相信了吧?肚子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潘莹大概是听到我的肚子饥肠雷鸣。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手。

潘莹拉了一把转椅来扶着我坐下,俯身在我脸颊迅速地啵了一下。

“乖,亲爱的。你刚醒,身体虚,还不能吃硬食,我给你冲点能量蛋白来。”

这时,保安甲折回屋内,交给教授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教授示意那两个不知所谓的保安可以退下了,保安很恭敬地一个立正,然后跟着潘莹走出了门。

我虚脱般瘫坐在椅子上,懵懵懂懂,眼前的这个老人无疑是先知般的存在。讲真,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其实超人也好,活体机器人也罢,是人都要先整明白三个基本问题:

我究竟是谁?

我原来要做什么??

我以后该怎么做???

潘教授拎起纸袋,把里面的东西如竹筒倒豆子散在办公桌上,有一部全屏智能手机,一个皮夹子,几把钥匙,一串小叶紫檀念珠,一根红绳挂着翡翠观音,还有充电宝、纸片之类的杂物。

我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张身份证,看到了自己的光头照和相关信息:高毅,出生日期2021年3月23日,住址江南省无为县莫家村感恩禅寺。

教授又递给我一张某网站的新闻打印件,划出红圈部分标注:银海市青年勇救被劫少女,遭遇车祸生死不明。

“上个月的那天傍晚,你和潘潘相约去看电影,她在校门口等你时被歹徒劫持上一辆SUV,你正好赶到就奋力追击,在车辆转弯减速时你跳上车边的踏脚杠,又翻到引擎盖上,踩碎了他们的前挡风玻璃,导致车辆失控撞上了隔离带,而你因为巨大的惯性飞了出去,你有武功,本来可以安全落地,但是你在空中没躲开一棵小树,结果你的脖颈撞上树干,一起断裂。。。”

我一边看着报道,一边听着教授讲述,当时的情景如影片重现,凌乱刺激,历历在目。

从车上飞出去的时候,我蜷身连续两个空翻,慢镜头倒放,由于没法掌握好平衡,身体是斜着方向横飞的,之后,后脖颈被轰然一击,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市立医院下达了死亡通知书,潘潘怎么求医生都没用。她就拉着我叫我想办法,死活都不肯放弃救你。”

教授的镜片起了点雾气,他摘下眼镜用衣襟擦了擦戴上,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歹徒被警方控制后,查明正是M国派来的杀手,劫持我女儿正是为了换取我芯片的核心技术。虽然我在量子技术和人工智能的研究上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但也仅限于动物试验,用于活人毕竟是要承担道义和舆论的风险啊。拗不过潘潘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想想你也是因为我们家而遭此劫难,我也放下了包袱,去他的形象和名誉,我的发明不就是为了拯救人类嘛。我就赌这一把,没有金刚钻我还不揽这瓷器活了!”

教授意气盎然,讲到动情处又手指戳天。

潘潘进来了,捧着一杯热呼呼的蛋白冲饮,手臂上还搭着一件睡衣。

“爸,你别老那么激动哦,别吓着我们家高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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