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儿跑到上官牧的前面,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官牧微笑着从王涵儿的身边走过,留下王涵儿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

当王涵儿扭过头的时候,刚好看到上官牧迈入房门。

“本姑娘知道你住哪儿了,有机会看我怎么整你!”王涵儿在心里说了了几句狠话,跺了跺脚,便向自己的几个朋友走了过去。

踏入房门的上官牧随手关过门,将手中的两套衣服扔在床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边叹着气,一边往下扯着自己的外套。

一天下来,嗓子虽然没有感觉到难受,但总是用不属于自己声音跟别人交谈,让上官牧心里实在是别扭。

局外人一样的感觉并不好受。

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女装,穿上小小的牛仔外套,将腿上肥肥的运动裤换成了修身的深青色牛仔裤。

伸了个懒腰,将脚下的小皮鞋脱下,找出来了一双黑色的板鞋穿上。

对着镜子转了一个圈,上官牧对自己的形象还算满意,从手腕上摘下一个头绳把一头棕色的披肩长发扎成了清爽的马尾,露出了白皙的额头。

从换掉的外衣口袋里拿上了晶卡,上官牧便哼着轻快的旋律走出了房门。

走在嘈杂的大街上,感受着无处不在的人气,上官牧却总觉得自己很孤独。

小时候的教育虽然让上官牧开拓了眼界,但也只是开拓了眼界而已。

毕竟知道不代表见过。

就好像上官牧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珠穆朗玛峰却没有攀登过。

上官牧心中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除了生命中所缺失的那一份父爱,从记事起,上官牧就好像没有缺少过什么。

生活富足,自己没什么要求,也没有什么意外。

我想要什么?

上官牧在心里问自己。

她却不知道答案。

人声鼎沸的大街上,上官牧走的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上官牧很累了,但是她没有停下来。

她的生命仿佛只剩下了行走,一步又一步!

不知不觉,上官牧回到了起点——自己的家门口。

不对劲!

上官牧的心脏猛的一收缩!

房间里的灯是开着的!

捏了捏拳头,上官牧提起一口气,鼓足勇气,慢慢的向房间门贴了上去。

将头靠在门上,房间里一阵阵翻找东西的声音传到了上官牧的耳朵里。

是谁?

上官牧不清楚谁会在傍晚到自己的房间里找东西,更不清楚她到底招惹到了谁。

屏住呼吸,上官牧缓慢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将眼睛贴了上去。

虽然上官牧轻手轻脚,但是溜门撬锁的人哪有防备心思不缜密的?

“进来吧,我知道你回来了!”

还没等上官牧看清楚,房间里便传出了一道叹息。

上官牧的眸子明灭不定,心中权衡着到底是跑还是进去。

进去?

打不过!

掉头就跑?

跑不过!

咬了咬牙,上官牧推门而入,径直走到了那个人的身前。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是个高颧骨大鼻子的西方人。

“你是谁?”

毕竟是自己的家,上官牧这点主动权还是有的。

“你可以叫我阿克塞。”

阿克塞很老实的回答到,老实的很诡异。

“你来我这里干什么?”上官牧继续问到。

“你父亲想见你。”阿克塞平淡的回答。

父亲?一个陌生的字眼跃入上官牧的心头。

上官牧站在原地愣住了。

从小到大没有见过父亲,上官牧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父亲。

他是不是在骗自己?上官牧本能的想到。

抬头看向阿克塞,阿克塞对着上官牧淡淡的一笑。

他应该没有理由骗自己吧?上官牧开始说服自己。

沉吟了一会儿,上官牧开口说到:“带我去见他吧!”

只是早晚的事情。

上官牧心里想到。

阿克塞点了点头,向房门走去,正要打开门的时候,上官牧的有些颤抖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出。

“等等!”

“嗯?”阿克塞回过了头。

“他叫什么名字?”上官牧问到。

阿克塞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上官牧的眼睛。

“他叫秦峰。”

“秦峰么?”

上官牧有些迷惑。

“走吧!”

阿克塞的路线非常有效率,很快就将上官牧带到了一座山下。

在一个山壁上规律的敲了几下,那面山壁自动向左右分开,露出一个通道。

“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阿克塞说到。

上官牧走了进去,没有一丝犹豫。

通道并没有上官牧想象中的那么长,没走多远,上官牧便来到了一个圆形的房间。

入眼有三扇门,当上官牧踏入这个圆形房间的时候,中间的那扇门便自动打开了。

上官牧四处打量了一下,举步走了进去。

“你来了。”

并不是上官牧想象中的神秘背影,也不是超现实的奇怪服装。

他就站在那里,和蔼的笑着。

“我是俄罗斯人,二十五岁之前,我是赤练山下乡野老人秦望捡来的孩子。”

“秦望老人把我抚养成人,供我上学,供我习武,教我做人。”

“我上大学的时候,遇上了你的母亲,我们一见倾心,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说到这里,秦峰的嘴脸划过一丝苦涩。

“可是,她姓上官!为了我,她叛出了家族。”

“我们的生活很压抑,很艰苦,并不是想象中的远走高飞幸福快乐。”

“就在我们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上帝给了我们一个天使。”

“那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秦峰自顾自的说着,上官牧心不在焉的听着。

“当你出生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你母亲的家族再次找了上来。”

“我被驱逐出炎华帝国。”

听到这儿,上官牧的眉尖挑了挑,事情仿佛有了一些眉目。

“在国外,我找回了自己本来的身份,我是王子,黑暗世界的王子,埃里·斯坦利!”

