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忽作,大雨倾盆,整片丛林变身一片汹涌的绿浪翻滚起来,暴雨疯狂拍打树林发出清脆的共鸣则是巨浪的咆哮之音,如果有人能够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下来已经是不可思议了。亚热带太平洋上的天气变幻无常,十分钟后又雨过天晴,夜空像被洗刷过了一样清澈透明,一望无际。屋外,丛林被雨水注入新的活力,蛙叫声此起彼伏,而此刻的木屋内却是剑拔弩张,花咪伏在窗边向外观察,大猫和夏雪守在门口,只有老猫低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抱着怀中的狙击步枪依靠在墙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屋内的金刚猫和屋外的神秘势力就这样在对峙中煎熬着,双方都是食物链顶端的猎手,擅长捕食冒进的猎物,这诱捕金刚猫的牢笼,现在成为他们对抗猎人的战壕。长时间绷驰的神经让人感到疲惫,一直沉默的老猫忽然开口说道:“他们走了。”大家将信将疑,而老猫接下来的话令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能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生存,还让我们处处受制,必须提醒基地和其他部队,也许根本没有外势力入侵,敌人很可能是守军。”

天色蒙蒙亮了起来,白桦渐渐有了知觉,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清脆的鸟鸣声从头上的窗户传进来,一阵欲裂的头痛让白桦的记忆连接了起来:他跟弟弟在补给屋,突然一道闪电般的强光夹杂震耳欲聋的噪音如同霹雳击中自己,视力和听觉双双瘫痪,脑子也是一片空白,与此同时,杂乱的脚步从身后传来,接着头部受到重击,已经麻痹了的神经再也无法支撑住身体,白桦倒在地上,关闭中的意识依稀感觉到有人在打斗,但却是不对等的,不一会儿有人倒在了自己的背上。

“你醒了。”

一声低沉的问候打断了白桦的回忆,声音就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白桦抬起头才发现就在对面的墙角下竟然有个人,难道是白杨?身型倒是相似,但声音怪怪的,借着微弱的晨光,白桦定睛一看,这人穿着金刚猫的制服面对墙半跪着,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与四周融为一体,难道他是。。。。。。那座雕像缓缓动了起来,仅用脚踝的力量就将整个身体支撑起来。然后回过头对白桦说道:“真想不到我们竟是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白桦心中惊呼:战意!

“这里是?”白桦感到又一阵头痛。

“叛军营地。”战意从墙角的阴影中走出来,脸色十分憔悴,厚重的络腮胡和鬓角的毛发已经连成一片。

“叛军?”白桦似乎明白了。

“就是驻守岛屿外围的那支加强连,对我们的行动细节和作战方式了如指掌,他们设下的埋伏也有针对性。”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我就不清楚了,似乎是跟基地之间有矛盾,不过他们一直在将补给物资偷偷集中起来,应该是蓄谋已久的。”

“有什么矛盾非要用对抗的方式来解决?”白桦一边说一边观察房间的每个角落。

“我检查过,这里没有监听设备。”战意注意到白桦四处游离的眼神,明白他的意图,这是反审讯的必修课。

“我弟弟呢?”

“昨天他们只把你抬了进来,没有白杨的消息。”

“有没有逃跑的可能?”白桦小声问。

“难度很大,我不想造成无谓的伤亡。”战意表现得犹豫不决。

“如今敌暗我明,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提醒基地!”白桦很诧异,这话不该出自战意之口。

“虽然不像我们被强化,但他们是真正的战士,比我们更加熟悉丛林,我们在逃离的过程中遭遇追击,他们都牺牲了。”战意用几乎不带任何情感的低音说。

即使在出发前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白桦还是被战意的话震惊了,这是目前为止金刚猫已知的最严重伤亡了。

“小楠她也。。。。。。?”白桦问。

战意没有回答,众所周知他跟队员们的感情非常好,尤其是小楠,被当作亲妹妹一样看待。小楠做事认真,但资质平平,尤其身子骨天生有些虚弱,很难跟上金刚猫的高强度训练,看到同样努力却不被看好的小楠,战意想到了昔日的自己,天鸽曾经打算将小楠调回原籍部队,被战意拒绝,并且无论大小行动都要把她带在身边。小楠对战意的帮助十分感激,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小楠认定意哥哥就是属于自己的那一片纯净的晴空,战意因此一度受到排挤,但这使同病相怜的两人感情更加纯洁而坚固。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这不是你的错,既然我们选择做军人,就应该有觉悟。”白桦劝导战意,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担心着弟弟,“岛上的守军究竟是什么来历?”

“在基地建立之初他们就已经来到这了,参加过Y战,据说是立下战功的英雄连队。”

“Y战英雄连?”

“好像是吧,怎么?”

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两个端着步枪,浑身上下披着树叶,脸上满是伪装涂料的士兵站在门外,其中一个指着白桦,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出来!”

白桦被系上绳索,蒙上头套,然后带离牢房,不知方向地走着,一路上很安静,但白桦还是能够感受到零星的脚步,一个加强连可能会达到近二百人的规模,如果这里是战意所说的守军营地,那可以肯定他们的主力不在营中。

头套被掀去,手上的绳索也被解了开,白桦看到自己身处一个满是杂草的简易营帐中,当中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物资箱上打量着自己。

“和白营长真像啊!”中年人叹道。

“你见过我父亲?”白桦问。

“何止见过,营长是我魏虎最敬重的人,可惜没看到我们拿下两山就牺牲了。”

“魏虎?我听母亲提起过这个名字。”

“没错,营长还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呢。”

“既然认识我父亲,无论什么理由,他都不会认同你叛国的。”

“叛国,这是基地给我安插的罪名吗?”魏虎冷笑,“营长也许不同意我的做法,但也绝不会坐视我们现在的处境不管,整整三年了,我和我的弟兄们一直待在这个破岛上,就为了守住夏冰的秘密。哼,你们都还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卖命吧,她几乎不来基地的。”

‘夏冰’这个名字记不清在哪里听说过,但今天再一次被提起却让白桦心中一惊:魏虎既没有提起天鸽也没说出钱教授,和‘夏雪’只差了一个字,难道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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