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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端着满盆子脏衣服的绿衫丫鬟倒是直接走到了她身前,问了句:“需要……”瞟到她一身婚袍时,神色变了变,语气也不比先前的随意,倒是谨慎了几分,“侧王妃,要奴婢扶您吗?”
晏梳笑了笑,摇摇头。
绿衫丫鬟点点头,“哦”了声,走几步又回头瞧一瞧,直到走到转角处再也看不到。
虽然她心里的冷意无法全部散去,可多少也是有了些许的温暖,这王府总归是有些有心人的。
快走到颐园前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唤声,绿衫丫鬟气喘吁吁地就拦到了她身前,有些滑稽地咽了咽口水。
晏梳满脸诧异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绿衫丫鬟一笑,脸上的两个梨涡不深不浅的浮现出来,将手中小青瓷瓶交给她,“这个是奴婢刚从药房里偷出来的,没人知道,侧王妃可以放心大胆的用。”
王府中不准男医为女眷看病治痛,这是世代流传的铁律,晏梳本想着怕是要忍痛半月了,却不想在这冰冷无助的王府里还有人帮助她。
她看着那小小的青瓷瓶,突然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点了点头,“谢谢你。”
“侧王妃,不用谢,我们夫人……”顿了下,又说:“以前总说帮别人就是在帮自己。”
说完,绿衫丫鬟捞起地上的盆子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眼眶里的液体彷如是那高山流水般,不停地往外流淌,怕被南厢看了心里怄气又惹出什么幺蛾子来,她将自己理得精神了些才提步往里走。
南厢见到她时,咧着嘴双眼汪汪地就哭了出来:“小姐……”
她拍了拍南厢的背,安慰道:“别哭了,让人家听到多不好啊!”
南厢咬了咬牙,望着她说:“小姐,我们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闻言,晏梳神色顿时一沉,忙捂住她的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南厢眸光沉下去,转瞬又亮了起来:“不如我们找段公子帮忙,让皇上为你住持公道。”
“傻丫头,王爷是皇上的亲弟弟,段公子他不过就是入赘的驸马,孰轻孰重,皇上自然会护着自己的弟弟。”晏梳苦笑着说。
说起段相如,南厢倒是转瞬就忘了那些不快,追问着晏梳:“小姐,你说既然如玉公主都死了,皇后为何还要把段公子留在身边呢?”
晏梳脸上的笑容僵了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清眸望着南厢:“也许是皇后对他已经有了亲人的感情,舍不得吧!”
南厢不屑的一哼,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了句:“最毒妇人心,她哪会那般好心。”
对于这个从小就口无遮拦的丫头,晏梳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简单梳洗后,她带着身心的疲倦入睡。
半梦半醒间,晏梳听见门外有人敲门,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不轻不重。
她打小就习惯做噩梦,总是会在朦朦胧胧中听见些声音,不以为然地翻身继续睡。
直到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大,隐隐夹带着女子的抽泣声,彷如是夜间鬼魅的声音,吓得她用被褥死死捂住耳朵,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