“五年,我战战兢兢的过了五年,家族对我的考核十分严密。”

“当那个刻薄的族老皮埃尔病死的时候,我夺权了。”

“我成为了大陆西方黑暗中的王。我应当找回自己所应该拥有的一切!”

秦峰的脸上透露出一份癫狂。

“我回到了炎华帝国,以我新的身份,我受到了上官家族的款待,可是当我见到你母亲的时候,她却转身就走。”

“这对我来说不公平!如果她愿意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为她放弃我所拥有的一切。”

秦峰苦涩的笑着。

“她离开了,我找过她,她说她想安静的度过余生,我无话可说。”

“这是我欠她的。”

“此后,我经常通过网络方式与她联系,想要以此让她回心转意。”

“我们在电话里相谈甚欢,当我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却对我冷淡如冰。”

“她说她爱我,爱我的声音,却又不愿意见到我的样子。”

“她过的很苦,很多个夜晚她都会在梦中惊醒。”上官牧插嘴道。

“那是你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我。”说罢,上官牧扭头向外走去。

这不是她的父亲,这只是一个站在世界顶端的孤独患者。

秦峰双手一合,银色的光华闪过。

下一刻,秦峰便伴着银色的闪电出现在上官牧的身前。

“留下来吧,我的女儿。”

上官牧顿了顿,开口说道:“我是你的女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我的生活并不属于你,你也从未涉足过我的生活,这也是事实。”

说完,上官牧绕过秦峰继续向出口走去。

“你的母亲失踪了!”秦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上官牧面含怒气的回过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秦峰无奈的说道:“你应该把这理解为奉劝。”

“你一定知道我母亲在哪儿对不对?”上官牧眯起了眼睛。

“我也不知道,前几天她回到了上官家族的驻地,然后就失踪了。”

“你的悲情牌打的比你的王牌要好很多。”上官牧的嘴角讥讽的勾了勾。

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看着上官牧的身影从通道里渐渐隐去,秦峰掏出手机,拨通之后说道:“阿克塞,以后你就跟着她吧。”

“是的,陛下!”

将手机揣到口袋里,阿克塞垂手而立。

看着上官牧从通道里走出,阿克塞开口说道:“陛下说我是你的人了。”

话语里透露着几分轻佻。

上官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阿克塞说道:“开车!”

“是,公主!”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啊,阿克塞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多绕几圈吧,我不想那么早回去。”上官牧清冷的声音在阿克塞的脑后响起。

“是,公主!”阿克塞无奈的回答道。

这是职业操守,阿克塞在心里对自己说。

“叫我老板!”

“……”

阿克塞没有接话,径直发动了汽车,狂飙起来。

上官牧坐在后座上,摇下车窗,让凛冽的风吹打在自己的脸上。

“我恨你,却没有恨你的理由。你们不会因为我的平凡而平凡,我也不会因为你们的不凡而不凡,毕竟我们没有在同一片星空下生活。”

上官牧突然把头伸出车窗外,大喊了一句:“妈!你去哪里了啊?”

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上官牧颓废的坐在车里发呆。

阿克塞虽然不是个好保镖,但绝对是个好司机。

从郊区山野开到城区,绕着城区转了一圈之后又来到上官牧的家门,一路上车速没有低于80,视红灯若无物。

“公主,到家了。”将车停好,阿克塞开口说到。

“哦。”上官牧木然的下车、开门、进门、关门。

阿克塞将身子靠在车上,点燃一根昂贵的古巴雪茄,心中叹息着,多好的姑娘啊,为什么是我老板,不是我秘书呢?

正胡思乱想着,上官牧开门探出了头,冲着阿克塞说道:“把烟灭了,去给我买吃的。”

“是,公主。”阿克塞摇头苦笑,驾车远去。

支开了身边的人,上官牧关上门,背靠在门上,泪如雨下!

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在孤单的夜里会滑落!

不久,阿克塞站在门口,手里拎着KFC的全家桶,听着门里的哭声,叹了口气,也坐下靠在了门上。

“……”

深夜,阿克塞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将上官牧从地上抱起,放在了床上,盖好了被子。

手指划过上官牧的侧脸,阿克塞嘴里咕囔了着:“如果你不是公主,我已经躺在你的床上了。”

一边咕囔,一边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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