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

“纸……”

各位的考生也都纷纷向我这边看来,他们也是内心狐疑。

“这人是谁啊!需要这么多纸。”

“我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今年的考题怎么这么难……”

……

“肃静!”

看到场面一阵混乱,监考官轻喝一声,甚是威严,其他考生,都被这威严的一声给镇住了,考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没人再敢说话。

就这样,终于熬过了两天四门,这次科举考试也算是结束了。各位考生欢呼雀跃,有的将岁身携带的东西也抛向了天空,看来古代的科举和高考不仅有异曲同工之妙,连学子考完试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依稀还记得,那年高三毕业,我们将用过的一些题集,试卷等等,折成纸飞机,向天空抛去,那时候想象这架纸飞机就好像那时的梦想一般纯真,希望它能飞的更高更远。

“兄台,终于是考完了啊!”

这时一个考生走到我跟前,率先说道。我转头看向他,这不是和我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那个温文如玉,唇红齿白,一袭青衣,头顶紫色纶巾的少年嘛!

“是啊!终于考完了……”我也附和着说道。

“苏兄定然是考的很好!以苏兄的文采,必定是蟾宫折桂,披红挂彩,游历四宫。”

听得这位兄台对我是一阵猛夸,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我这人脸皮比较厚,但也抵不过这少年的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儿啊!

“苏兄……文采?”

我好像是听出了什么端倪,以询问的眼光看着他,他怎么知道我姓苏,当时做过自我介绍嘛?我自己怎么不记得了。总共就没有说过几句话,他是怎么知道我文采斐然,虽然我确实如此,但我的为人还是很是低调的嘛。哈哈……自然也免不了偶尔高调那么一下下啦。

看到我一直盯着自己,少年脸色微红,犹如桃花一般,含羞待放,粉面翘丽,再加上这两弯细柳眉,越看越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哦……对了……苏兄,考完了要不要去放松一下,去醉梦楼喝几杯,听说醉梦楼的诗词大会就在今日,不容错过哦!”那少年急忙岔开了前面的话题说道。

“多谢公子盛情邀请,我就不去了,我得先回家,面见父母亲,这些时日也是一直没有见到他们了……”

我难得的一脸认真的说道,态度很是诚恳,又接着笑着说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实在是失礼了,到如今还不知公子名讳!”

那少年见我态度坚决,也再没有强求,“那好吧!苏兄所言极是,是该回家先面见父母!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那少年和我就在这个岔路口分开了,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少年的言行举止甚是诡异,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唉……公子……”

我刚想叫住他,看他已经转身走了,刚想说出的话又生生的给咽了回去,心想“这个人也太没有礼貌了,我刚问他的名字,他都没有给我说呢,就这样走了,唉……”

只见他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突然转过身来,笑意浅浅,如盛开的桃花。

“我姓蔡……”

听到那少年的回话,我也转过身来,恰好看到那少年转过的脸庞,那笑容清澈明朗,如幽谷间的一溪泉水,荡漾在我的心神。俏皮中又带着几番魅惑,让我一瞬间觉得他倒不像个男子,倒像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仙子下凡一般。难道他真是某个被贬谪下凡的仙女……

如此想了片刻,我无奈的一阵苦笑,摇了摇头,真是为自己的这种荒诞的想法感到可笑,可能是最近一直考试没有休息好,脑神经衰弱,所以才会这样胡思乱想。看到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我不禁想起了一句诗词,“人面桃花相映红!”,不知是否和诗中一般的结果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回到家中,母亲命人做了一大桌子菜,说是这两天考试,甚是辛苦,要给我好好补补。

母亲看向我,抚摸着我的脸庞,“儿啊!两天不见,你竟是瘦了一大圈。”

看着母亲爱怜的眼神,我心中一股暖流,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母亲,哪有……”我笑着说道,“我这两天一切都好,倒是叫母亲为孩儿担心了,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小七和小芸站在一旁,看我们母子情深意浓的叙旧,顷刻间气氛倒有些凝重了,小七还真是机灵,这个时候他笑着说道,“公子这次科举考试,一定能中状元,到时候我们苏家又出了一位状元了,以公子的文采学识,其他人自然是比不了的……”

小七还待要说下去,我瞪了他一眼,小七掩着嘴,站在一旁,不再说话了。倒是小七的一番话惹得母亲很是高兴,她觉得小七说的合情合理,我的儿子是最优秀的。

母亲和我坐定,母亲夹了一片红烧肉放在我的碗里,“儿子,多吃点肉,补补!”

