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京城百家中,最出名的公子小姐是谁,百姓们的回答无一例外,甚至到了狗见到他们都要撒腿就跑。
卿慰尘七岁时爬树,失足掉下来之后,正巧掉在了一缸酒里,毁了人家一大缸酒,九岁时,带着妹妹卿沅芷偷溜出门,不慎迷路,被找到时已经是两日后,母亲姬柔险些因为担忧而晕倒。
可是……卿慰尘十一岁之后,突然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带着妹妹四处胡闹,作息也变成寅时起,亥时休,一时间,京城百姓困惑不已。
九岁的卿沅芷每天都在当一名称职的跟屁虫,哥哥去哪她去哪,哥哥让她追狗她绝对不逮鸡,可是饶是再小,卿沅芷也发现了哥哥的不对劲,每日早晨都需要娘亲河东狮吼才会慢吞吞起床的哥哥,近日居然准时准点起,没事的时候也不再带着她瞎溜达,而是捧着一本本书,时不时还往一个方向瞧去……
等会?那个方向?卿沅芷想起来了,上个月,因在外捣乱而被当场抓获的两人,被罚在门口面前跪一宿,后半夜,母亲终究不忍心,端来了小点心,让两人吃饱后赶紧回屋睡觉,当时,两人佯装听话的点了点头,可是回屋后没多久,哥哥在看到母亲离开后,敲了敲她的房门,待她将房门打开了,一脸神秘的望着她。
“沅沅,你好不好奇东门那边一直没什么人去的屋子?”
当然好奇,卿沅芷这么想,但还是摇了摇头,罚跪的感觉太难受了。
似乎是没料到自己的妹妹会拒绝,卿慰尘愣了一下,随后立即反应过来,佯装可惜,边转身装作要离去的模样,便摇头叹气。
“唉,本以为咱兄妹俩是一条心呢,罢了,到时候如果是一块世外桃源,你可别怪哥不带你去啊,没准是爹娘偷偷藏的好吃的东西呢?”
九岁的卿沅芷很容易被卿慰尘耍的团团转。
果不其然,卿沅芷在听到好吃的东西这几个字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睡意也完全没有了,但一想到爹娘生气的模样,还是有些犹豫,随后,张了张口,想叫住前面的卿慰尘。
前面的卿慰尘双手背在身后,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稍稍侧了侧头,余光看到自家亲妹犹豫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
“我走了啊,早些休息。”
看着前面越走越远,马上就要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卿慰尘,卿沅芷最终还是心一横,,快步追了上去。
'“哥,你等等我!”
卿慰尘停住了脚步,转头望向卿沅芷,挑了挑眉,还是走向了卿沅芷。
“放心,这次要挨打了哥哥替你扛着。”
卿沅芷牵住了卿慰尘的衣角,摇了摇头。
“不用,一人做事一人当。”
卿慰尘望着抓着自己衣角,微微有些发抖的手,低头笑着摇了摇头。
已是后半夜,所以两人没有花多少力气就到了东门这边。
“吱呀——
卿慰尘推开木门,看到门内的景象,卿慰尘冷不丁被吓了一跳,随后将身旁的卿沅芷往自己身旁拉了拉。
木门内杂草丛生,几乎都有他半个人那么高,也因此在夜晚中让气氛不免开始有些紧张,卿慰尘便用手拨开树丛,边一手牵着卿沅芷往前走去。
门外时不时传来的乌鸦声,让卿沅芷握着卿慰尘的手更加紧了。
一栋破旧的不像话的房子出现在卿慰尘兄妹的眼里,卿慰尘咽了咽口水,继续向前走去,,打开门,满屋子的灰尘让两人猝不及防,咳嗽声不断响起。
待卿慰尘看清屋内后,无奈叹了口气。
“什么啊,明明什么都没有,爹爹还跟我们三声五令的。”
屋子里面及其简陋,与卿府格格不入,墙上的蜘蛛网让两人明白,已经许久未曾有人来过了。
卿沅芷从进入门内之后,突然间就不害怕了,细细打量起了这间屋子,直觉告诉她,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走过桌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摆着一盆早已枯死的花,卿沅芷走上前去,手不由自主的将那盆花移了出去,卿沅芷伸手摸了摸,发现花盆所在的位置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凸一些,随后转过头,对着还在四处打量的卿慰尘说道。
“哥,你过来一下。”
闻言,卿慰尘停下了动作,一脸迷惑不解的走上前。
“怎么了?”
卿沅芷也没有回答他,手里默默抚摸着那块凸起来的地方,不料此时木板竟比原来有些松动,边沿翘了起来。
看见这种情况,卿慰尘有些呆,蹲了下来。
两日一起将木板抬了起来,一条看起来深不见底的密道映入眼帘。
卿沅芷咽了咽口水,刚刚的勇气好像又消失了,下意识拉住了卿慰尘的手。
“要下去吗……?”
卿慰尘略微思考片刻,点了点头,牵着卿沅芷的手微微握紧了些。
好在密道里也并非完全看不清,两人到达密道另一边后,惊奇的发现是与自家一模一样的屋子,相似到卿慰尘两人以为自己依然在原地。
两人走出密道后,再一次穿过丛丛杂草,随后便有些惊讶的愣在原地。
“这里是……?”
“楚家?!”两人不由而同的惊叫出声。
要问为什么两人会知道……大概是因为曾经把这里闹的鸡犬不宁的地步吧。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卿慰尘两人顿时紧张了起来,
卿沅芷感觉手上有些怪异的触感,瞧过去,一只有巴掌那么大的蜘蛛趴在她手上,下意识的卿沅芷大叫出声,卿慰尘想捂住嘴也来不及了。
门外的人停住了脚步,厉声道。
“何人?”
深知瞒不住的两人,认命的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卿慰尘默默将卿沅芷护在怀中。
在看到门口的人之后,卿慰尘两人皆是一愣。
面前的少年及其秀气,身材单薄,估摸着跟他们差不多年纪,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一身白衣让他在月光下更加让人有一种陌上人如玉的感觉。
白衣少年在看清他们之后,眼底的戒备略微减少,说出来的语气也较刚刚和善不少
“你们是谁?为何夜访楚府?”
卿沅芷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解释,毕竟这一切有些太过于荒唐。
倒是边上的卿慰尘突然拱手作拘礼状。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楚府少爷楚予怀?”
楚予怀?这下子倒让卿沅芷有些震惊了,楚予怀在京中颇为神秘,之前来到楚府也未曾见过一面,传言,他自由体弱,年幼时出门险些丧命,从此便被下令禁止出府,可即便如此,楚予怀在京中依旧名声赫赫。
楚予怀微微皱眉,他们不认识我?也对上次见面时他好像并未出现在他们面前,也难怪了。
卿慰尘随之解释道。
“我是卿慰尘,这是我妹妹卿沅芷,你应该听过吧?”何止是听过,楚予怀回想起父亲母亲时常会讨论起这两位,但也都是些不好听的罢了。
估计是又到处贪玩吧,楚予怀叹了口气。
“深更半夜,不安全。”
终究是理亏,卿慰尘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的开了口。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不过大晚上的你怎么也没睡呢?”
回答他的只有几个字。
“睡醒,散步。”
卿慰尘两人面面相觑,对面的楚予怀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疑惑,耐心的解释到道。
“我醒的早。”
随后,三人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气氛里。
此时,渐渐亮起来的天让卿慰尘两人无暇再顾及其他,匆匆忙忙跟楚予怀道了歉之后,连忙转身离去。
他们没有看到,身后楚予怀望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