“谢谢母亲!”我依然是没有动筷子,“母亲,父亲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嘛?”

“我们先吃吧,你父亲去上朝还没回来,不用管他,他自然会在朝房用膳的。”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父亲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忙,等得我在朝为官,一定要分担父亲的压力。

用过午饭,我给母亲说,我有点困了,想去睡会儿,想必是这几日考试,确实是有点累了,有一种心力交瘁,体力不支的感觉。

倒在床上,不多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很奇怪的是睡下去之后,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我还是“陌上烟雨”,对面走过来一个女孩儿,穿着奇装异服,总之和我的服饰不一样,想必她不是宋朝人士,她说她叫“再见冯唐”!什么“再见冯唐”……是谁?我又是谁?

心中一阵苦闷,那个女孩儿突然很愤怒的向我冲来,我后退不及,跌倒在地,我挣扎着,我哭喊着,我绝望了,我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打湿了整片枕巾,更多的可能是我的汗水。

我强力的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仿佛我来到了虚空世界一样,四下无人,那种阴森森的感觉让我害怕,想象从小到大我从未有如此的恐惧,那种死神濒临的感觉,那种好像整个黑暗世界就要吞噬自己的感觉。

这时听到咯吱一声,好像是一扇门被推开的感觉,我看到了光明从缝隙中渗进,我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我拼命的向光明处奔跑,可是我的双脚就好像重如千斤一般,怎么也挪不开脚步,我想大声呼救,可是我声带沙哑,发不出声来,就好像我的声音被这个混沌的世界吞噬,淹没了,我有一次绝望了……

庆幸的是那片光明在慢慢扩大,在慢慢向我靠近,当光明靠近我之时,我有点惊恐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来人,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读出了关切,我体会到了温暖,我长出了一口气。

“少爷,你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心神凝定,仿佛一下子从梦幻之中回到了现实。是小芸,是小芸……

母亲坐在我的床沿上,用手帕擦了擦我额头上渗出的豆大的汗珠,双手紧握着我冰凉的双手。“儿啊!别怕,有娘在这里。”

“小芸,快去打盆温水,给少爷洗漱……再那套干净的衣服给少爷换上。”

母亲吩咐道,小芸乖巧的点了点头,又深情的看了我一眼,走出了房门,去准备了。

母亲也退出了房门,去吩咐厨房给我做一点儿吃的。这时我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今晚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啊!我竟然是从中午开始,睡到了午夜时分,我也是佩服我自己啊,肚子也咕咕作响,可能如果不是做噩梦,也不知我会睡到何时才会醒。

洗漱罢,我狼吞虎咽的吃这东西,母亲在一旁看着我吃,“儿啊!慢点吃,别噎着……方才是做噩梦了,梦到了什么?”

听到母亲的问话,我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汤勺,抬起头笑了笑,“母亲别担心,没什么……”

当然我自然是不会把梦中的情形告诉母亲的,难道我要说,我梦到了我的前世?其实我不是您的儿子,其实我是穿越过来的?这一切都匪夷所思,先不说我说了会不会被别人当做疯子,且说这一切都是我的秘密,自然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天知地知我知……

吃完东西,我又接着睡去,好在再没有做什么噩梦,只是凌晨时分,醒的格外的早,可能是昨天白日睡得太多,所以才醒的这么早。

我起身披上衣服,在房间来回度步,推开门,天还没有大亮,灰蒙蒙的一片,四下安静,深秋时分,在北方已经很少听到虫鸟的叫声,渐渐地让人感到一股霜寒交重的感觉。

最近的这些时日,科举考试最后的榜单还没有出来,趁此时机,我带着小七在东京的各处地方转悠,流离市井,偶尔约两三好友戏说古今,畅谈文学岂不快哉!

这样逍遥的日子过了一段时间,倒是感叹着繁华世间,再无兵乱的太平盛世,能够如此生活,真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这一天小七兴冲冲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喊,“中了……中了……”

看到小七像一个愣头青一般从正门里跑了进来,正好碰上小芸,小芸笑着调侃道,“亏你还跟上少爷整日里读书认字,竟是这样没有礼法,疯疯癫癫一般……”

小七丝毫没有搭理小芸的调侃,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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